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錦州。
箜之流的部隊僅剩兩萬餘人,在塔山之戰後經歷數次慘敗才拼死逃回錦州城。
這是離透明之壁僅有一步之遙的城池,若失去它,那麼這次遠征將會是徹底的失敗。
不過,面對荒月八萬衆的推進,僅有兩萬人的箜之流顯然已經陷入了絕境。
戰馬駝著在塔山之戰中被聖子永琰重傷的箜之流,但行軍之途道路泥濘不堪,箜之流竟在馬上掉了下來。
[箜之流大人!]
艾露莎慌忙下馬,去扶起跌落馬下的箜之流。
[此處...爲何地...]
[箜之流大人,錦南縣東北,錦州西南兩公里處。]
箜之流先是把身上的血污擦了擦,勉強站了起來。
[艾露莎,你說...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箜之流大人,我還可以戰鬥,弟兄們也...]
艾露莎看到身後衣裝不整的殘兵敗將們,剛要說出口的話也停了下來。
[只是,不可能了啊...]
咳!——
忽然間,箜之流咳出血來,後退了幾步。
[箜之流大人!你怎麼了?]
箜之流在艾露莎的攙扶下慢慢緩過來,嘴中不斷地喘著粗氣。
[安傑利娜...她向我們發出了最後通牒。]
[障壁已經對我們關閉了,如果三日內不能擊退荒月...我們便只能自生自滅...]
說罷,箜之流便倒在了艾露莎的懷裡。
[三日內...怎麼會這樣...]
抱著暈倒的箜之流,艾露莎用帶著絕望的語氣說道。
[安傑利娜,你這是何等強人所難...]
...
[小夢,聽說齋藤箜之流已經敗退到錦州了。]
[啊,我知道。]
黑崎亞夢在火堆旁吃著烤魚,眼神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態。
[小夢,你不去看看嗎?]
[無需緊張,那傢伙的生死與我無關。]
[只要能見證到江秋最後所做的決定,見證那傢伙的最後便足夠了。]
舉起杯子,黑崎亞夢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慢慢來,別緊張,他們也不會那麼快交手的。]
...
錦州城內,一片荒涼的景象。
箜之流帶回來的傷兵多死於半途,多不能再戰。能出戰者,僅四五千人而已。
渾身是傷的箜之流動用了最後一點靈力恢復,艾露莎陪伴其右。
[艾露莎,聽我說...]
[箜之流大人,你說。]
箜之流用手碰了一下艾露莎的額頭,剎那間,似乎有什麼咒術被破解的樣子。
[“絕對不可侵犯之契約”,曾經與你一同定下的,生死之契約...]
箜之流躺在地上,緩緩地放開了手。
[這樣的話,我死了...你也可以逃掉...]
[說什麼傻話呢!箜之流大人,我要和你一起...]
箜之流笑了笑。
[我本來就是爲了你而復活的,所以...帶著我的那份活下去吧...]
[找到新的咒術師作爲他的使魔,這樣子,我也就沒有遺憾了。]
konoe(艾露莎)眼泛淚花,緊緊握著箜之流的手。
[我將要使用“破界”的力量,或許...以我現在的靈力,應該是無法再回來了。]
[箜之流大人,我求你了...逃跑吧。]
[逃跑?安傑利娜...那傢伙隨時都能取我性命,我這樣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是,你不一樣,只要有新的主人,你的生命就可以延續下來,幾十年、幾百年。]
箜之流摸了摸艾露莎的頭,說道。
[但是,沒有箜之流大人的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會一直帶著我一起活下去,要說爲什麼的話,因爲...我是爲你而存在的。]
[我死後,靈魂也會一直守護著你。永遠,永遠...]
[不要再說了,箜之流大人...]
[走吧,就當做是...我的請求...]
箜之流吻了一下艾露莎的額頭,說道。
[我...我知道了...]
艾露莎顫抖著站起身,然後朝著門外緩緩走去。
她帶著輕輕地啜泣,離開了這個紛爭之地。
[這樣子,終於能放下心了。]
箜之流緩緩起身,看了看剛剛癒合的傷口。
[差不多了吧。]
他望著城主寶座之上的那顆黃色的寶石,隨後伸手去觸碰。
[沒想到,居然還會有被逼到去用你的這一天...]
...
抵達錦州城時,已經是二十六號的夜晚了。
江秋他們趕到時,錦州已經成爲了一座荒涼的城池。
箜之流帶領著最後的四千多人駐足河畔,準備與荒月的八萬大軍決戰。
[這傢伙,看來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破軍站在空的身邊,說道。
[看他這個身體,估計已經被完全控制了,勸降估計也沒用了。]
[傳令各部,動用摩托艇,準備強行渡河。]
空睜開眼睛,對局勢有了初步的判斷後,她下達了這樣的決斷。
[全軍,突擊!]
...
雙方的部隊在戰火中接觸,水面上泛起陣陣波瀾。
[炮擊!不要停止!炮擊!]
箜之流的部隊已經處於絕境,衆將士浴血奮戰仍遭到慘敗。
荒月的部隊在付出巨大的傷亡後,渡過了河,開始與箜之流的部隊短兵相接。
人數的優劣是明顯的,在近身戰中,箜之流的部隊已經處在了崩潰、全滅的邊緣。
[鐵山靠!]
箜之流的身上沾滿了鮮血,但是,在他的面前依舊沒有能夠阻擋他的人。
[夜虹漆翎!]
此時,傳來一個聲音。
剎那間,無數黑色的利刃劃破天際,直指箜之流的首級。
箜之流向後翻了好幾個後空翻,最終才躲過了這瘋狂的連擊。
[終於等到你了,齋藤箜之流。]
江秋站在他的面前,用黑色利刃指著他。
箜之流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不說話麼?不求饒麼?]
[鐵山靠!]
[夜虹漆翎!]
箜之流奮力一擊,朝著江秋的方向衝來。
江秋升起如堅壁般的夜虹漆翎,擋住了這力道十足的一擊。
[暴風!]
[驚雷!]
箜之流又放了好幾招,仍舊沒能打破夜虹漆翎的防禦。
[夜虹漆翎!]
此時,江秋的手握成了拳,箜之流瞬間被震飛。
[你的力量,已經不能與我相提並論了。]
[求饒吧,或者說出黑崎亞夢的下落,這樣的話,我還有可能留你個全屍。]
江秋變動黑色利刃,將其捲成一把長矛,指著箜之流的脖子。
[真是幼稚...]
[你說什麼?]
箜之流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後緩緩站起來。
眼神毫無畏懼,他用手握住了長矛的矛頭。
[我將超越你,就像我曾經將你踐踏在腳下一般。]
箜之流向後跳了一步,從懷中掏出一顆黃色的寶石。
[破界。]
剎那間,四周捲起了無盡的狂風!
[這,這是...]
箜之流手握寶石,緩緩飛向空中。
他身後的翅膀緩緩張開,隨後,在氣息充斥的那瞬間爆裂了開來——
[結束了,小屁孩...]
...
江面上,泛起陣陣戰火。
江秋與箜之流,時隔半年的宿命之戰將在此處打響。
[破界。]
箜之流從懷中掏出一顆黃色的寶石,光芒瞬間侵蝕了他的身體。
[這力量,已經超越了界限麼?]
見到江秋此處遇到了難纏的敵人,楊炎跑過來支援。
[啊,這傢伙,到底是想幹什麼?]
兩人不知道箜之流此時心裡的打算,不過,他們意識到了一件事——
[聯手吧,這傢伙現在可沒那麼好對付。]
籠罩在箜之流身上的光芒褪去,他身後的翅膀變成了褐金混色的能量之翼。
符文籠罩在他身上,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界限。
[夜虹漆翎!]
[星火爆!]
江秋與楊炎從兩個方向夾擊箜之流,試圖在他完成的一瞬間將其擊敗。
[有用麼?]
[什麼?]
誰知道,兩人的攻擊被箜之流四周的符文輕易擋下,瞬間被擊退。
[你們已經沒用了。]
箜之流伸出雙手,符文將兩人的身體團團圍住。
[誰信你!]
江秋揮動夜虹柒翎,卻沒想到在那一瞬——
[我說過,沒用的。]
夜虹柒翎在釋放出來的那瞬間被擊退,江秋受到了反傷。
[這個鎖鏈...]
[去反省一下吧!]
箜之流揮動符文鎖鏈,將兩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轟!
剎那間,地面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夜虹柒翎!]
[星火爆!]
兩人依舊沒用放棄,攻擊從箜之流的身後襲來。
[哼。]
攻擊再度失效,兩人還被砸下來的符文打了個正著。
[這傢伙...]
箜之流的力量,是超越了界限,被稱爲“破界”的力量。
這幅姿態,便是最好的證明。
此時,江秋與楊炎均無法動彈,在第二擊的符文下,他們顯得無比脆弱。
[結束了。]
箜之流的身影從夜幕垂下,舞落夜空之影。
[雷光振殺!]
就在這時,從旁邊傳來一道雷光,硬生生打斷了箜之流的攻勢。
[聖影?]
[可別給我那麼快掛掉啊!混蛋!]
金色的異界體在光芒萬丈間顯現,打出無數雷光。
[危險!]
[雷光振殺!]
箜之流再度發起進攻,聖影奮起反擊。
[咳!]
卻沒想到,被箜之流一招擊退數步。
箜之流的符文在聖影后退的剎那追擊,將其擊退數裡。
[聖影!]
[這貨,不好對付...]
江秋從大坑中緩緩爬起,望著駐足天幕的箜之流。
[喂,狼狽的樣子該收一收了吧!]
[誰?]
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