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意識模糊即將徹底陷入昏迷的周依依突然聽到叫她的聲音,那聲音虛無縹緲,聽不真切,可是她清楚的感受到了,那是屬於蒲胥因特有的嗓音,溫潤,好聽,此時還夾雜著著急。
她被束手束腳的扔在木製的地板上,顫抖的臉頰緊緊的貼在那冰涼的物件上。
那種虛幻的叫聲她還聽,即使知道蒲胥因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比起希望她更希望是幻覺,這樣便不會絕望。
“依依!”那個聲音更近了,彷彿就在耳邊,緊接著她的身子突然被人騰空扶起,她的心已來不及顫抖,只能半睜開眼眸,可當在昏暗的燈光中,她看清了那個聲音是屬於誰時。
這一刻即使是在夢中,她也希望是真的,眼前多麼可愛的人啊,她心心念唸的人啊,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抱著自己,在他的眼裡她只看到了屬於她的影子。
“蒲先生!”僅僅只是念叨著一句稱呼,就彷彿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努力扯動著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之後徹底昏死了過去。
蒲胥因正著急忙慌的解開周依依手上及腳上的麻繩,觸及之處,身體上到處冰涼一片,他心疼至極,再次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已不省人事,他緊緊的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整個人軟綿綿的,他突然喉嚨發緊。
一個使力,把周依依攔腰抱起,往木屋外大步的跨去。木屋外的人羣還未散去,當韓木本看見已經躺在蒲胥因懷裡不省人事的周依依時,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動了兩步,卻在蒲胥因經過夏靈突然停下腳步而止住了所有的動作。
蒲胥因在夏靈身便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便抱著周依依往公路上急速的走去。
韓木本轉身也想跟去,卻突然被身後的夏靈給叫了住:“韓醫生,事到如今,我什麼也不求,只想求你的一句話。”
他本想轉過身卻突然對上了鄧隊長凜冽的眼神,他說:“這種犯罪一般應該怎麼判?”
鄧隊長瞥了一眼夏靈說:“這要移交給法院處理,我們不清楚,不過我可以先給你透一個底,首先這得看被綁架人的態度,其次嫌疑人找的綁架組織是我們最近一直在追查的重要罪犯,如果配合態度及認錯態度良好可以從新處理,若不然這種罪只重不輕。”
韓木本點了點頭,輕聲的道了一聲謝,緩緩的轉過身面對著充滿期待看著他的夏靈說:“剛纔鄧隊長說的話你可都聽見了,我希望你好好改造,出來之後重新做人。”
“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在韓木本轉過身用陌生的眼神看著她時,夏靈基本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其實說起坐牢她時不害怕的,可是她更害怕的是韓木本說出那一句否定的話,所以即使她忍受著心中涌上來的巨大悲痛,她也只想找他 問個明白。
韓木本定在原地,直直的看著夏靈,不答反問道:“你爲什麼要綁架依依?爲什麼要這麼喪心病狂?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到底是什麼原因
讓你轉變的這麼快?”
“爲什麼?你還問我爲什麼?”夏靈突然笑了起來,踉蹌了兩步,差點沒站穩,他指著蒲胥因抱著周依依走遠的方向大聲的吼道:“好,我現在就來告訴你爲什麼;周依依那個賤女人沒出現之前,我們是多麼的要好,相處的多麼的融洽,我曾經天真的以爲這就是一輩子,可然後呢,事實是自從周依依出現了,你處處躲著我,處處在我面前和她曖昧,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有沒有試過愛一個人卻看見他和別人女人卿卿我我的感受,你還想聽嗎?還想聽我再繼續說給你聽。”
夏靈像瘋了般不停的笑著,直到眼淚都笑了出來,她那張可愛的小臉上爬滿了晶瑩的淚水,看的人無一不動容。
然而蒲胥因卻說:“夏靈,你綁架人的目的真的很讓人覺得可怕,現在的你已經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夏護士了,你好自爲之吧。”
韓木本轉身就走,夏靈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撕心裂肺的哭著,此時的她沒有資格再說任何懺悔的話,連她最在乎的人都不原諒她,她還有什麼能力再揚武揚威,最後他朝著韓木本離去的背影狠狠的吼道:“如果愛上你會讓我這麼痛苦,我寧願去死。”
這一句撼動人心的話驚了在場的十幾個大男人,這就好像是一個符咒貼在他們的心間,急劇震盪,然而誰也沒有上前。
韓木本腳下突然一顫,停了下來,再次轉過身,微笑了一瞬,揚聲道:“比起現在的夏靈我更喜歡以前的那個可愛純真的夏護士。”
當所有的故事都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時,那麼這個護士便接近了尾聲,其實尾聲並不是真的徹底的結束,而是另一種新生活的開始,即使這種新生活夾雜著許多酸甜苦辣,五味雜陳,但歸根究底到底還是自己的選擇。
劫後餘生的周依依整整睡了兩天兩夜纔有逐漸甦醒的痕跡,在那幾天中她彷彿抽去了靈魂,去了一趟天堂,在天堂裡她誰也沒有看見,誰也沒有想,就只是在迷迷濛濛的白霧中不停的穿梭,不停的找方向,可即使她沒有辦法走出這迷霧,可是她一點也不著急。
這就像人死了之後,但其實它的意識並未消失,它只是在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等待著終有一天能有一個人來把她喚醒。
周依依徹底甦醒過來的時候是在第三天的下午,當時昏昏沉沉的腦袋像是突然被驚醒般猛然睜開眼睛,坐起身驚叫了一聲,蒲胥因正負手而立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
在聽到依依的叫聲後急忙的回過頭,大步跨到牀邊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並喚道:“依依,依依,你怎麼樣了還有哪不舒服?”
她迷濛的眼神漸漸看清來人是誰時,這時才感覺到身上的力氣恢復了不少,而且全身很暖和,也不再冷冰冰的令她麻木徹底,周依依輕柔的目光對上蒲胥因著急的眸子,緩緩的笑了,下意識的說:“蒲先生,祝你三十歲生日快樂。”
蒲胥因突然破涕爲笑,一把
把周依依輕柔的攬進自己的懷裡,撫摸著她柔軟的長髮說:“對不起依依,我再也不讓你受到傷害,再也不,請相信我,我們結婚吧。”
周依依出院的那天,天氣已經非常的寒冷,只是在外面一站便能感受到刺骨的冷風,想想前些天還是那麼焦烤炙熱,晴空萬里,如今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便已是涼風習習,冰涼透骨,有時候她不得不感嘆時光的飛逝。
她站在醫院的大門外等候著蒲胥因,今天是她自己一個人辦的出院手續,等全部辦理好了,她纔打電話告訴他,於是蒲胥因立刻說道:“我知道了站在原地乖乖等我,我馬上到。”
現在的天氣她倒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冷,已經心是暖和的,可她依舊又把大衣的領子往上拉了拉,站在原地跺了幾步腳,雙手交握著放在前邊,無意間她摸到了蒲胥因向她表白時送的手鐲,她現在是慶幸的,慶幸的是被夏靈綁架時沒有把它給弄丟,這或許就是老天對他最大的眷顧了吧。
說起夏靈,她突然想起在住院的這幾天似乎並沒有看見她來上班,想想大概也已瞭然,她曾問過蒲胥因爲什麼能夠快速的找到她,卻唯獨沒有問夏靈將會被怎樣處置。
蒲胥因告訴她一切前因後果之後,又補上了一句話:“這次能順利找到你全部都是韓木本的功勞。”
當時的她咀嚼著這句話沉默了很久,記起當時還爲昏迷以前韓木本給夏靈打的那個電話,原來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知道她被綁了。
而韓木本打電話的那個目的也只是試探,並非是真心真意的關心夏靈,不知道爲什麼知道這個真相後,心裡莫名的難受。
不知是因爲韓木本救了她後卻再也沒有見過他而難受,還是因爲夏靈的癡情與深情最終葬送在她自己手裡而同情感到難受。
不管是哪一種難受,可是隻要看到蒲胥因的車已穩穩的停在馬路邊她便已經可以拋開一切不好的心情。
她飛奔向他,撲向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溫暖。
蒲胥因輕柔的搓了搓她的手背關切的問道:“冷嗎?”
她使勁的搖頭:“不冷。”
他輕輕的推開她,退後了兩步,突然單膝下跪,變戲法的從手中彈開了一個戒指盒,深情款款的說:“周依依,嫁給我?”
白天的醫院本就人來人往,此時蒲胥因又做著這麼膽大妄爲的動作,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駐足觀望,還有幾許人在起鬨的說道:“答應他,答應他。”
周依依本是緊張著急的臉色,可對上蒲胥因認真的眸子時突然安下心來,她笑了,狠狠的點了點頭。
蒲胥因也跟著笑,站起身從戒指盒中把戒指取出,輕輕的套上她無名指直通心臟的手指上,撫摸著她的芊芊玉手說:“嗯,戒指很適合,周依依你以後就是我的女人,想賴都賴不掉。”
她主動擁抱著他,惦著腳摟著他的肩,幸福的耳語道:“不賴,一輩子都不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