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冰涼讓無憂毛骨悚然,無憂打了一個哆嗦,恐懼由下而上穿透全身,他慌忙地摸向自己的脖子,“還好,還在。”無憂有些慶幸的鬆了口氣。看著自己躺著的冰牀,無憂急忙翻身下了牀。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向周圍,四周空間狹小,讓他感覺有些壓迫。
無憂調整了一下呼吸,試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的身上沒來由的磕了幾塊青紫,他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碰到的,不過當前這些是不重要的。無憂試著用出妖力來抵禦寒冷,等等,他心裡咯噔一下,他本是北極致狐一族,天生半妖,這裡的寒冷應該是不足爲道的,他爲何要害怕冷。
“不對,不對,一切都不對。”無憂抱著頭,感覺天昏地暗的,像缺了氧起一般,呼吸不上來,氣息實在太少了他感覺兩眼冒金星。
“撲通”一聲直接跪下了。
緊接著,場景變換,四周被熊熊烈火燃燒,人們的哭喊聲,尖叫聲,充斥在無憂的耳邊,木材噼裡啪啦的作響。
突然,一隻手攀上了無憂的腿 。“啊,阿土?!”無憂吃了一驚大口的呼吸著,難不成,他到了北漠?
阿土是無憂爲數不多的好朋友,在北漠的時候,只有阿土敢和他玩耍。
“阿土,這裡是怎麼了。”無憂半摻半扶的終於將無憂靠在自己身上,“我娘呢?她在哪?”
“無憂,你還是快走吧,逍遙王飛昇的都快百年長了,卻不知怎麼引來八道天雷,前七道,大王都完好無損的避開了。只有最後一道,一直在天上轟隆,就是不出現,大王以爲已經過去了,可是,可是。”阿土嘴裡一直吐血,他掙扎著坐穩(wěn)。狠狠地握著無憂的手,“可是誰也沒料到,半夜的時候,這道天雷直接打在北漠,肆狂和大王被重傷,月姬王后待著全族去聖地了,說要去先祖借力。你娘她在你消失不見後就因爲犯了錯被殺死了。”
“阿孃死了?”無憂的心臟中就像狠狠刺進一柄利刃。
“無憂,你娘,她讓你好好活著,這事肯定不簡單,你還是走吧,能走多遠就走多遠。”言罷,阿土變兩腿一伸噎了氣,無憂強忍著閉上了阿土的眼睛。
無憂跌跌撞撞的向家的方向走去,看著周圍燒的半死不死的妖和低級奴隸。那些**著的,痛苦叫喊著的,這便是最底層的了,無論是人和妖,都逃不過被拋棄。這下倒好,他什麼都沒有了,哪怕是最後的稻草。
“阿憂”金子易猛的抱著無憂躲開了一個樑柱,“你魔怔了,沒看到這麼危險嗎?”
“子易兄,你完全不用救我的,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娘也走了,我現在又不人不妖,子易兄,我實在是毫無存在的意義啊。”無憂嘶吼著,像極了黑夜裡沒有歸途的孩童。
金子易看著無憂,突然抱住了他,“誰說的,阿憂,你可知,你的存在便讓我欣喜不已。我從不喜歡什麼女子,我一直等啊等,只怕把歲月都熬去了,才碰到一個你,我不敢觸碰,卻又不忍心放手,那你說,我這樣的人,不是更沒有存在的價值?”
無憂有些愣,“子易兄這是向自己表訴心情?”他木訥,問:“子易兄?”
“嗯?”,呵,金子易笑了笑,擦拭了無憂的眼淚。“我啊,就像是長輩眼中的怪物一樣,被迷了心竅,可我不在意,不懂的人,我又何須放在心裡。阿憂,你什麼也沒有,同樣,我也是,我並不是你心中所想那般高尚的大哥。我也只是有私慾的人。我這樣的人,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無憂想來覺得,他是個不祥之人,無人所疼,任人踐踏,可是這麼長時間以來,茶水相伴,言語中的安撫,任是誰,若說沒有一點私心雜念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束亮光現在照向自己,並告訴自己,願意和自己長相伴。
他動了動喉,嘶啞地說了句:“我 願意的。”
少年的心就是這般好得到,一無所有的少年,任人踐踏的少年,在某人處得到了久違的呵護與尊重。於是他便不顧山與水,奮身迎了上去,此後,無論是誰,那心卻也再難以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