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帶著如釋重負的心臟,蟄雨因爲緊張而越顯得僵硬的臉上慢慢的扯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清淺,卻足以讓人迷失自我。
與此同時。
這一幕在少女的夢境中,竟然發生了詭異的重合……
眼前這座巨大的鐘樓,名爲“試煉”。
什麼樣的人才能進入呢?
其實也並沒有什麼確切的條件。
這個季節,每年都會有來自各地的人匯聚於這個人口不足三位數的小鎮。
到底試煉的內容是怎麼樣的呢?
就算是已經經歷過好幾次的“老人”也未必能說出些所以然來。
哪怕是一些淺薄的信息,也沒有。
然而這座鐘樓到底是什麼時候存在的呢?
或許會有鎮上的老人向你追溯它的由來。
他們也未必知道確切的時間,但是或許在他們還年少的時候,聽過他們爺爺輩說起過這座在他們爺爺的爺爺那一輩人的時候就已經佇立至今的這座古物。
現在正是午夜時分,鐘樓上的指針正趨向於十二點整靠近。
與鐘樓一條馬路相隔的地方站著一個衣著單薄的少女,恍若是沒有溫差感一般,在這寒風呼嘯的半夜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讓人不禁懷疑她是否是真是存在的。
少女身上略顯陳舊的衣衫昭示著她原著民的身份。
可是按理來說,鎮子上像她一般十六七歲大的孩子,都應當已經算得上是進入過試煉塔的“老人”了。
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個道理,在任何時候都是很實用的。
村子上稍有聲望的人家的孩子,有的甚至都是第二次進去試煉塔了。
可是在這個時候就出現在鐘樓的少女,看上去明顯是不知道規則的那一類人……
在這個鎮上,這個女孩是個例外。
女孩的母親是村子裡土生土長的有名的美人坯子。
但是,在這看似有利的條件下產生的唯一變數便只能是她的父親了。
少女的父親來自一不被人熟知的部落,他們依靠自然而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來形容他們簡直再適合不過。
可惜在這個還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時代,兩人的結合顯然並不順利。
連帶著他們最珍貴的女兒,一直都不被鎮上的人所接納。
並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家鄉,但是人類果然還是太過弱小,並不能夠適應叢林裡險惡生活。
再者,經歷過一次失望之後,她那膽小嬌弱的母親恐怕已經無法再承受一次親人們的不諒解了……
人類,向來都是軟弱的存在,不是麼……
重度妻控的父親也不忍心苛責母親什麼。
而這種不被諒解的情感唯一的承受者,就是她這個雖然有著雙親但還不如孑然一身的幼童了。
少女的心智太過早熟,對此也只能是無奈一笑。
父親爲了這個家庭幾乎每天都要跑去森林打獵以維持生計,因此疏忽了她,她不怪他。
母親已經被她所謂的親人傷破了心,除了父親在家的時候勉強像個正常人以外,終日混混僵僵的,兩耳不聞窗外事,她也不怨他。
但是既然木已成舟,這種逃避現實的做法,還是讓帶有獸族血脈的少女產生了些許隔閡。
就好比這“試煉塔”一般,母親從未告訴過她她自己也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而不被其他孩子所欺負。
當然,純潔如她母親那般,恐怕也未必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外面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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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陽光在逐漸泛亮的天幕中撒下一片奪人眼球的光束。
黑夜已經過去,
試煉塔又將要開始了。
“奇怪,今天不是試煉塔開啓的日子麼?”
圍繞在鐘塔前的人羣裡傳來陣陣議論聲。
“這……”鎮上主事的老人也有些猶疑不定,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麼話來。
“是啊是啊,金色陽光照耀而下,確實是試煉塔開啓的標誌啊……”說話的是一位在鎮上頗有話語權的老者。
“從未有過這種記載啊……”焦急的。
“哎……也不知是福是禍……”遺憾的。
“我們大老遠跑到這裡來,還不就是爲了這一年一度的試煉日,這!”抱怨的。
“若只是這一次也就罷了,就怕……”嘆息的。
而試煉塔裡面卻是十分平和。
“踏……踏……踏……”
間斷性富有節奏的踩踏聲持續迴響著。
旋轉而上的階梯彷彿看不見盡頭,一種被什麼東西盯上的奇異感覺在心底不斷的放大。
完全沒有時間觀念的少女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攀爬了將近四五個小時。
她那怪異的體力讓她看起來遊刃有餘。
雖然有些疑惑這裡太過平靜的氣氛,但是從心底蔓延出來的安逸卻是讓人真正放鬆下來的原因。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那又如何?
在她的防備心徹底臨近消散的時候,
她一步踏上了頂樓,然後記憶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試煉塔之外一片灰暗,濃重的烏雲轉眼間就在上空形成。
“這!神靈降怒…神靈降怒啊…”白髮童顏的老者顫抖了身子,差點脫力。
“到底是怎麼回事!”壯碩的旅人此刻也不盡有些膽怯。
“難道是已經有人進入試煉塔裡了不成?”震驚又帶著疑惑的語氣,矮胖的婦人脫口而出。
婦人的話語在這個時候巧妙的成了一個***,原本還不敢大小聲吵吵嚷的婦女們竟開始大著嗓門八卦起來。
“哎呀,就怕是什麼人衝撞了神靈害得我們一起遭受神罰呀!”
尖銳的聲音讓大部分的人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看沒準就是王家嫂子說的這樣,估計是哪個沒長眼的掃把星偷溜進了神塔……”
跟在剛纔開口的那個婦女身旁的年輕女子毫不留情的毒舌道,言語之中破有一股奉承的意味。
“哎,我說,今天一天沒看見那個掃把星了……”
不知是那個婦人隨口說了一句。
“住口!都這個時候了你們就別瞎嚷嚷了!”主事的老者頗爲生氣的大吼出聲。
衆人原本就已經人心惶惶,再讓她們說下去,那還得了!
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想到,雖然那幾名婦人口無遮攔、言辭粗俗,但卻實實在在的幾乎把事情還原了。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強大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