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正在病房給患者處理傷口,夏靈敲了敲門時,他頭也不回的應道:“請進。”
夏靈進來後並不是直入主題,而是含蓄的說道:“韓醫(yī)生,需不需要幫忙?”
韓木本回頭看了一眼,這纔看清來人是誰,他正在完成最後一個步驟,隨後說道:“哦,不用了,我這馬上就完成了,你別站著,隨便找個地方坐。”
她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應著,突然發(fā)現(xiàn)連看著他的背影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打破她這些幸福的,都是周依依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周依依,難保她不會幸福一輩子。
想著想著,眼眸中就突然露出了狠逆的目光,這時韓木本已經(jīng)包紮完畢,正在囑咐病人平時生活的注意事項:“回去之後好好休息,注意這隻胳膊不能太過用力,也不能沾水,要及時過來換藥。”
那位病人連連點頭,直到目視著那位病人走出了病房,韓木本纔回頭看她:“夏護士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應接不暇的,她突然斂了目光,一時有些心虛:“也沒什麼事,主要就是過來想和你聊聊天。”
索性的是韓木本已經(jīng)走到一盆水旁開始清理手上的藥漬及血漬,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好啊,正好我現(xiàn)在也閒了下來,你想聊什麼。”
夏靈不動聲色的跟上了韓木本兩步,在他後面站著,聞此言,兩隻手拘謹?shù)姆旁谇懊婊ハ啻曛緛磉@個問題是她特別期待的,怎麼到了有機會問出口的時候卻畏手畏腳,她不斷給自己打氣,深吸了一口氣說:“關於醫(yī)院傳我們兩個人的戀愛的謠言的事,你怎麼看?”
韓木本已清理完手,正在用毛巾擦乾手上的水漬,聞言一愣,話已至此,他想他大概也知道了夏靈話裡的意思,不動聲色的轉(zhuǎn)身,然後在靠椅上坐了下來,也示意夏靈坐。
看她很是忐忐不安的坐下後,韓木本才無所謂的開口說:”你都說是謠言了,能怎麼看?不過,你若是介意的話,我待會向醫(yī)院的那些同事澄清一下,畢竟你是女孩子,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
“我……”夏靈突然很緊張,那一句我不介意差點脫口而出,不過在對上韓木本探尋的眼神後,愣是突然降低了聲音:“我,我,其實這也沒什麼;謠言止於智者,我也相信清者自清。”
完了,現(xiàn)在是真的徹底撇清她與韓木本的關係了,夏靈頓時懊惱的直咬著舌頭;
“那就好……”
“哦,對了,韓醫(yī)生,你和周醫(yī)生的關係是……”
韓木本本打算起身告辭,冷不丁的聽到夏靈的問題,只是愣了一下,繼而失笑的搖搖頭說:“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嘛,我們是大學同學,但實際上依依也同樣是我愛著的女人。”
那個愛著,也就是說明從以前到現(xiàn)在韓木本的心裡從始至終都只愛著周依依一個人,敏感的夏靈又豈會不明白這裡面的故事。
“是嗎?”她默了一瞬,露出諷刺的笑容:“同在一個醫(yī)院待著,我也算是瞭解周依依的人,她初到這個醫(yī)院的時候和我們
的金院長傳過醜聞,後來又和當紅主播林陽扯上關係,再後來又和我們醫(yī)院的病人曖昧不清,韓醫(yī)生,也就只有你被矇在鼓裡,耍的團團轉(zhuǎn)。”
韓木本突然怒從心起,不自覺的拔高聲音:“你住嘴。”
夏靈突然心下猛然一顫,頓時淚水涌了上來,她低下頭用力的咬住嘴脣說:“韓醫(yī)生,以前你不會這樣對我。”
似是意識到了自己言語的過激,韓木本輕輕的道了一聲歉,而後說道:“夏靈,你既然說你是瞭解依依的人,那麼你就應該清楚她是怎樣的一個人,關於她和院長的醜聞確實是子虛烏有,而她和林陽,之前的新聞我也看了,雖然我並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依依是他的妹妹,這並沒有什麼可懷疑的;相反的,我還是對依依和那個病人比較好奇,或許她和蒲胥因的緣分便是從醫(yī)生和病人開始的。”
韓木本本來是在向夏靈解釋周依依的爲人,可越到最後彷彿卻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所以,韓醫(yī)生,周依依在你心中就是這樣一個人?是你不敢自己不敢相信,卻還在催眠自己爲她開罪。”夏靈仍是不甘心的諷刺道。
韓木本突然站了起來:“夠了,我覺得我們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聊下去了。”
轉(zhuǎn)身欲走。
夏靈同樣激動的站了起來:“韓醫(yī)生,我說這些是爲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喜歡你。”
——
晚餐時分,林陽確實是準時到達,原先的幾人都是一直沉默著,直到另一人的加入氣氛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韓木本拍拍手召來服務員說:“既然人都已經(jīng)到齊了,那麼就開始點菜吧。”
期間,韓木本不停的給周依依夾著菜,不斷的說著周依依的喜好,她免不了一陣尷尬,回頭看了看蒲胥因,他似乎並沒有絲毫的芥蒂,反倒是還側(cè)過頭和林陽有一搭沒一撘的聊上幾句。
顯而易見的,這頓飯周依依吃的確實是食不甘味,而她所擔心的韓木本會擺上鴻門宴這樣的事情也沒有發(fā)生,就只是是簡簡單單的吃上一頓飯而已。
直到飯局接近了尾聲,韓木本才放下筷子,終於說上了一句正經(jīng)的話:“我與依依的關係想必在座的已都非常的清楚。”
周依依眉間微動,急切的看目光看向他,這個韓木本到底想幹什麼,按照之前他們聊天的話裡的意思不都是已經(jīng)放棄了嗎?爲什麼還……
“依依,你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若不然我會以爲你還對我舊情難忘。”韓木本突然對上她的眸子,頓時心性大起,調(diào)侃的說道。
與此同時,蒲胥因和林陽還非常有默契的把眼光一致移向了她。
周依依頓時語塞,可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晚餐,實在是有些怪異,怎麼看都讓她渾身不舒服。
她窘迫的看了一眼韓木本說:“木本,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明知道我……
“好了,依依,我開玩笑的。”他生怕她再說出什麼傷害讓他承受不了,索性直接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今天請各位吃飯呢,就只是因爲我以依依朋友的身份請她的男—朋友,和她的
哥哥,簡單的吃一頓家常便飯,並沒有其他惡意,希望不要誤會。”字裡行間的意思已都是明明白白,顯然,他並不想多說,而是把輕描淡寫的目光再次的轉(zhuǎn)向周依依:“我們能在最後單獨聊一次嗎?”
幾乎是下意識的,在接受到韓木本的請求時,周依依扭過頭看向蒲胥因,想徵求他的意見。
而蒲胥因鬼使神差的,在周依依投去目光的那一刻,他同樣刻意迴避了她。
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明白,他這是在不干擾她的決定。
周依依略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
直到整個包廂內(nèi)就剩下了蒲胥因和林陽兩人,一個風輕雲(yún)淡,一個吊兒郎當;
沉默了一番後,林陽先開的口:“喂,你聽沒聽見,剛纔依依叫韓木本那小子叫什麼?”
蒲胥因沉默了一瞬後回答道:“木本?”
“看看,這叫的多親密啊!”林陽一拍桌子激動的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斜眼看著蒲胥因說:“那依依平常怎麼叫你的?”
他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抿著嘴不說話似乎在回憶,周依依通常都是怎麼叫他的。
林陽在焦急的等待中,終於迎來了他氣若游絲的聲音:“依依通常會叫我蒲先生。”
多麼親切的稱呼啊,卻聽的林陽拍著桌子,捂著肚子誇張的笑著。
他的臉色幾乎是立刻便拉了下來,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對於林陽誇張的笑聲以及超出他理解範圍的動作,顯然是無動於衷,等到他真正笑的累了,笑的撐不下去了,他再乘虛而入,稱他病要他命。
但顯然,林陽並沒有讓他失望,笑的岔氣後直拍著自己的胸脯,彎腰咳嗽。
蒲胥因見時機一到,一針見血的說:“依依平常喚你什麼?”
林陽明顯一愣,他直起腰,一面看著蒲胥因的側(cè)臉,一面端起餐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大口,有些得意的說:“她稱呼我什麼沒關係,但至少我和她是在同一個平行線上的,而你呢‘蒲先生’叫著還真是挺順溜的,哈哈。”
“林陽?”蒲胥因立刻了然的說道:“確實是在同一個平行線上。”
與此,他沒有向林陽一般,誇張的大笑,順帶捶著桌子,而是主動結束了這個關於‘稱呼’的話題。
而且,他還覺得兩個大男人實在是沒有必要聊的這麼歡。
林陽表示贊同,他站起身超級無奈的拍了拍蒲胥因的肩膀說:“你這個沒有半點幽默的男人將來怎麼逗依依開心。”
他默了一瞬,站起身回答道:“我永遠不會讓她傷心,自然也就沒有必要有幽默逗她開心。”
林陽突然傻了,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嗓子裡:“你,我!好吧,希望你說到做到。”
他承認他是徹底的敗給了這個沒有幽默感的男人。
轉(zhuǎn)身朝包廂門邊走去,卻在走了兩步之後突然轉(zhuǎn)過身:“走,我們?nèi)タ纯此麄儌z說了什麼。”
蒲胥因眼神閃了一瞬脫口道:“無聊!”
他仰著下巴笑了兩聲,自己徑直走出了包廂,不一會,蒲胥因便跟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