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給你想要的自由了，不過，我答應過你，我會保護你們母女的。”姜大衛閉上了雙眼，沒有看一旁的素女。

素女低下了頭，不知如何是好，她做了選擇，她選擇了和杜亮將軍站在同一陣線，她出賣了她的同類，可是，紫衣將來怎麼辦呢？

“姜先生，你能救救紫衣麼？”素女問道。

“好吧，我答應你，我收養她了。”姜大衛答應了，紫衣就安全了。

杜亮在門外，屋內一切他不想知道，他知道，已經走出去的那些人再也找不回來了，他了解姜大衛，他要是將他們藏起來，就一定能藏得住。

但是，那些沒有來得及醒過來，並且被姜大衛送走的生化人，該如何處置，這纔是最讓他頭疼的，看樣子，現在，素女和紫衣是不能動了。儘管，素女爲了紫衣背叛了姜大衛，但是，姜大衛一定不會怪紫衣的，因爲，姜大衛對紫衣的防範，明顯不是針對紫衣的，而是，針對自己的。

姜大衛是什麼時候對自己起了疑心的呢？杜亮也不清楚。

“託尼，你站住。”杜亮叫住了經過他面前的託尼。

“什麼事情？將軍。”託尼站住了。

“託尼，試驗進行的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麼？”杜亮問。

“高分子及等量離子凝聚基因一直沒有成功，這就是未來我們希望的人類可能暫是不會出現。”託尼回答道。

“姜大衛那邊也沒什麼發現麼？”杜亮問託尼。

“說實話，將軍，姜大衛並不喜歡我，就如同我不喜歡他一樣，我們根本沒有交集。”託尼一本正經的回答。

杜亮讓託尼離開後，站在門外依然沒有動，他在等姜大衛開門，他知道，他一定會開門的。

一天後，實驗室的門開了，一個老人站在了杜亮面前，姜大衛已經從年輕人轉化爲一個真正的老人。

杜亮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姜大衛，似乎給他們帶來了一絲希望。

果然，姜大衛緩緩地說：“你想要人類永生，想要永生就會重生，只有不斷的器官重生修復，人類纔會永生，以前那些實驗都不正確，基因改造只會加速人類的滅亡，無論何種人類，白人也好，黑人她也好，黃種人也好，都會基因改造而滅亡，可是試管嬰兒卻會讓人類永遠存在下去。”

杜亮說：“你想說什麼？”

姜大衛說：“我不知道你爲何非要執著人類的永生，超脫生死之間，但是，你一定有你原因，只是你不想說，而我，會幫助你完成這個夢想。”

“說吧，你要什麼條件。”杜亮問。

“讓他們醒來，給他們自由。經歷生老病死的正常人的一生。”姜大衛平靜地說。

“好，我答應你，從現在開始，這裡的人都自由了。”杜亮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了。

“還有什麼條件？”杜亮問。

“已經離開的那批人，你就不要找了，你找不到他們的。”姜大衛說。

“你不相信我。”杜亮問姜大衛，此時杜亮才明白過來，姜大衛爲何放走一批，留下一批，因爲放走那批的基因比留下來的這批醒來的要早，或者說他們更能預知自己有危險，一種人類特有的感知將他們喚醒的，而不是自然醒來的，這批人姜大衛將他們保護了起來，而實驗室裡的這批人能否在地球上安全的生活到老，是姜大衛對自己的考驗，看看自己的承諾到底算不算數。

原來，姜大衛已經不相信自己了，他做了兩手準備。

杜亮苦笑了一下，對姜大衛說：“你大抵不必如此。”

“給我個能相信你的理由。”姜大衛淡淡地問。

“對不想，我給不出來。”杜亮平靜地說。

“那這樣就是最好了。”姜大衛轉過身，走回了實驗室。

素女踏出實驗室的第一步時，她淚流滿面，陽光，在實驗室裡除了燈光，陽光是用分鐘來計算的，她們能接受陽光的照射都是計算好的。

紫衣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如此姜好，身後，姜大衛蒼白白髮伴著孤獨的身影消失在實驗室的盡頭。

實驗室裡慢慢的越來越少了，只有一部分人醒來後，選擇留下來，做代孕母親，姜大衛有些不理解，爲何會出現這樣的差異。

直到姜大衛翻看了陳家明留下的秘密筆記才明白，原來，這就是自然選擇的結果，沒有人爲干擾，醒來的時間越短，思維越活躍，對自由的追求越多，醒來的越晚，屬於聽從基因組織者安排，爲人類的繁衍而工作。

陳家明？陳家明？姜大衛在心裡默唸著這個名字。

隨著試管嬰兒通過代孕母親的身體生產後，人類的數量已經達到了自然平衡的狀態，這時候，杜亮下了個命令，要求人類停止這項技術，要人類通過自然受孕讓嬰兒降生，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姜大衛心中感到疑惑，杜亮這是怎麼回事，提倡試管嬰兒及代孕的是杜亮最後，禁止這項技術的也是杜亮。

這其中發現了什麼？還是發生了什麼？姜大衛感到不解。

這天，杜亮來找姜大衛，他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面了。

“有事就直說吧。”姜大衛淡淡地說。

“你身體這些年衰老的厲害了。”杜亮關心地說。

“這身體本就不是我的，談不上衰老不衰老，這個頭纔是我的。”姜大衛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

本就不是一體的，衰老也只是屬於我的部分，但是，傷的卻是他的心。姜大衛心中嘆息著。

杜亮沉默了許久說：“別這樣說，你不是生活的很好麼。”

“是呀，二合一，當然好。我得感謝你。”姜大衛不無譏諷地說。

“陸機，回來了，他想見你。”杜亮輕輕地說。

“誰？陸機？”這具身體的主人回來了，姜大衛呵呵了兩聲說：“也好，也該見見面了。”

“不，不，是你的陸機，你製造的陸機回來了。”杜亮急切的說。

“你說什麼？”姜大衛震驚地望著杜亮。

“聽我說，大衛，這是個奇蹟，是個奇蹟。陸機，他總能聽到一個聲音呼喚他，他說，那是他自己，所以，他回來找自己來了。”杜亮的眼睛放著光。

“原來，是這樣，你又想讓我做什麼？”姜大衛不屑的問。

“你知道的，大衛，你知道的，陸機他還活著，他還活著，不管他以何種形式活著，至少，我們看到了一絲希望。”杜亮說。

“那是，你的希望，不是我的。”姜大衛冷冷地說。

“聽我說，現在，陸機大腦中殘存的記憶復甦了，他很快就會想起原來的一切，你和他，只有一個能存在。”杜亮說。

“你想我們誰存在呢？”姜大衛嘲諷的問。

杜亮愣了一下，很明顯，他難以選擇。

“讓時間來決定吧。”姜大衛站起身來，推門而出，門外，陸機迎風佇立，望著姜大衛微笑，他的身邊，獨孤狐已經老去，卻依然相伴在陸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