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忘了,當初修斯碰到這把劍的時候,反應也是這般。
鍾夙輕笑,說:“維多利亞小姐,斬妖劍可不是什麼東西都能隨便碰的。”
維多利亞的表情終於有了一點輕微的變化,她的眸子裡似乎有點憤怒在燃燒:“布魯赫家族的事情,不是你能隨便議論的!”
鍾夙無所謂:“議論?我可沒有議論,我只是在提醒提醒維多利亞小姐罷了?!?
維多利亞不願意再聽到他的話,擡手之間,停在公路中間的那輛車便升了起來,猛地向鍾夙砸了過去。
車裡的戚不負抱著麗莉,索性將車頂強行破開,然後及時滾了出來,落在了地面上。
鍾夙閃身躲開,幾乎是同一時間,結印唸咒。
“誅邪?!?
最後兩個字,清冷地落下,一道複雜的符咒,便飛向維多利亞。
維多利亞張嘴,露出尖利的獠牙,不閃不躲,索性直接抗下,金色的符印砸在她身上,她卻似毫無反應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人類!你找死!”
鍾夙還是不慌不忙,雖然額角已經冒出了不少汗水,但是他還是保持著冷靜,淡漠地說道:“維多利亞小姐,你和別的血族不一樣,雖然沒有什麼情緒,但是你的眼睛騙不了人,你並不想,只是成爲一個傳宗接代,誕下下一個純血統的工具吧?”
維多利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比起戚不負,竟然還要蒼白上了好幾分。
鍾夙還是淡然從容:“而今,修斯戰勝了魔黨,重重地打擊了勒森布拉家族,他在你們密黨純血統之中的地位會越來越高吧?”
“但是,如果沒有了你,這一切,他能不能做到呢?沒有你的幫忙,他對勒森布拉家族的瞭解會這麼多吧?卡羅爾-勒森布拉的每一步,他都能掌控住嗎?”
“沒有了你,他能夠順利成爲這次戰爭的總指揮嗎?準確地來說,沒有你的能力,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了,我不會與你們密黨合作,我們鍾家將獨善其身,而魔偶,也早已被遣送離開了?!?
“你對修斯來說,會帶來很多利益,你的眼睛撒不了謊,你很重視他,但是他的眼睛裡,卻沒有和你一樣的感情,對你,也許只是利用而已,”
聽他說完,維多利亞垂眸,說:“我們不是兄妹……”
鍾夙略顯漫不經心地拿著斬妖劍,淡淡地說:“既然不是親兄妹,那麼,你在他眼裡,就更不值得疼惜了?!?
“據我所知,吸血鬼之中,就算是純血統,要出一個先知也不容易,你的能力有多麼可怕呢?修斯養精蓄銳了這麼多年,一旦立了大功,首先要做的,就是穩固他的地位,而擁有特殊能力的你,就成了他的威脅,一切安定下來,他便沒有理由需要你了……”
戚不負愣愣地看著鍾夙,恍然明白,原來這傢伙不是悶?。∷揪褪呛苣苷f!
平時不開口,一旦說起話來,句句直達人心。
在語言上,不知不覺間,就讓維多利與潰不成軍了。
血族也是有心的,他們都有自己脆弱的一面。
就在維多利與恍神的一瞬間,鍾夙猛然再次結印唸咒。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伏魔。”
令人意外的是,他這一次的法力,比起上一次對維多利亞的攻擊,強上了一倍不止。
戚不負終於明白,鍾夙這就是在玩陰的啊,他起初的那一招,不過是爲了讓維多利亞放鬆警惕而已。
維多利亞也懵了,回過神的一剎那,金色的斬妖劍已經貫穿了她的胸口。
她的面色頓時變得猙獰起來,不管不顧,用力地握住了劍刃。
同時,跟在她身後的幾個吸血鬼也蜂擁而上,直取鍾夙。
戚不負迅速起身,接二連三擋下那些吸血鬼的攻擊,猛地將他們推了出去。
維多利亞怒吼一聲,扣住斬妖劍的劍刃,將鍾夙連人帶劍地甩了出去。
她低頭,看著自己胸口上的傷口,後退了好幾步,輕聲冷笑,說:“可惡的人類,真的以爲,你能傷害我嗎?”
鍾夙摔在地上,片刻,撐著身子爬了起來,看了她一眼,說:“維多利亞小姐,你胸口的血洞,似乎沒有癒合呢?!?
斬妖劍造成的傷害,可沒這麼簡單,若是輕易癒合了那纔是有問題。
維多利亞連連後退,充滿憤怒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麗莉迅速跑到鍾夙身邊,站在了他身後。
鍾夙站直身子,對維多利亞說:“要傷你,的確很困難,但是一旦傷到了你,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說完,他伸手結印,以血爲引,除魔。
金色的符印直直地打向略顯頹廢的維多利亞,她匆匆後退,正準備躲開,胸腔內便一陣鮮血翻騰,氣血不順。
突然之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天而降,一掌,便揮開了鍾夙打出的金色符印。
修斯挺拔地站在鍾夙和維多利亞之間,面色陰沉地掃了他們一眼。
這位純血統的親王閣下,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修斯轉身,看著面色猙獰蒼白的維多利亞,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他緩緩開口,低聲詢問:“維多利亞,你沒事吧?”
維多利亞卻不著痕跡地推開了他,再次後退半步。
鍾夙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好笑,他只不過是胡謅了幾句,沒想到維多利亞似乎還真的放在了心上,果然,女人心海底針,愛,便是自私的。
就算是血族,她也沒辦法逃避這一點吧?
修斯轉而看向他們,一貫保持優雅邪魅的他,如今也忍不住罕見地蹙眉,說道:“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鍾夙索性故技重施:“這種問題,你應該問她,而不是問我們,親王殿下,一開口就問我們,難道是更願意相信我們嗎?不願意相信你的未婚妻?”
修斯打斷了他:“你閉嘴!”
言罷,轉頭看著面色不佳的維多利亞,看著她胸口上的傷口,說:“抱歉,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