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光,好刺眼。”
“簡直就想...”
躺在病牀上的江秋,睜開了眼睛。
“你醒啦?”
坐在一旁的紫薰見狀,微笑著湊了過來。
“啊咧...這裡是...”
摸著脹痛的頭,江秋望著四周的牆壁。
“醫務室唷?!?
擰乾了一條毛巾,溫柔的擦拭著江秋臉上的汗水。
“我記得,我之前是在地下室...”
“嗯,確實沒錯。”
紫薰微笑著,說道。
“小靈美的話,剛剛已經恢復過來了?!?
“但是你,好像沒怎麼適應小靈美作爲外型裝甲的機能嘛。”
聽著紫薰輕鬆地道出靈美的名字,江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紫薰,你認識靈美嗎?”
聽到這兒,紫薰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
“認識。”
“不僅僅是“認識”而已,從劉家公開給我的檔案中可以,我對她的身世瞭如指掌?!?
紫薰望著江秋,說道。
“什麼?!”
江秋見狀,原本無光的眼神驟然間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
“...有些事情,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
望著江秋驚訝的眼神,紫薰撩起了自己的劉海,說道。
...
“有些事情,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
“什麼事?”
“不,事到如今,你們到底對我隱瞞了什麼...?”
“靈美的事,以及我的那副姿態...你們到底還隱瞞了我多少事情?”
面對江秋如同連珠炮的提問,紫薰只是轉過身子,望向漸漸打開的門。
“有些事情,或許你跟他解釋比較好呢。”
迎著紫薰的眼神而來的,是一個留著黑色長髮的俊美男子。
“是吧,阿爾伯特·斯坦維因?”
那個長髮男子笑了笑,那半咪的眼神中,似乎隱藏著許多未解之謎。
“嘛,既然紙包不住火的話,就讓我來撲滅他好了?!?
“那麼紫薰君,可以請你先出去一下麼?”
“...那還用說麼?”
紫薰不是很喜歡阿爾伯特·斯坦維因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所以在關上門走出的時候,他與阿爾伯特的視線始終沒有相交過。
“可以開始談話了吧,江秋君?”
“我看你的表情,似乎憋了一大堆問題在心坎呢。”
不知道爲何,江秋對眼前的男子總有一種奇怪的排斥感。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他的內心就泛起了一圈雞皮疙瘩。
“那麼我就先問了,你是誰?”
因爲對眼前的男子有莫名的排斥感,所以江秋說出的話語中聽不出有一絲平常的樣子來。
硬要說的話,她所說的話中帶有敵意。
“我的名字叫做阿爾伯特·斯坦維因,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那麼我那副模樣又是怎麼一回事?”
“那副模樣?你指的是第二形態?”
“沒錯!”
說到這兒,阿爾伯特撩起了自己的黑髮。
“你還沒發現麼?”
“通過匈奴血得獲重生的你,已經有七成的內部構造成爲使魔了?!?
“像這種非人非使魔的存在,我們統稱爲“使靈種”?!?
““使靈種”可以像使魔一樣進行進階,不過我們通常不以某某階來劃分,而是以“形態”這個詞來劃分?!?
“你現在處於第一階段,然後你口中所說的那個形態是第二階段,將來還有第三形態,第四形態?!?
“不過和使魔一樣,使靈種的進階到第四階段也就結束了,因爲那是所有生物的界限,只要打破,則會瞬間湮滅?!?
聽著阿爾伯特所解釋的一切,江秋髮覺自己越來越不敢直視自己的身體了。
——她接受不了,自己已經不是單純的人類,而是非人非使魔的“使靈種”這一事實。
“...那靈美呢?”
在平復之後,江秋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小靈美?”
“啊~,小靈美的話,她現在正在劉家接受檢查唷?!?
“不是,我問的不是她在哪裡?!?
“我要問的,是她的身份?!?
“之前紫薰也說過的,什麼“外型裝甲”...”
...
“確實不錯,小靈美她也不是正常人類?!?
“那是混入了使魔與機械的存在,我們稱之爲“外形裝甲”?!?
“之前劉家的研究表明,身爲半使魔的她無法與人類進行聯展?!?
“爲了將之前的實驗忘卻,我們每隔三天都會給她清理一次記憶?!?
“使魔與使魔可以通過融合而提升到更高的階層,我們稱之爲異能聯展。身爲半使魔的靈美無法與普通使魔與人類異能聯展,於是同爲半吊子的你自然就成了異能聯展的不二人選?!?
聽到這兒,江秋低下了頭。
“原來如此啊?!?
“我自以爲找到一份新的羈絆,卻是你們精心策劃出來的?!?
“如此的我,真是...!”
看著眼前低頭抱怨的江秋,阿爾伯特卻露出了一絲不祥的笑。
只見她用手指強制讓江秋的頭擡起來,而望著他的江秋,則像一隻被獅子盯著的小貓一樣,頓時失去了平日裡的那股氣勢。
“你說,你自以爲找到一份新的羈絆?”
“你錯了,現在的你不是江秋!”
“據我所知,江秋原本的人格只在夜晚會醒來,現在的你,只是一個戴著他面具到處亂跑的外人?!?
“你不過就是個分裂出來的女性人格而已,你的名字不是江秋,而是雪櫻!”
“自從你初次進行裝甲強化時就開始了,這份平日隱藏於內心的人格開始甦醒,到了南陽的時侯,“你”終於從江秋體內分裂出來了?!?
“要拯救黑崎亞夢?這只是“江秋”想做的事而已,而你現在所做的,只不過是看到他的過去,想要幫他一把的可憐人罷了?!?
“記住了,你的名字叫做雪櫻,不是江秋!”
說罷,阿爾伯特將頭湊了過去,一度逼近至雪櫻的脣。
“或許你說的不錯,現在的我不是那個人?!?
“但是,我不認爲我的所作所爲毫無意義。”
“名爲江秋的男人所想要完成的事情,就是我一直在奮鬥的目標?!?
然而聽到阿爾伯特的話之後,雪櫻並沒有因爲自己不是“江秋”而失落。
不過確實,此刻的她,已然是另外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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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用著江秋的身體,借用了他的理想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繼承了下來,名爲江秋的男人所想要了卻的夙願。
聽到他親口說出的話後,阿爾伯特·斯坦維因露出了一種異樣的笑容。
“這樣啊。”
“雪櫻,你真是越發令我提起興趣來了呢。”
“阿爾伯特·斯坦維因,請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我不管你來自哪裡,但是敢對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面對著阿爾伯特的步步緊逼,雪櫻沒有絲毫的退讓。
“你身上殘留著些許溫暖的氣息?!?
“或許之前的你並不是這樣的,擁有兩重人格的我深知這點?!?
聽雪櫻說出這句話,阿爾伯特的臉沉了下來。
“...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的爲妙?!?
“也許那傢伙是個好到讓人噁心的爛好人,但我和他不同?!?
說罷,阿爾伯特起身,推開了大門。
就在這時,雪櫻叫住了他。
“等等?!?
“還有什麼事?”
極不耐煩的回答道,似乎剛剛雪櫻所說的那些話刺到了他的心坎。
“你...不,阿爾伯特·斯坦維因曾經有過很重要的人吧?!?
“如果有的話,他們的結局是如何的呢?”
又一次讓阿爾伯特的內心掀起了波瀾。
“有,對於那傢伙來說,最重要的是一個青發的女人?!?
“結果?他們死了。”
“只有死掉,才能在另一個世界重逢,這就是所謂的輪迴,這個世界最大的笑話?!?
“我能回答你的就只有這些,之後的事情,自己好好定奪吧?!?
說罷,阿爾伯特關上了房間的門。
“死了嗎...”
雪櫻摸了摸自己的心,自言自語道。
“江秋,我的...我們的未來會是怎麼樣呢?”
“那個時候,我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從你的人格中分裂出來,佔據了你觀測白晝的眼睛?!?
“那個人說得對,我並不是你...我們對於幸福的理解或許也遠遠不同。”
“但是,總有一些事情,是我們不得不去面對的...”
雪櫻閉上眼睛,靜靜地與深藏於這副身體內的另一個靈魂交談著。
在她的眼神中,再看不出一絲迷茫。
她要走的,是名爲“江秋”的路。
但她所要追尋的,是“自己”的幸福,僅此而已。
...
大門關上之後,阿爾伯特一個人靜靜地望著天花板發呆。
“真是的,我爲什麼要對跟我半斤八兩的傢伙說教呢。”
“或許只有雪櫻,才能瞭解遭受同樣境遇的我的感受吧。”
閉上眼睛,阿爾伯特的卻看到了一絲紫色的火焰。
“仇恨的紫色火焰?!?
“代表那傢伙“仇恨”的我,能否在這個世界看到些什麼呢?”
自嘲般的笑了笑,阿爾伯特消失在了了醫務室門前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