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個屁！”吳曦瓊倏地一下望向他，瞪眼道：“你又瞭解我多少？”

“瞭解你又如何，不瞭解你又如何？”陳劍豪故作高深道，“如果我真想追你的話，過去怎麼樣我都認了。”

吳曦瓊的表情原本一片生冷，忽然撲哧一聲笑了，“說得跟真的一樣，這種花言巧語對我是不管用的。我只看行動。”

“哈哈，你想要行動嗎？”

陳劍豪忽然一把站起，朝對方走了過去。吳曦瓊見他逼近，連忙道：“你幹嘛？”

陳劍豪恬不知恥地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然後扭頭道：“怎麼樣？想不想來個下一步行動？”

“你！……”吳曦瓊見他頭捱得這麼近，下意識往另一邊挪動。可惜她原本就坐在靠牆處，根本無處可躲。她尋思著要站起，不料又被陳劍豪伸手拉了下來，她“啊”了一聲，順勢倒在陳劍豪的懷裡。

“流氓！臭流氓！臭流氓！”

陳劍豪緊緊抱著她，然後低頭偷親了一下女孩的臉龐，才放開手。一陣髮香撲面而來，令他好生心醉。

吳曦瓊掙扎著站起，捂著臉氣憤道：“你幹什麼！”

“你不讓我行動嘛？怎麼樣，夠有誠意吧？”陳劍豪笑嘻嘻道。

“你——”

吳曦瓊的嘴型維持在“你”字上，卻沒想好該怎麼罵他，只好搬回原先的臺詞，氣得直跺腳：“臭流氓！臭流氓！……”

陳劍豪愈發覺得她可愛，竟擺出一副享受的神情道：“這麼罵你未來老公可不好。”

吳曦瓊更生氣了，又罵道：“別胡說！誰家姑娘瞎了狗眼纔會嫁給你這種人！”

“喂喂喂，你這麼說可就沒意思了啊。再說了，親一下臉又沒怎麼樣，我要是真想幹點別的，你以爲你擋得了我？”陳劍豪故意挺著胸說話，隔著一件略顯寬鬆的T恤，還是能明顯看出他的胸肌。

吳曦瓊私底下很少跟人鬥嘴，比起陳劍豪這類從小在外面廝混的人，嘴炮能力當是大大不如。此刻她既想回嘴反駁，又覺得對方這番話好像也有點道理，於是便噎住了。想了半天，才狠狠道：“你給我記住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人。陳劍豪趕緊又拉住了她：“別走啊，陪陪我唄。”

“陪個屁！你當我是什麼人？”吳曦瓊沒法掙脫對方的手，回頭罵道：“放手！”

“呃……”

陳劍豪剛鬆手，見對方就要開門離開，又趕緊上前拉住她，另一隻手把門反推了回去。

“放手！混蛋！你給我放手！”

“別呀……”陳劍豪一時不知如何規勸，內心隱藏已經的聲音一下子脫口而出：“我喜歡你！吳曦瓊！我喜歡你！”

吳曦瓊繼續掙扎了幾下，然後便停住了。陳劍豪怕她走人，沒敢鬆手，兩人維持著方纔的姿勢，一前一後站著，背對著面。此時只是下午三點多，餐廳裡並沒有幾個客人。周圍一片安靜，只聽得到兩人的喘息聲。

過了足足兩分鐘時間，吳曦瓊才又開口道：“放手……”

吳曦瓊的聲音很微弱，但是卻透著一股不可拒絕的味道。陳劍豪下意識把手一鬆，也輕聲道：“你別走嘛。”

吳曦瓊還真沒有走，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陳劍豪這才放下心來，但也沒敢靠近，只是朝相反方向走。

兩人就像剛來的時候一樣，隔著餐桌，一人坐在一邊。

陳劍豪一時語快，暗戀隨即變成明戀。這會兒他也不知該解釋什麼，便選擇閉口不言。

時間過了好長一陣，陳劍豪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是肖龍濤打來的，於是便接通道：“濤哥，你怎麼還沒來？”

“劍豪，我一會兒有點事，下次再約你。對了，我剛讓曦瓊先在包間陪你，她在那邊吧？”

“嗯，她在。”

“那就好。你想吃什麼就直接點，回頭記在我帳下。先不說了，再見。”

“行，那就下次再說。”

掛斷手機，陳劍豪頓了頓，才站起身道：“濤哥說有事不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吳曦瓊沒有搭話，只是低著頭。他忽然不好意思起來，又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陳劍豪沒有接著說下去，徑自往外走，走到門邊，才聽到對方的迴應。

“等等。”

陳劍豪停下腳步，回頭望了過去。“嗯。”

吳曦瓊伸手往身邊指了指，主動邀請他過來，說：“坐吧。”

陳劍豪竟緊張了起來，猶豫著問道：“坐那邊嗎？”

“怎麼？”吳曦瓊嗤笑道，“剛剛還那麼牛，現在倒是不敢過來了？”

“有什麼不敢的？”陳劍豪大義凜然地走了過去，然後一把坐下。

兩個人捱得特別近，連腳都碰到了一起。陳劍豪直後悔今天怎麼穿了長褲出來，浪費了這次親密接觸的好機會。

“你給我坐遠點！”

“呃……嗯……”陳劍豪的氣焰早就消退不少，這下子更是唯唯諾諾起來，連忙起身往旁邊移。

“也不用躲那麼遠吧？”吳曦瓊瞟著他道，“坐我旁邊，別亂碰就行！”

陳劍豪又貓著腰往回走，然後才又坐了下去。

“你準備在這邊住多久？”

“不知道。”陳劍豪說，“你呢？”

兩人都有些羞澀地看著前方，就像是自說自話。不過聊天也不會因此而打斷——

“我父母都已經移民到這邊了。可能以後我也會移民吧。”

“那以後就都不會走了？”

“應該吧。”吳曦瓊頓了頓，說：“我是跟前任分手，纔來到這邊的。起初我死活不肯來，我爸拗不過我，只好讓我自己留在中國……都過去三年了。沒想到我還是來了。”

“嗯，要是你一直在這裡的話，我會爭取留下來的。”

“爭取？呵……你要是有心想跟我在一起，就一定得留下來。”

“那可不好說。我是職業球員，想去哪裡沒法自己說了算。”

“你還真實誠，真想追我的話，這時候就應該編點鬼話哄哄我！”吳曦瓊似乎有些消沉，說：“你怎麼不問我前任的事？”

“啊？我不是故意的。”

“說的什麼話！我又不是怪你……”

“呃，不是，我剛理解錯了。那你交過幾個男朋友？”

“有你這麼問的嗎？！”吳曦瓊沒好氣地說，“……他是我的初戀。”

“就是隻交過一個吧？那我這方面比你有經驗，你得聽我的。”

“你這傢伙……就不懂得安慰人嗎？至少也得問問我爲什麼分手吧？”

“這有多大事兒？不外乎那麼幾個理由嘛：異地，劈腿，家暴，厭倦了，看不上你了，或者嫌棄你家沒錢，或者嫌棄你長得醜……當然最後一個理由肯定和你沾不上邊。”

吳曦瓊終於笑了，然後望向對方，說：“你倒挺看得開？果然是情場老手嘛。”

“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可是很專一的。”

“少來……”

“我說真的。反正每次都是人家跟我分的手。”

“是嘛？”

“是……”陳劍豪也看向了她，“怎麼樣？我們處處看吧？”

吳曦瓊笑道：“你平常都是這麼跟人表白的？”

“怎麼可能？情況不一樣好吧？”

“怎麼不一樣了？上來就親，你當我是什麼人？還是說你對別的女孩子也這樣？”

“那倒不是，你是第一個。”陳劍豪嘴角上揚道，“你知道的，我這人向來很直接。”

“誰知道你，我纔跟你認識多久……”

“都快半年了好吧？”

“切，不就見過幾次面而已。”

“喂，我們在班上不是天天見面嗎？”

“那也沒說過幾句話。”

“要按你這麼說，天底下沒幾對男女能談戀愛了。”

吳曦瓊沒有反駁，只是深情地看著他。這個時候，陳劍豪忽然感覺到，對方似乎接受他了。

“陳劍豪，你爲什麼喜歡我？”

“我草，女人三大難題啊。你爲什麼喜歡我？保大的還是保小的？我跟你媽同時落水你救哪個？”

吳曦瓊哈哈大笑，趁機重重地捏了一下對方大腿，說：“你怎麼能在女孩子面前說髒話……”

陳劍豪痛得哎喲一聲，捂著大腿道：“這算哪門子髒話，你不也說過‘我草’！”

經此一提，吳曦瓊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學校大門堵他的場景。幾個月就這麼過去，原本以爲割捨不去的愛情，轉眼間就淡忘了不少，而幾個月前她還覺得很痛恨無趣的傢伙，此刻竟然向她表白了——而且她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也喜歡上了這個討厭鬼，內心似乎想接受對方。

時間真是一件奇妙的東西。

不過她還是拒絕了：“我們之間缺乏瞭解，我不能答應你。”

“那我們就多見面嘛，這又不是什麼問題。”

“不行，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人？”吳曦瓊悠悠地說：“沒準跟我前任是同一路貨色。”

“哪路貨色？”

“他……”吳曦瓊欲言又止，停頓了一會兒，才氣憤道：“他居然瞞著我，跟我兩個閨蜜開房！”

“閨蜜？還兩個？”陳劍豪訝異道，“我草！這傢伙命這麼好，得多帥啊？”

吳曦瓊雙手推了他一把，瞪眼道：“我就是討厭你這假不正經的樣子！”

見對方主動送上門，陳劍豪自然不會放過機會，順勢抱住了她，俯在她耳邊說道：“我保證只跟你一個人好，除非你先跟我分手。”

“放開我！”吳曦瓊掙扎了幾下，雙手撐在他胸前，冷冷地說：“這麼無聊的話你也說得出嘴。”

“我說真的。”陳劍豪靠在她的頭上，輕聲說：“我會爭取留在這裡，永遠跟你在一起。”

“呵，話可別說得太早。你不是說這事由不得自己，得看球隊要不要你嘛？”

陳劍豪哼了一聲，說：“要是我能帶領球隊升級，球隊敢不要我？”

“哦？”

吳曦瓊慢慢放下了手，陳劍豪隨即又抱緊了她，說：“你等著看吧。足球可是我的強項，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有你說的那麼輕巧麼？”吳曦瓊笑了笑，“你要是真有這個決心，還是用在球場上吧。”

“你要敢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絕對能做到！”

“什麼事？”

“我進一球，你就得給我親一次。”

吳曦瓊笑得花枝招展，整個人陷在他懷裡抖動著，說：“去你的！”

“喂，剛剛還叫我別說髒話……”

“我說髒話了麼？我說髒話了麼？”吳曦瓊接著笑道。

“以後我的比賽你都來吧，我給你弄個最近的位置。”

“這麼快就想收買我吶？我又不喜歡看球。”

“哼，有我在的話，你絕壁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