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表示瞭然,轉(zhuǎn)而忽然想起他今天做的事情,好奇地問了一句:“那個他化大師,你找到了沒有?”
什麼破大師,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自家相公這幅神情,那不成還吃了閉門羹?
鍾夙沉默片刻,說:“沒見到,但是我聯(lián)繫過他了,他說一個月之後,纔有時間見我。”
戚不負微微一怔,隨即有些氣惱:“擺譜?不過就是一個老和尚而已吧,那不成他還有什麼特殊的本事嗎?”
鍾夙不答,他化和尚既然這麼和他說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就算他說,半年之後再去找他,鍾夙也不能有什麼意見。
不管他提出的時間是多少,都可以肯定的是,他化和尚想要看到的是他的耐心和穩(wěn)重。
戚不負見他不說話,就已經(jīng)明白了,自家天師一定是做好了準備了,靜靜等待的準備。
不過,如果那個詛咒持續(xù)惡化的話,她一定要把那個裝模作樣的老和尚吊起來打一頓。
鍾夙繼續(xù)瀏覽著網(wǎng)頁,淡淡地問了一句:“你又溜達去了哪裡了?”
她笑了笑,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吊在他身上,說:“我去看看九淵了,感覺很長一陣子沒有看到他了,所以……”
不等她說完,鍾夙便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牽住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略顯無所謂地說:“他的事情,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你放心。”
戚不負微微一怔,說:“我不是要說這個,我並沒有要催促你的意思……九淵的事情,總會處理好的……”
她莫名的有些窘迫,女鬼表示,天地良心,她去看九淵,並非是擔心他的狀況,九淵是身份她再清楚不過,就算魂魄不全,他也不會有什麼大礙,至少在近期,他不會有任何問題,她想,自己之所以會去看九淵,始終是因爲,在經(jīng)歷了某些事情之後的自己,有些惆悵罷了。
鍾夙不知道,他只是在稱述一件事實,她爲什麼要解釋呢?
他將椅子轉(zhuǎn)了過來,摟住她的腰,將她拉了起來,帶入自己懷裡,語氣有些無奈:“慼慼,我知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需要什麼,抱歉,讓你誤會了,我真的只是在重複一個事實而已,你剛好提到了九淵,我突然想了起來而已——也許,是因爲擔心自己忘了,有意提起吧……”
戚不負默然,沒想到他這麼有耐心地和自己說這些話。
她輕輕垂眸,安靜許久,突然開口:“那個,他化和尚這些日子都不見你,你準備幹嘛呢?”
其實,她很想讓他帶著自己出去走一走,以真正的夫妻的身份,但是鍾夙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她也有些捉摸不透,如同手足無措一樣,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
鍾夙想了想,說:“我剛纔簡單地看了一下,對於緬甸那個衍生於翡翠中的詛咒惡魔的記載並不多,暫時也沒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因爲我什麼都做不了,一個月的時間,我倒是可以帶你出去走走,想去哪裡呢?”
她的表情有幾分僵硬,沒有想到,自家天師簡直是如同她肚子裡的蛔蟲一般,什麼都知道——不對,鬼的肚子裡貌似沒有蛔蟲吧?
她歪著腦袋,沉思了許久,說:“想去……夙夙的心裡……”
說完,還戳了戳他的胸口。
鍾夙微微蹙眉,握住她的手,輕聲開口:“你已經(jīng),在我的心裡了……”
戚不負笑了笑,然後一臉認真地說:“等到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再到處去玩好了,雖然很喜歡看許許多多的人,許許多多的物,走許許多多的路,但是卻不想看到夙夙揹負著任何沉重的負擔。”
她承認,她很多時候看上去都沒心沒肺,但是她發(fā)誓,真的已經(jīng)很努力,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好好和他在一起了。
現(xiàn)在的鐘夙,心中承受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如果還要一味遷就她,容忍她,他豈不是會更累。
聽著她說的那些許許多多,鍾夙的臉色變了變。
戚不負用力地抱住他,縮在他懷裡,認真地說:“夙夙,我想,那個大師應該是有意要考驗你吧,如果可以的話,過幾天我陪你一起去找他,一味地等待,並非良策。”
鍾夙無奈,也許,人家就是喜歡他們一直這麼等著呢,一個月不成,他會說半年,半年不成,他會說一年。
當然,也有人喜歡被所謂誠心的東西而打動,對於死纏爛打的人毫無抵抗力。
他沉默半晌,點了點頭,說:“好。”
但是不管哪一種,他都沒有辦法去決定的時候,他想,他還是聽她的好了。
根據(jù)戚不負從鍾夙那裡得知的情況,他化和尚住在北方一座比較高的山峰上的寺廟內(nèi),人已經(jīng)年邁了,整天也就是給寺廟掃掃地,也不講佛理了。
不過,說起來,她也真的很好奇,爲什麼“他化”要叫做“他化”呢?
鍾夙帶著戚不負,早早地出了門,雖然趕了早,出門的時候,清晨的霧還沒有散掉,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在高速上會遇上堵車。
等到鍾夙開車到達北方那座山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午飯時間了。
這座城市距離景城不過兩三個小時的車程,但是溫度的變化已經(jīng)很明顯。
鍾夙下車之後,關上車門,默默穿上外套。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穿著一條素色修身裙子的戚不負,隱約皺了皺眉頭,很是無奈地將外套取了下來,披在了她身上。
戚不負有些汗顏,她怔怔地看著他,說:“相公,我不冷啊……需要外套的是你吧?”
鍾夙牽起她的手,不容她拒絕,默默往前走,說著:“當然,我知道你不怕冷,但是別人不知道,在外人看來,需要外套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戚不負無奈地抽了抽嘴角,說:“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該披著皮衣來的是吧?”
不遠處路人的行人都忍不住看著他們,不少女人都一臉豔羨地看著戚不負,似乎憧憬不已。
如果能夠有男人,在清冷的天氣中,毫不猶豫地脫下他身上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對於女生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還是一個長得很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