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劉家兄弟頓覺事情不妙。
凝聚在拳上的力量悉數釋放,進入劉穆身體之後卻如泥牛入海,沒有了蹤跡,想要用皇極驚世決的行功之法來進行操控,卻根本找不到力量去向何處。
還會象上次一樣轉移到地面嗎?
“這次的目標不是大地,”劉穆似乎知道他們的想法,眼中攝出噬人兇光,“是你們呢!”
三股力量悉數折返,襲向原本的攻擊者。
先前的出招,不單是匯聚的天地元力,連自身的力量也全部傾瀉,現在的身體就是一副空如虛谷的殼子,根本無法抵擋這強大的勁力。
全身經脈盡數被勁力摧毀,直達丹田氣海,然後徹底爆發,劉孝當時的遭遇,在他們身上再次重複,而且因爲這次是三人合擊,威力之大更是難以承受。
爆發的力量不單將丹田氣海破壞,更是直接擴散開去,把整個身體撕碎,甚至都來不及向這世界告別,便化作碎肉和鮮血漫天拋灑,那血液隨即被劉穆吸附。
方圓數裡的天地元氣都受到影響,陷入一片紊亂,狂亂肆虐的破壞礁石羣,亂石紛飛間,惟有劉穆身周被血液包裹,不受外力侵擾。
身處血液之中,劉穆卻並不輕鬆,雖然表面上卸掉力量,並將之轉嫁攻擊者本身,但畢竟面對的是三方合力,且兩方的實力都超過他,縱然用言語讓他們配合鬆懈,又在龍氣暴走下強化身體,但終究還是在力量轉移的過程中受了不輕的傷。
煉化三人血液來治癒傷勢,破損的經脈和內腑一點點被修補,亦在破而後立之中進一步強化,不過正因大部分血液用來修復身體,修爲的提升反而不太明顯,不過對劉穆來說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除掉了劉家三兄弟,還實驗了力量轉移的實戰效果。
就已知的效果來說,力量轉移僅僅用來針對天地之力,以及從天地之力中修煉得來的力量,單純的物理打擊是無法轉移的,比如肉體的蠻力,武器直接揮砍捶打,包括天地之力爆發時產生的衝擊力,而且對實力超過自己的對手,並不能達到百分之百的轉移效果。
要想彌補力量轉移的缺陷,繼續修煉元力呼吸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還是對身體的修煉,如果把身體修煉到象水一般隨意變化,相信應該可以完全的化解所有攻擊力量。
不過人的身體再怎麼修煉,也只能加強堅韌和強硬度,要想變成水一樣可以在固體,液體和氣體之間三態變換,無異於白日升仙,劉穆一時還真找不出頭緒,但他也沒打算放棄,畢竟這技巧在大部分戰鬥中都能用上。
養息完畢,劉穆繼續朝歧山島行去,剛纔的事情只是個插曲,過去便過去了,倒是這許久不曾品味的如此純淨的武者血液,把他那食髓知味的噬血癮頭又勾了起來,急需更多的鮮血來填補。
歧山島周圍,明暗礁石兼替密佈,大型船隻很難靠近。
環島峭壁被鑿通,設置有了望哨,炮臺,箭閣之類防禦工事,其中駐防重兵,敵人還未靠近島嶼便會被發現,從而先行攻擊。
對一般的正規軍隊,這樣的防禦不可謂不嚴密,但在劉穆看來,那些爲設置防禦工事而開鑿的洞穴,正是他進入歧山島的大門。
身體如游魚在水中快速穿梭,接近一處瞭望哨之後從水中射出,身形變幻從方圓不足半米的洞孔穿了過去,進入到防禦工事內。
速度之外,根本無人察覺。
幾個哨兵只看到一個影子閃過,還在納悶是什麼東西,或者是眼花之類,便血雨千針結果,成了劉穆修煉的材料。
血雨千針用來偷襲確實不錯,不會發出太大聲響,又能讓對手瞬間斃命。
之後便用氣機感知,向峭壁的所有內部通道延展,確認敵人的位置和實力。
他所選取的對象,都是玄妙境和玄妙境以下的,這樣可以更好的利用偷襲完成一擊必殺,不會讓敵人有機會發出呼救引來實力高強的武者。
整個過程裡,劉穆都極爲謹慎,等到敵方察覺過來,他已經留下近百具雙眼貫穿的乾涸屍體,在被大軍包圍之前,從防禦工事逃了出去,在海水中潛伏起來。
等到敵人防守稍有鬆懈,便又從水中出來,繼續獵殺。
一天下來,戰果頗豐,明顯感覺到修爲的提升,還有境界即將突破前那種隱約的蠢動。
回到東龍軍帳,虎賁兄弟正陪夕曇說著什麼,似乎是想把她逗樂,可她臉上密佈的愁雲始終不能消散。
見劉穆回來,虎賁兄弟忙掐了話頭,夕曇眼中也突然閃過一絲歡喜,但隨即被水霧瀰漫。
“你......回來了。”夕曇緊張的站起來,紅脣微啓。
那天的事情發生之後,她一直想找機會給劉穆解釋,可一直都被劉穆逃避,今天下了決心,無論劉穆多晚回來,也要在帳內等著他,把整件事情說個清楚。
“你們出去吧,我有些累,想要早點休息。”劉穆沒給她解釋的機會,下逐客令了。
夕曇愣愣的看著他,極爲傷心的樣子,不過沒有多加糾纏,只是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放到牀上,“我知道你還在生那天的氣,可原因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怕你不肯聽我解釋,我又寫了這封信,你看完就知道了。”
劉穆把信掃下地去,重重的躺到牀上,閉上眼睛,“還不快走!”
夕曇眼中的水霧剎時匯聚成淚水,順著光潔的臉龐流了下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走到帳邊的時候又微微駐足,嘴脣動了動,可終究什麼話也沒說。
虎賁兄弟見劉穆心情很差,也不敢多言,跟在夕曇身後出了營帳。
待三人走遠,四周又恢復平靜,劉穆的眼睛突然睜開,翻身下牀,把那信撿起來打開,眼光快速的在那娟秀的字跡上流動。
“穆放大哥,還記得當年那個被你救下的官婢柳月眉嗎?”
信上的第一句話,便讓劉穆心神一蕩,“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