第279章 長江裂開了
這次的潛水與在日本時不同。
古龍胚胎的位置已經被基本定位，他們還可以駕駛深潛器在水中航行。
但這次尋找青銅宮殿卻需要依靠他們自己的眼睛，在水中移動也要靠他們自己遊動。
所以新型材料製作的深潛服無法使用，路明非四人只能穿著和葉勝兩人一樣的納米材料製作的潛水衣，防禦性能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出於安全考慮，路明非還是讓裝備臨時改造出六件半身甲殼甲，儘可能在不影響行動的同時加強一下防護能力。
葉勝將甲殼甲套在身上，面色有些古怪。
“怎麼了？”
酒德亞紀問道。
“根據第一印象和傳聞，我還以爲路明非是那種爲了屠龍不顧一切的狂戰士，沒想到行動這麼謹慎。”
他笑了笑。
“不好嗎？”
酒德亞紀歪著頭看向他，長長的睫毛在潛水服的頭套下眨動。
“挺好的，看來我們的第十九次水下協同作業也要順利完成了。”
葉勝強忍著揉她腦袋的衝動說道。
他們是卡塞爾學院的同班同學，同期進入執行部，三年的潛水搭檔，能夠從一個眼神讀出彼此的內心。
酒德亞紀笑了笑，走到夏彌身邊幫她整理漏出來的頭髮。
“很美好吧。”
輕柔的聲音忽然響起。
“是啊。呃，你說什麼？”
葉勝下意識地說道，然後立刻回過神來。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們扶桑的女孩子，都是脆弱的櫻花啊。”
源稚女閃亮的目光直刺他的內心。
“我們只是搭檔。”
葉勝努力假裝淡定地說道。
深潛是相當危險的，靠氧氣瓶和一層納米材料的潛水衣頂住相當於十幾個大氣壓的水壓，僅靠著一根信號線和人類世界保持著聯繫，人的心情很容易過度緊張，如果同伴之間還有感情因素，會導致不可預料的結果。
執行部紀律禁止水下配合的人之間有男女感情，並稱違反這條紀律導致了十年前在格陵蘭冰海的慘重損失。
沒有人知道十年前的那場行動到底發生了什麼，相關的檔案被列爲了絕密。
不過，那場事件的當事人似乎就在現場。
作爲執行部的王牌專員，有些小道消息他還是知道的。
葉勝下意識地看向芬格爾，後者感應到他的視線，回頭朝他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
“生命是脆弱的，尤其是屠龍者的生命。別等到再也不能相會的時候，才說出那句話啊，葉君。”
源稚女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走到了路明非的身後，替他整理潛水服。
他因爲帝皇的仁慈，得到了和哥哥再會的機會，但葉勝就不會有這種好運了。
酒德亞紀是像源稚生一樣溫柔的人，源稚女不希望她遺憾。
“不能相會嗎？”
葉勝撓了撓腦袋，目光再次緊緊地鎖定在那個充滿母性的女生身上。
“風力六級，降水量50。”
二副彙報著天氣數據。
“下潛吧。”
曼斯教授下達了指令。
他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但路明非有權單獨採取行動。
六朵水花很快被波濤淹沒，潛水小隊下到了水中。
比起海水，江水顯得要渾濁許多，尤其是現在湍急的河流將泥沙捲起後，水下視野更是糟糕。
這也是爲什麼葉勝不可替代的原因，他的言靈·蛇不受濁水的影響，反而還會得到強化。
潛水小隊很快到達了水底，風雨被五十米的水層過濾，到了這裡已經只有輕柔的水波。
水底的石頭被水流盤得光潔圓滑，幾乎無法落腳。
不過裝備部在設計潛水服時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衆人的腳蹼中彈出鋼爪，抓進了巖石之中。
葉勝已經發動了言靈，無形的蛇在水流中四散奔走，爲它們的主人尋找可能有用的信息。
片刻後，他似有所獲。
葉勝彎下腰，在底層的泥沙中摸索，然後摸出來一塊殘破的陶片向衆人展示。
“至少一千年以前的古物，有很明顯的蜀文化特徵，應該是白帝城的遺物。”
酒德亞紀端詳後作出了結論。
自從參與這個計劃後，她就一直在惡補相關的歷史和文物知識。
“但附近不像有遺蹟的樣子啊。”
芬格爾舉目四顧。
白帝城怎麼也是座城，還是青銅與火之王修的，怎麼也不能比白王混血種建的高天原差吧。
那麼大個城池埋在江裡，應該很顯眼纔對。
“諾瑪，用聲吶掃描地形。”
葉勝呼叫道。
諾瑪很快有了迴應，深綠色等高線勾勒的三維聲吶圖顯示在衆人的頭盔屏幕上。
“雖然現在看不見，但東北和東南其實都是山。水面的白帝山和水下的赤甲山，形成一個‘門’的結構，對面是原來的草堂河，經過一片谷地。”
葉勝參考著聲吶圖，向衆人介紹道。
“以風水來說，這裡是兩龍交匯之，陰陽匯聚之所，非常適合建城。白帝城的遺址應該就在這裡，但我們得找到入口。”
他說道。
“你有什麼辦法？”
路明非看向夏彌。
“我只會開門，又不會找門。而且，我現在這個狀態，感應還不如葉師兄呢。”
夏彌攤攤手錶示愛莫能助。
他聽懂了她的潛臺詞，但並沒有搭理的意思。
解封容易再封難，青銅與火焰之王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三頭龍王聯手，路明非再有本事也得飲恨當場。
但不解封就不一樣了，爲了不被吞噬，夏彌一定會和他們精誠合作。
葉勝和酒德亞紀隱蔽地對視了一眼，這個看上很活潑的師妹，身份似乎很不一般。
“到你發揮的時候了。”
酒德亞紀笑道。
“每次都要累到虛弱，給我一個固定點。”
葉勝抱怨道。
“我來我來。”
芬格爾展示了他雄壯的肱二頭肌。
“呃，倒也不用。”
葉勝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點。
“那我來吧。”
源稚女伸出了勻稱的手臂，目光柔和。
“不用不用，其實沒固定點也行。”
他的雞皮疙瘩都快把潛水服撐起來了。
“還是我來吧。”
酒德亞紀看不下去了，雙手從後而前環抱葉勝的腰。
“哦~”
芬格爾在水下頻道中發出意味深長的聲音。
葉勝的臉紅了紅，卻沒有拒絕。
被酒德亞紀抱總比被他們兩個男的抱強。
他平復心情，發動了言靈。
思維深處的蛇羣被解放，它們沿著葉勝的四肢百骸流動，最後洶涌而出，消失在水域中。
葉勝的意識隨著“蛇”進入水底的每個縫隙，向下再向下。
他的身體在慢慢變冷，這是言靈的副作用。
在這個狀態下，這個A級混血種比普通人還要脆弱。
通過面罩，酒德亞紀看到他的臉呈現死灰色，只有那雙令人不安的淡金色瞳孔閃亮。
她更加用力地抱緊葉勝，試圖用自己的熱量去溫暖他已經跌破失溫區的體溫。
她總是這麼幹，儘管葉勝纔是組長，但她是他的護航員。
“我找到了，在下面大概40米的地方，有巨大的金屬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勝突然打了個哆嗦，然後說道。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強烈的地震席捲了整個江底。
長江，裂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