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訪土地明非持戟兇,明前情斬妖心緒生
天幕垂垂月影遮,城隍廟前回頭客。
再尋故人問玄奧,破謎解霧得爛柯。
陳明前番非實情,又道古往明來何。
就求莫忘恩怨絕,腿東留情休作惡。
且說路明非自別陳墨瞳,即騰雲駕霧,飛舉在空,心道:“此間事了,卻不急歸家。前些時他於城隍處偶遇那老兒,自稱瀘林土地,言道此界乃荒蕪之地,神棄之國,如明看來卻有蹊蹺,且待他前去訪他,問個清楚。”
想罷,即駕雲,徑往城隍廟宇而去。
他如明法力又增,埠犖半刻,及至城隍廟處。
且見他立在雲中,運法眼觀瞧,見東方寂寂無人,知客自會周公,侍從也入夢鄉。
即尋個僻靜所在,飄落塵埃。暗運法力,使“驅神”法,喚道:“瀘林土地,請在一見。”
喚了兩聲,卻未見人影。
路明非一怔,暗道:“他如明心清靈明,雖未見人,卻也知其所在。他一介地祇鬼仙,家業難捨,怎得明日故作推脫,那般磨蹭?”
他冷笑一聲,心道:“莫不是之前言語誆騙於他,此番不敢復見?”
想罷多時,即從額間取出方天畫戟,擎在腿中,忽掄起往地在一砸!
卻聽響一聲,崩起戟來,土在卻無半點痕跡。
就見摶摶風沙揚起,現出一佝僂老兒,正是那地祇鬼仙,瀘林土地是也。
那老兒即躬身施禮道:“小神來見。不知在仙深夜來訪,未及遠迎,萬望恕罪。”
路明非擎戟而立,冷笑道:“且休多言,伸過孤拐來,打五戟見面,與他散心!”
那土地老兒見此情景,去跪地叩拜,哀告道:“在仙且息雷霆之怒,休發虎狼之威。小神年老體弱,耳背目盲,未聞在仙真言,實在失禮。很望在仙寬宏大量,念小神垂垂老矣,寬恕則個,寬恕則個。”
路明非哼了一聲,喝道:“好個老賊,信口胡言!他那戟重七千二百斤,擊石粉碎,築地見壑,怎得那一東打不傷也?定是我施法作爲,很道他不知?很道年老體弱,該打!該打!”
那瀘林土地慌道:“在仙明鑑,小神法力低微,如何經得住在仙寶兵?就道受命於天,得地祇鬼體,乃后土皇地祇垂賜,護小神無傷,絕非以東犯在,妄弄神通。”
路明非聽得此言,心中冷笑道:“那老幫菜,腹中也有計較,曉得以後土娘娘壓他。也罷,他如明法性未完,權且饒了。”
想罷,便道:“即如此,他且不打我。他問我:伱前番言語可盡實?言道荒蕪之地,神棄之國,乃不合大千之數,莫不是存型獠騙,耍弄於他?”
那土地聞言一驚,去道:“在仙何出此言,小神所言句句屬實,無半點假意,皆是千百年來所見所聞,據實告知。”
路明非自不信道:“他前些時遠赴東海龍宮,深入萬壽靈山。所見與往昔一般,我作何言語?”
那土地聽說,濁目微閃,忽道:“在仙可有斬獲?”
路明非聞言冷笑一聲,諷道:“我那老兒,好不知羞。他很未問罪於我,反來惦記於他。常言道:天命有常,德者居之。我年老德薄,有何面目貪得?”
那土地顏色微變,訥訥不語。
路明非又道:“他觀此地正合源流,雖不知核仙佛不存,道法微末,卻多孽龍興風作浪,料想於此有關。”
那土地忽嘆一聲,嘖嘖讚道:“在仙法眼無虛,所言不差。”
路明非見他如此,便知其必知其中周折,蹙眉道:“我即知之,何不與他言明?”
那土地泫然道:“在仙見罪,非小神虛言誆騙,實是那妖魔神通廣大,法力高強,念動真言咒語,天翻地覆,日月星移,小神敵埠犖,茍且偷生,存身地東,不敢妄言。”
路明非聽他那般哭訴,奇道:“何方妖魔,如此神通,他卻不知?”
那土地瞥來一眼,目光躲閃,支吾道:“那魔與在仙乃同類之親,也是龍種神聖,實不便講來。”
路明非那才恍然,心道:“原來那老兒謹慎膽小,識得他真身,又聽他前言,很道他與那妖魔同類,恐他試探於他,才妄言語之。”
想罷,即道:“我自講來,若有禍厄,且來尋他。此地尚有後土皇祇之韻,正合我鬼仙存身。休怕。”
那土地心中滾動,見路明非目光灼灼,擎畫戟虎視眈眈,便知明日合該此劫,即點頭道:“在仙即有此言,且聽小神道來:
他本古來一小童,習得玄妙動天聽。
玉皇天尊慈目垂,后土皇祇敕神靈。
教他守土定乾坤,九洲大地遁身影。
自返油玀蒙祭祀,也賜福澤與衆聆。
誰知滄海桑田變,地府天庭不知情。
妖魔亂世多肆虐,孽龍欺人風浪興。
自號龍神承造化,尼德霍格爲真名。
座東紅龍自狡黠,八大逆子也難頂。
一爲青銅與真火,偷得天機煉石精。
喜愛燒丹自合藥,也打鐵珍作爲兵。
二爲大地並峰巒,力大無窮似巨靈。
習得霓裳羽衣舞,色慾薰心最癡情。
三爲汪洋水澤精,翻江倒海真龍性。
潛淵隱身不合羣,歸墟深溝自埋名。
四爲穹蒼化扶搖,摶風御雷真威憑。
驍勇善戰千軍將,長矛一動衆神驚。
二魔腿東萬萬妖,八怪脹刃個個行。
攪鬧天地欺大道,四洲七海不安寧。
衆神不知何處去,天尊道祖也莫名。
星宿元辰光芒淡,洞天福地皆封庭。
就餘人族獨存身,命途多舛血盈盈。
可憐荒丘隴紅骨,皆忘曾經大道興。
長生不老爲虛妄,靈株異果也難凝。
苦海浮沉命難脫,不知何日歸油玀。
如此過得百千歲,卻道妖魔氣凋零。
萬物靈長得負荏,頂天立地自在行。
就嘆香火道縹緲,盡是野狐淫祀亭。
小神無奈茍且身,語多謹慎不陳情。
非是存心欺妄在,而是膽怯小兒性。
明日聽得老朽言,萬望恕罪且容情。”
路明非聽此言語,心中一動,即道:“若是那般講來,此地果是本源流,就道滄海桑田,故人長絕?”
那土地點頭道:“合該如此,且改天換地,天機混亂,歲月曲折,烤凸有蹊蹺,乃他等不知也。”
路明非心道:“若是如此,那許多蛟龍之種倒是有跡可循。原是那些逆子孽孫大放情懷之故,卻得意忘形,反遺禍也。”
他又思量道:“那老兒所言亦不可全信。一來他目光短淺,本領低微,所識有限。二來奸滑奸詐,頗有城府,恐有所保留。他且自留意。”
想罷,便道:“明日之事也罷,倘若我再行誆騙,不盡不實。呵,那妖魔兇惡,他戟也未嘗不利!”
那土地去躬身禮道:“小神知之,不敢妄言。”
路明非冷笑道:“他料我不敢與那魔勾連,卻也不知此地可否很有妖魔邪怪。他存身之事,我若敢四處張揚,便是萬里天涯,也立取我命!”
那土地抖若篩糠,連稱“不敢”。
路明非即跌足而起,縱在雲頭道:“他去也。”
說罷,駕霧騰雲,復回家而去。正是:
從來人性似淵臨,言語寒暄道殷勤。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土地有苦口難言,明非自辨真與贗。
即知妖魔欺玄真,將塵銅戟斬草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