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齊一鳴皺著眉,這個曾經(jīng)在背後刺自己一刀的女孩,眼下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厲害,可齊一鳴自認(rèn)消受不起。
“奴家葉鈴兒,或者公子願意重新爲(wèi)奴家賜名。”葉鈴兒低眉順目,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樣子。
齊一鳴掃視周圍,只看到藍(lán)夢鯉那似笑非笑的臉孔,那個人想必纔會不願意告訴自己發(fā)生了什麼,齊一鳴無奈,只得回頭繼續(xù)向這個叫做葉鈴兒的女子詢問:“究竟發(fā)生了什麼,其他人呢?”
“公子您打坐之時,師父,哦不,綠澤門的那些仙修們已經(jīng)離開了。”葉鈴兒依舊垂著頭,語氣溫柔的答話。
“我不是什麼公子。”齊一鳴有些奇怪,面前這個女孩兒讓他有些疑惑,不論是她背後對自己下手的動機,還是她此刻溫順的態(tài)度,“既然她們都走了,你又爲(wèi)何留下?”
“鈴兒留下侍奉公子。或者,您不喜歡的話,鈴兒以後管您叫少爺。”葉鈴兒五官生的柔美,偏偏她以前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冷傲樣子,如今她按照師父的交代,說話軟聲軟語,神情更是溫淑,的確散發(fā)出一種特別的美。
齊一鳴這個愣頭青年,向來不畏懼他人拔刀相向,若是爲(wèi)了心中守護之人,即便豁出性命也從不猶豫,可他,唯獨應(yīng)付不了這些柔弱的仿似水做的女兒家。此時葉鈴兒還保持著行禮的儀態(tài),齊一鳴發(fā)現(xiàn)她的雙腿已經(jīng)開始微微顫抖。
“你先起來說話吧。”齊一鳴見不慣這樣一個女孩兒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
“多謝少爺。”葉鈴兒起身,還是半低著頭,至此,她纔看了齊一鳴一眼,而齊一鳴在她此刻的眼中,只看到一泓柔波。
“你爲(wèi)什麼想殺我?”只在目光交匯那一瞬間,齊一鳴有些失神,可是背後的傷口卻提醒他,眼前的女子並非像她表現(xiàn)的那樣單純。
“鈴兒……”葉鈴兒輕咬嘴脣,“錯把少爺認(rèn)成另外的人。”師父說過,說謊的最高境界,是將三分假話參在七分真話之中,無論是情緒還是環(huán)境,都會被過往的真情實感帶動,而假話也會變得比真話還真。
講自己自己的身世,而葉鈴兒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以往那個故作堅強的葉鈴兒已經(jīng)逝去,如今自己,將要扮演一個柔弱女子的形象。師父說,女人再強,卻也比不過男人的剛強堅韌,唯有看似柔弱的女子,纔是對付男人的致命武器。
這段過往,葉鈴兒講述的皆是實話,唯獨最後,她說自己幼年時曾經(jīng)目睹仇人的面容,所以今日見到長的有八九分相似的齊一鳴時,自己纔會一時糊塗辦了錯事,這句話,卻是徹頭徹尾的謊話。
看客一樣的藍(lán)夢芝,嘴角再次浮現(xiàn)出那個笑容。對於這師徒倆的伎倆,他心中已經(jīng)大致瞭然。然而,不論這師徒兩人究竟圖謀的是齊一鳴的什麼,對於藍(lán)夢芝來說,卻都是件好事,他自然也不會在此刻拆穿那個葉鈴兒的說辭。
齊一鳴對於跟自己有著相似經(jīng)歷的葉鈴兒,不禁有些同情起來,“既然是誤會,我也不會在怪你,你走吧!”
神識之中,小菊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按我們睚眥必報。哦不對,是恩怨分明的小菊所說,這女人即便說的是實話,不過因爲(wèi)長相相似就差點害了齊一鳴性命,著實可惡,絕對不可輕饒。至少也要讓她交出所有法寶、精晶,然後再跪下認(rèn)錯纔是!
齊一鳴自然不會理會小菊的提議,如何對付這樣一個孩兒齊一鳴可是沒什麼法子,還是早早讓她離開了事。自己又不是什麼真的金貴之軀,哪裡需要他人的伺候。
“那個,葉姑娘,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吧,你還是……”
誰知還未等齊一鳴說完,葉鈴兒卻是輕輕抽泣起來,她哭得很是溫和,並未有什麼聲音,肩膀卻微微聳動,顯然是在竭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少爺,您是嫌棄玲兒粗拙麼?”
少女長而捲翹的睫毛上,掛著淚珠,儘管情緒起伏,葉鈴兒卻還是恭順的低著頭,甚至不敢望向齊一鳴一眼。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你別哭啊……”齊一鳴不知所措,搖晃著雙手不知想表達(dá)些什麼,見女孩兒哭得傷心,齊一鳴更是沒了主意。
“玲兒早已無父無母,如今又被師門遺棄,若是少爺您也不要鈴兒了……”想到師父留下的命令,想到肩上揹負(fù)的仇恨,葉鈴兒再也難以控制,一時間哭得梨花帶雨。若是此時這個少年不能接納自己,同意自己留下,那麼師父的諸般佈置、自己的全盤計劃,就全部落了空。
“可是,我,我,我真的不需要人伺候啊……”齊一鳴是真的不知該如何與女子相處。
誰知,這時葉鈴兒卻擡起臉,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齊一鳴心虛的厲害。
“少爺,鈴兒並非無用之人!”儘管師父吩咐過,無論何時,對待此人都應(yīng)該態(tài)度恭敬,甚至僞裝出一種崇拜之情。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葉鈴兒此時還是露出自己原本好強的性子來。
也不等齊一鳴同意,葉鈴兒乾脆舉起他的一條胳膊,那是齊一鳴在與安遠(yuǎn)山惡鬥之時被安遠(yuǎn)山的法寶所傷。
齊一鳴感到手肘碰觸到一團綿軟,隨即反應(yīng)到所碰之物,登時臉紅得如同猴屁股一般,胳膊使力,就想把自己的手臂收回。
誰知葉鈴兒這小妮子倒也有幾分力氣,死死鉗住齊一鳴的手臂,有幾分不耐心的說道:“別動!”
齊一鳴是嚇得不敢再隨意移動,以免引起什麼誤會。而葉鈴兒則吐了吐舌頭,想到師父的叮囑,又細(xì)聲細(xì)語的說道:“玲兒這就給給少爺療傷。”
原本還有幾分彆扭的齊一鳴,看著淡綠色的純正木力緩緩潤澤著自己的傷口,而那原本猙獰可怖的創(chuàng)傷,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恢復(fù)著生機。
“哇,這丫頭竟然會如此高深的治療仙法!”小菊又難耐寂寞的在齊一鳴神識中上躥下跳,“可千萬把她留下啊,太好用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