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啊!...”
在短短數分鐘內,紫衣男子已經向江秋灌注了無數過去的記憶。
因爲短時間完全無法接受這些過往,江秋不斷地用頭撞著牆以抑制自己頭腦裡那暴走的記憶。
“你是江秋,現在是,過去也是。”
“我們需要你的力量,所以,我們必須要喚醒你的記憶。”
“你必須要從這美好的夢境中醒來,不然...”
紫衣男子如同誦經般向痛苦不堪的江秋源源不斷地灌注著過去的記憶。
“別...別再說了...!”
“好痛....好痛啊!”
...
“不行,我要你立刻回想起來。”
“不然的話,黑崎亞夢——”
聽到黑崎亞夢這個名字的那一刻,江秋內心記憶的潮水如同海嘯一般涌向自己,好像要將她吞噬掉一般...!
“你這個傢伙,就只能乖乖地跟我們分家合作,否則——”
“我們會搶在齋藤箜之流之前,將黑崎亞夢在你面前當場處決。”
“快點回想起來吧,你這個...連自己的愛人都沒辦法保護的傢伙!”
紫衣男子對著江秋連踢三腳,最後還用皮鞋死死地釘著江秋右手的手腕。
隨著紫衣男子的不斷灌輸記憶,江秋的腦中不斷地浮現出曾經的那一幕幕——
——...【變...變態!】
——...【黑夢,我叫黑夢,來自那邊的那座大城堡..請多指教!】
——...【這個咒印,繼承了冬之聖女的力量..】
——...【等到一切都結束,我們再一起去旅行吧,跟那時一樣。】
——...【你平安無事真的是..太好了...】
——...【永別了,零。】
——...【以此爲誓,我黑崎亞夢願意締結這永恆的契約!】
——...【再見了,親愛的。】
...
——...【秋!!!】
無法迴避的記憶。
少女黑崎亞夢與她的回憶,一幕幕的浮現在他的面前。
無數次的離開,無數次的說謊。
想要在一起的兩人,卻終究漸行漸遠。
而自己,又是爲了什麼而存在於此呢?
——自己,真的還是自己認識的自己嗎?
無數次的救贖,迎來了無數次的失敗。
過去那個名爲“江秋”的男人是失敗的。
紫衣男子說得對,自己就是一個十足的廢物,連自己心愛之人都無法去守護的廢物!
...
想起來了。
她,回想起作爲“他”時的記憶。
雖然身體依舊無力,但是——
“抓住了唷,你的腳。”
江秋忍耐著疼痛,側身一轉,用反綁的雙手抓住了紫衣男子的腳。
她不僅僅抓住了他的腳,還抓住了過去的回憶。
——黑崎...亞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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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說的一點都沒錯。”
“但就算我是廢柴,現在也不能死在這裡。”
“該投降的人,是你!”
江秋將眼睛瞪得像一顆寶石一樣大,身後的束縛被驟然間爆發的氣壓所震破。
“醒過來了麼,江秋?”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搞錯立場。”
“現在的你,依然是我劉家的階下囚!”
紫衣男子將全身的力量灌注在腳上,江秋的身體被他的腳直接釘死在牆上。
“懂了麼?沒有咒印的你,是不可能戰勝我的。——”
....
“是麼?”
忽然,從天花板上的空洞上傳來一個神秘的聲音。
“那傢伙雖然現在沒有覺醒咒印的力量,但是有我在,我能讓他輕易地斬下你的狗頭。”
話音剛落,江秋遺失的黑色巨劍——【berseker】徑直掉落在地上,隨後,巨劍化爲一股黑色的咒印之力,直接注入江秋的體內!
——這...這是?!
江秋的身體爆發出黑色的光芒,力量從體內徑直爆發而出!
“我要...更強的...力量!”
江秋怒吼著。
黑色的咒印之力化爲一個黑色的寶石,鑲嵌在他胸前。
肩部長出一對黑金的肩甲。而頭部,則生出一個閃耀著銀光的頭盔。
——記憶融合,武裝升階。
——黑金的狂戰士·江秋-berse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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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用黑金鑄造而成的長矛從天空掉落,被江秋伸出手,牢牢地將其抓住。
“什...什麼?!”
紫衣男子嚇得趕忙後退了數步,被忽然爆發了戰意的江秋嚇破了膽。
“那麼,能否將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呢?”
“雜——種?”
江秋揮動著長矛,用其鋒利的爪刃抵住了紫衣男子的喉嚨。
“我們分家...我們分家要的就是你這種力量!”
“要殺要剮任你處置,但是...我劉某人是絕對不會向你們屈服的!”
紫衣男子咬緊牙關,用自己的脖子衝向江秋長矛的利刃。
——咔嚓!
一聲清脆的切割聲劃破長空,紫衣男子在江秋的長矛之下殞命。
“不會屈服...麼?...嘻嘻!”
變爲女聲的江秋,笑聲顯得更加詭異起來。
“黑崎亞夢啊...不能被你們殺死唷。”
“但是,我是不會乖乖聽你們調遣的。”
“因爲,我的名字啊...”
江秋歪了歪頭,舔了舔矛頭的鮮血。
叫做江秋..唷~!——
紫衣男子身上顯露出無數“濁流”,隨後濁流伴著紫衣男子的身體漸漸的化爲灰煙,消失在長空之中,只留下一身殘破的衣裳。
...
“相當了得的力量呢,江秋。”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是不會想到“印·強化外裝”在你身上居然會綻放出如此令人歎爲觀止的花...實在是太美妙了!”
從身後,傳來神秘人鼓掌的聲音。
“什麼人?”
江秋揮舞著長矛,轉過身看向緩緩走向自己的身影。
“你...”
江秋看見了,神秘人的真面目。
僅僅是換了套西裝,卻依然不改那邪性的笑容。
黑色的瞳孔中,綻放出墮落之花。
毫無疑問,此時這個緩緩走向自己的男人,正是前幾日與齋藤箜之流血戰時出現的男人——騎士林覺!
“你,確實是那傢伙。”
“那個在箜之流手下救我一命的...”
說到這兒,江秋的頭腦又是一陣脹痛與空虛。
“不錯,我正是那人。”
“若那天我晚到了一秒,或許你就會殞命於那裡吧。”
林覺深知,江秋沒有任何關於那一夜自己與齋藤箜之流交戰的記憶。
能夠記住的,只是自己“拯救”了他這一事實。
“那天晚上,我受了很嚴重的傷,纔將你從那齋藤小兒手中救下你。”
“但是,黑崎亞夢...”
林覺裝模作樣地裝出了悲傷的神情,但實際上,他的內心正在竊笑。
...
“這樣啊,我明白了。”
江秋緊握住長矛,藍色的劉海垂了下來。
身後的馬尾似乎能夠聽到江秋此刻的內心想法,也低下了那隨風舞動的步伐。
“對不起,沒能連她也一起拯救...”
“沒關係,沒能救下黑夢,是我的責任。”
林覺虛僞地致歉,卻被江秋信以爲真。
“我現在這副身體,或許連咒印的力量都無法激活吧。”
“僅憑這微不足道的武裝,連那個男人的一個汗毛都動不了。”
江秋垂下的頭沉得更低了。
失落到極點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些什麼。
...
“有,你現在該做的事情。”
此時,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林覺發話了。
“想要救下黑崎亞夢,確實憑現在的你做不到。”
“那麼,爲何不選擇協助我們聯邦?”
林覺所說的這句話,打動了江秋的內心。
“別...別開玩笑了。”
“反正,你們只想用我的身體做實驗罷了。”
“我知道我的身體能夠承受科技力量與魔法力量的雙重存在,但是我不會選擇將它交給任何人。我要用這副身體,去拯救我最愛的人。”
江秋擡起頭,看了看眼前的林覺,說道。
“不,我們從未想過調查你的身體。”
“我們聯邦之所以會選擇與你合作,是因爲我們的利害一致。”
說到這兒,林覺遞給江秋一份填滿資料的文件。
——《判決書:叛國者齋藤箜之流》。
文件的封面用金色的墨筆寫下這幾個大字,旁邊還掛著齋藤箜之流的一張小型的正面照。
翻開文件,裡面寫滿了齋藤箜之流在過去幾年所犯下的罪行與其所觸犯的法律。
捧著這份文件,江秋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現在,知道我們聯邦爲何要選擇與你合作了吧?”
“不僅僅是因爲你的身體,更是因爲你與那齋藤箜之流正面交戰過,對他的陣營有一定的瞭解。而對你來說,至親之人被抓走的事實,顯然是你無法接受的。”
“那麼,利益一致的我們爲何不選擇合作呢?”
林覺攤開雙手,搖了搖頭,對著江秋說道。
“...”
“可以,我答應你。”
“但是請你記住,若聯邦做出什麼越界的行爲,請恕刀劍無眼!”
江秋揮動長矛,大聲說道。
“是是...我明白了。”
“那麼,請吧。繼續留在這種窮鄉僻壤並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林覺緩緩地走向門口,側身回頭,對著江秋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哼,我知道。”
江秋邁開步伐,向著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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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邁開的步伐,早已凍結的內心。——
活著的風,如同死去的空氣。——
即便如此,那個人仍抱著最後一線希望。——
向污穢不堪的昨天告別。——
新的命運,正在悄悄的輪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