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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留守 (24)

小剃頭佬發動了車子,在他掉轉車頭的時候,還回頭朝玉珍嬸的大門看了一眼。我跟著看去,看見玉珍嬸的臉在門口晃了一下,又不見了。這時小剃頭佬一踩油門,摩托車便“轟”的一聲,箭一般朝前呼嘯而去。我覺得既開心又刺激,不禁“哇哇”地大叫起來。小剃頭佬在前面大聲問:“你叫喚什麼?怕了就下去!”

我急忙說:“不怕!”

“不怕就別叫喚,坐穩!”

我於是不叫喚了。摩托車很快就駛上公路。公路上已經鋪了碎石和沙土,只等著天氣熱起來後鋪柏油。路面十分平整,小剃頭佬把摩托車駕駛得更像一匹脫繮的野馬。風在我的耳邊呼呼響著,但我不感覺到冷,因爲這已經是春天的風了。地裡的莊稼,道路兩邊的樹木和房屋,都疾速地往身後退去,我有一種騰空而起、隨風飛翔的感覺。而在我們的後面,揚起的塵土就像煙筒裡冒出的黃煙。騎了一會,小剃頭佬像是不過癮似的,故意炫起技來。他忽左忽右,忽偏忽正,造成一種駕駛不穩或就要倒下去的感覺。我又不得不時時發出一聲聲忽高忽低的驚叫。在這一驚一乍的驚叫中,我體會到的是一種由刺激帶來的無限快感。小剃頭佬似乎知道我會有這種快感,他放慢了速度,對我問:“小崽兒,還想不想騎?”

“想!”

“你想得倒美!”小剃頭佬突然說,“你光想騎,誰來給我付油錢,你有錢嗎?”

我啞了半天,才說:“我這裡有兩角錢。”

小剃頭佬哈哈大笑起來:“兩角錢頂個屁用,還不夠我踩一下油門呢!”

正說著,有幾個女人扛著鋤頭,高高地挽著褲腿,從側面水田的田坎上朝公路上走了過來。小剃頭佬把車速放得更慢了,眼睛癡癡地落在了這些女人潔白的大腿上,好像這些女人光溜溜的大腿上,有某種芳香的氣息讓他沉醉了。直到女人們從他身邊走過了,他還在回頭張望。

我忍不住問:“你看什麼?”

他忽然回過頭,看著我說:“小崽兒,你聞見她們身上的什麼氣味沒有?”

我說:“狗才聞得到氣味。”

小剃頭佬馬上把車剎住,跳下車來對我說:“好哇,你個小崽兒敢罵我是狗,你下來,別騎了!”

我怕他把我趕下來,就急忙說:“我沒罵你,表叔,你說她們身上有什麼味道?”

小剃頭佬笑了一下:“小崽兒,現在知道喊我表叔了!我告訴你,她們身上有一種母狗發情的臊味!”

我說:“你胡說!我怎麼沒聞到呢?”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母狗發情是一種什麼氣味。

“你要聞得到了,就不是小崽兒了!”

我說:“不,我聞到了,她們身上有股泥土的味兒,是甜的,跟油菜花味兒一樣!”剛纔她們從我身邊經過時,我真的聞到了這種味兒。

小剃頭佬又大笑起來:“小崽兒,這春天來了,泥土的氣息和母狗發情的氣息就是一樣的!”

我不知是真是假,就佯裝著沒聽懂,不再吭聲了。

在回來的路上,小剃頭佬把車開得更慢,像是散步一樣。天氣很好,風和日麗,油菜花的馥香穿透了我們每一個細胞。綠色的田野上到處都是一個或兩個像是蜜蜂一樣忙碌的人。走到我們村邊的時候,忽然看見鳳玲嫂正在自己的水田裡邊,撅起屁股將一堆從上面田坎上垮下來的泥土,用手捧起撒在田的四周。她肯定才下田不久,每彎一次腰,就露出褲腰上一圈白白的皮膚。小剃頭佬從車上跳了下來,從路上拾起一塊小石子,朝鳳玲嫂扔去。石子正好落在鳳玲嫂的屁股後面,水花濺起來,落在了她的褲子上。鳳玲嫂急忙直起身,回頭看了一下,說:“我說是誰呀,原來是你這個瘸腿騾子回來了呀!揚揚,你走開!”說著,鳳玲嫂從田裡抓起一把稀泥。

我怕鳳玲嫂真的把稀泥扔到小剃頭佬身上,就說:“我不走!”

鳳玲嫂只好無奈地把手裡的泥巴放下了,說:“今天要不是揚揚在這兒,看我不把你糊得像只花狗!”

小剃頭佬說:“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看見你露出褲腰上那片白,怕天上的公鷂子下來把你叼走了,好心給你提個醒!”

鳳玲嫂說:“誰稀罕你提醒!”

小剃頭佬說:“我知道你現在有男人天天晚上抱著你睡,你就可以說我醜了就不稀罕我了!要是你男人沒在家裡,哼,你就是想我睡在你懷裡頭,還看我有沒有那份精力呢!”說完,推起摩托車一邊走一邊唱:

一朵好花淡淡紅,

可惜生在刺笆籠。

若是生在我屋頭,

雨水調勻花更紅!

鳳玲嫂肯定沒聽清小剃頭佬唱的什麼,在田裡大聲叫道:“瘸子,瘸子,你跑什麼?”

小剃頭佬聽見了鳳玲嫂的叫聲,又折了回去:“怎麼,稀罕我了?”

鳳玲嫂說:“美死你了!我問你一句老實話,你這摩托車買成多少錢?”

小剃頭佬故弄玄虛地說:“說貴不貴,說便宜不便宜,姐兒如果想買,儘管找我就是了,保準讓你滿意!”

我見鳳玲嫂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就問:“鳳玲嫂,你真的打算買摩托車?”

鳳玲嫂說:“揚揚,現在公路通了,方便了,你東川哥不打算出去打工了,準備買輛摩托車來跑運輸!”

我一聽高興得跳了起來,說:“好哇,鳳玲嫂,我們今後就有摩托車坐了!”

小剃頭佬聽了我這話,推起車就走,嘴裡還說:“好,你個小崽兒有摩托車坐了,就別坐我的車了!”

我急忙追過去,賠著小心說:“表叔,我說著玩的呢!”

小剃頭佬乜斜了我一眼:“這還差不多!”說著,和我並排走起來。走著走著,小剃頭佬突然像是感慨地說:“狗日的怪了!你們劉家壪他媽的也不知是什麼水土,把女人們一個個都養得白白嫩嫩的!這麼忙的活兒也沒見怎麼老,天天太陽曬也不怎麼見黑!”

我說:“爺爺也說過這話,說是我們渠江水養人。”

他撇了撇嘴:“廢話,人家那兒難道不是喝的渠江水?”說完,小剃頭佬又偏過頭來問我:“小崽兒,你說你們村裡哪個女人最美?”

我腦海裡馬上浮現出了小梅姐的樣子,立即脫口而出:“我小梅姐!”

“哦?”小剃頭佬一邊一瘸一瘸地走著,一邊回過頭看著我驚訝地問,“哪個是你小梅姐,我怎麼沒有見到過?”

“她到外面打工去了。”

小剃頭佬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到外面打工去了的不說了,在家裡的誰最漂亮?”

我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就想不出誰比誰更漂亮了。

小剃頭佬馬上說:“小崽兒,我告訴你,婆娘美不美離不開三個地方,臉盤子,胸脯兒,屁股蛋兒。剛纔那叫鳳玲的,就是那三個地方好看。臉盤子紅紅的,嫩嫩的,像才下過蛋的母雞。胸脯上的兩隻圓圓的,鼓鼓的,像兩隻纔出籠的包子。屁股蛋兒翹翹的,大大的,像兩隻大籮筐……”

我還沒聽完,就紅著臉說:“你壞,你說女人的和屁股,是流氓!”

小剃頭佬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小崽兒,你懂個屁!男不壞,女不愛,那些女人巴不得你是流氓呢!你越流氓她越喜歡你。你長大了就知道了,走吧!”

走上水泥橋上以後,我忽然對小剃頭佬說:“你說要給我講爺爺奶奶的故事,你講吧!”

他歪著頭看了我一眼:“拿什麼謝我?”

我努力想了一下,想不出拿什麼謝他,於是就說:“你不給我講,我不讓你給我剃頭了!我還要給鳳玲嫂說,你說她像包子,屁股像籮筐!”

“哈,你小崽兒知道要挾我了!”他換過左手扶住摩托車,用右手在我額頭上狠狠戳了一下,然後說,“好好,我告訴你,你奶奶是你爺爺在插秧比賽中贏來的!”

看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有些相信了:“你怎麼知道這事?”

“我怎麼知道?”他反問了我一句,“我告訴你吧,是我爹跟我說的,我打小他就跟我說,說你爺爺年輕時,那可是牆頭上掛喇叭——名(鳴)聲在外,全省全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出了名的勞動能手!”

說完,小剃頭佬就不慌不忙地講了起來。走進小剃頭佬故事中的爺爺,纔剛剛十九歲,身材高高大大,胸脯四四方方,只要他一擡手,手臂和胸膛上的肌肉就會像老鼠在裡面爬一樣,力氣大得能推倒一座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洋溢著青春的活力,就連那一頭烏黑的頭髮,也亮得耀眼。濃眉下的兩隻大眼,隨時都要飛翔一般。“小崽兒,你爺爺現在纔是這樣一副佝腰駝背、老態龍鍾的樣子!我爹說,年輕時,你爺爺那一表人才,方圓幾十裡都難找呢!”小剃頭佬的話裡充滿著感慨。

進入小剃頭佬故事中的爺爺,不但人才好,更讓方圓十幾個村的人伸大拇指的是他的一手莊稼活。他只在村裡念過幾天初小,從十一二歲開始就跟著曾爺爺和大人們下地幹活,到十歲時,所有莊稼人的活兒,無一不曉,無一不精。他能把田犁得筆直,翻過來的泥土像一片片整齊排放的青瓦。他撻谷時,可以做到不把一粒稻穀撒到谷桶外。扎稻草時,別人一個沒扎完,他就早已向外扔出第三個了。鋤地時,他總是想把別人甩多遠就甩多遠,而且決不會鋤掉一株莊稼。他甚至鍛煉出了一種特殊的功能,只要從莊稼地邊走一趟,就能斷定出這塊地的莊稼得了什麼病或缺什麼肥,需要馬上打什麼藥和施什麼肥。別人只要按他說的去辦,莊稼就準獲豐收。他坐在果樹林裡,只要用耳朵一聽,就能知道哪棵樹上有蟲,就像那晚守花花時發生的一樣。他能從牲畜的眼睛裡,一眼看出它們是哪兒不舒服,爲什麼不高興……

“跟你說吧,小崽兒,”小剃頭佬用他慣常的話對我說,“我爹跟我說,那時你爺爺都快成神人了!周圍團轉莊稼出了什麼毛病,人們不會去找什麼狗屁農技幹部,而是來找你爺爺,甚至連鄉長也屁顛屁顛地跑來,向你爺爺求教,還說要培養你爺爺到鄉里當官!”說到這兒,小剃頭佬偏過頭來,問了我一句,“知道你爺爺爲什麼沒到鄉里當官嗎?”

我搖了搖頭。

小剃頭佬擺了擺頭,像是很惋惜的樣子:“沒文化!沒毬得文化!我爹說,鄉長說了要培養他到鄉上當官後,就叫他寫幾個字給鄉長看看。你爺爺拿起鄉長遞過來的鋼筆,寫了半天,憋出來幾個字,鄉長拿過去一看,說:‘這像什麼字,像蚯蚓滾沙!’就這樣,你爺爺就沒有當成官。要是那時你爺爺就當了鄉上的官,你小子現在說不定就是了!所以你小崽兒現在要努力讀書呢!”小剃頭佬這樣告誡著我。

爺爺雖然沒有當成官,但並沒有影響到他在村民和鄉長心中的地位。尤其是爺爺插秧那手絕活。“我跟你說,小崽兒!”小剃頭佬每說到關鍵的時候,總這樣對我說,說完後才說正題,“我爹跟我說,你爺爺插秧那手絕活,就別提了!別人栽一排,他要栽兩排,不但栽得快,而且栽得特別直,特別是‘打行子’。‘打行子’你小崽兒知道嗎?你當然不知道!別看我們這山裡頭田小,可以栽順田彎,可到了山外面就不一樣了,田特別大。爲了使稻子生長通風透光,可就不能栽順田彎,就要順著太陽出來的方向,在田中間打一排秧行,然後再順著秧行栽完一邊,然後再栽另一邊。這秧行必須要打得直!秧行打得直,後面的人才栽得直。如果秧行都彎了,後面的人會更彎,這樣就起不到通風透光的作用。所以打秧行這個人就非常重要,又特別是幾畝幾十畝這樣的大田!我跟你說,聽我爹說,過去那些發財人,把打秧行的秧師傅侍候得比親爹還要重要!”

而我爺爺,就是一個打秧行的能手。無論多大的田,他一排秧栽下去,無論你是前後瞧還是左右看,都像是墨線彈出的一般。每年到了插秧季節,從各個地方來請爺爺去打秧行的人都會排起長龍。而就在這一年,縣上要舉行插秧能手比賽,每個鄉選出一個賽手,到山外的青龍鄉進行決賽。這樣一個光榮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我爺爺的肩上。鄉長不但親自來爲爺爺披紅掛花,組織秧歌隊十里相送,而且還準備了一面大鼓,在決賽那天,他和秧歌隊的人還要爲爺爺擂鼓助威。而秧歌隊的領頭人就是他十八歲的寶貝女兒。

準備用來進行總決賽那塊田是全縣最大的一塊田,有三十三丈寬,三百三十丈長,叫“女兒田”。

我覺得這名字怪怪的,因爲我們村裡的田,都叫“枷檔丘”“大長丘”“方田”“長田”“黃瓜田”什麼的,就忍不住問:“怎麼叫‘女兒田’呢?”

“你小崽兒就不知道了!”小剃頭佬做出一副萬事通的樣子,“我爹說,這裡面還有一個來源呢!”

“什麼來源?”

“你好好聽著吧!”小剃頭佬拍了拍我的肩,“我爹跟我說,這田原來也不叫女兒田,而是叫‘大藏金’——因爲這田很肥,抓一把泥土都流油,所以就叫‘大藏金’。‘大藏金’是一個姓張的財主家的。張財主有一個女兒,個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眉也清來目也秀,走路婀娜多姿,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漂亮得了得!周圍財主家的兒子見這女娃長得實在是乖,說媒的人都踏破了門坎,但這女娃都沒答應。女娃對來提親的人提出了一個條件,說等來年插秧時,誰能在田中央一口氣插完一排秧,也就是打行子吧,她就嫁給誰。這個消息一傳出,那些財主家的兒子就傻眼了。女娃爲什麼提這樣一個條件呢,因爲她早就愛上了自己家的長工王三。她知道王三年年插秧,只有他能一口氣從這面插到那面……”

“真的?”

“你打什麼岔!真的假的我也是聽我爹說的,我爹說那可是千真萬確的!到了第二年插秧時節,有十多個小夥子來參加了比賽,誰又不想得到像天仙似的美女呢?有的小夥子從得到女娃要插秧招親這個消息後,就開始天天練習彎腰,有的還在脖子上掛了一塊石頭,不彎幾個小時不直身!”小剃頭佬都忍不住笑了。

“後來呢?”我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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