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今天就我和何管家來了啊!”
“哼,雷正洪,你以爲我那麼好騙?”他的手徑直指向‘門’外:“那個方向至少有上百個人在衝我靠近。不過也無所謂,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雷正洪聽得一頭霧水,何管家也是非常詫異:“南宮少爺,老爺絕對沒有派人要傷害你,我保證!”
可惜南宮熙一點都不信,他的手快速按向桌底下的開關(guān),整個別墅警叫起來。
“小、小熙,你要幹什麼?我們真的沒帶人來啊!”
“不用怕,很快你就知道我想幹嘛了。”說完邪魅一笑,帶著傷口的俊臉顯得越發(fā)妖冶,甚至浮現(xiàn)一股死亡的味道。
何管家趕緊護住雷正洪,焦急地解釋:“南宮少爺,你可別‘亂’來,老爺是你的親爺爺啊!”
“是又怎樣,他十幾年前不承認我,現(xiàn)在也沒有必要了。”說完神情淡定地起身,突然揚起嘴角:“哦,你那寶貝孫子也來了嗎?等等,好像還有林白白的氣息。”
如果說剛纔是驚訝,現(xiàn)在的雷正洪徹底震驚住了。
一是因爲孫子和白白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二是南宮熙怎麼光站著就知道他們來了?
可惜不給他詢問的時間,南宮熙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今天可是請你來當人質(zhì)配合我的,這就是找你來的原因。”
“小熙啊,趕緊將老爺放開!”
聽到何管家的焦急呼喚,他突然咧嘴一笑:“怎麼,不裝狗‘腿’子了?”
何管家面‘色’一白,才驚覺自己喊漏了嘴。看向雷正洪時,卻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很平靜,頓時心一跳:“老爺……”
“快走,你不是想彌補我嗎,很快機會就來了!”南宮熙根本不在乎他怎麼回答,直接拖著雷正洪往房後的小‘門’走去。
屋外,全身武裝的幾個男人慢慢靠近別墅,歐幻夜擔(dān)心地問:“咱們這樣大張旗鼓,南宮熙準定知道我們來了,會不會傷害雷爺爺?”
“有何管家在,我相信他會保護好爺爺?shù)摹!?
“不過何管家竟然是南宮熙的外公,這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難道他就是藏在暗處的那個推手?如果是這樣,雷爺爺不是更危險?”
不知道爲什麼,雷靳玦就是相信何叔不是那個人。
他沒有說話,黑眸緊盯著已經(jīng)能看到的那棟建築物:“我也是在‘逼’爺爺面對現(xiàn)實,南宮熙如果願意接受他的彌補就不會傷害他,反之……他就會死心了。”
說完想起什麼,補充道:“我在爺爺身上安裝了竊聽器和定位系統(tǒng),基本萬無一失,何況南宮熙如果真的敢傷害爺爺,我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黑曜司點頭:“先看看他們的位置。”
“咦,他們進樹林了?”歐幻夜看著機器上挪動的標誌驚道。
“看來他比我們想象更早的發(fā)現(xiàn)咱們的行蹤,走,趕緊跟上去!”
在百名男子前往樹林方向而去時,林白白焦急地狂跑而來,因爲她發(fā)現(xiàn)自家老公竟然也在這裡!
南宮熙那麼恨他,想到即將會發(fā)生的事情,她便不敢停歇一刻,也顧不得被那個可怕的男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了。
“老公,你一定要等著我!”
雷正洪幾乎是被半拖半拽地走,雖然他來的時候也有了心裡準備,卻不知道他到底要拿自己做什麼。
而且孫子和白白怎麼就知道自己今天的計劃?
他百思不得解。
“小熙,老爺年紀大了,別走那麼快啊!”追在他們身後的何管家一身冷汗,完全想不到他會這樣做,實在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南宮熙根本不理睬他,卻不自覺地放慢了速度,突然又懊惱自己的行爲,就這樣掙扎在快與慢之中。
雷正洪走得頭暈眼‘花’,樹林裡的路本來就不穩(wěn),七橫八豎的樹枝到處都是,他又是被拽著走的,沒一會兒便低呼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老爺!”隨著何管家一聲大叫,南宮熙皺眉看向摔在地上的老人,心‘潮’起伏,卻不發(fā)一語。
被何管家扶起來之後,雷老爺子擦了擦汗水,想著多少年的冬天他沒出過汗了,不禁自嘲了聲。
“你笑什麼。”
聽到硬邦邦的詢問聲,他擡頭看向一臉緊皺的男子:“沒事,笑自己老了不中用。”
“……快走,放心,很快就到了。”說完時,這次他沒有去拉他而是徑自走在前頭。
也不擔(dān)心身後的兩個老頭子揹著自己搞鬼。
這樹林他比誰都熟悉,他們想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無意識以卵擊石,自討沒趣。
雷正洪看了眼荒涼的四周,輕嘆口氣,給了何管家一個眼勢,由他扶著跟上去。
“對不起老爺,我……我存了‘私’心。”剛纔沒來得及說的話,現(xiàn)在他難堪地說了出來。
沒想到老人卻笑著搖頭:“其實很多年前我便知道你和南宮惠的關(guān)係了,當時確實很吃驚,只是沒想到連你都不知道自己有那麼一個‘女’兒。不然看在你的面子上,當年我會讓小熙和域兒做親子鑑定的。”
聽到他的話,何管家更是慚愧地落了淚:“老爺,我對不起你……”
老人面‘色’一正,故意板著臉說:“你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了,還不瞭解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相信你就會跟你來見小熙,而且我也堅定那孩子不會傷害我的。”
走在前面的男子嘴‘脣’抿得很緊,目光幽深。
終於到了目的地,兩人才發(fā)現(xiàn)前面是山崖,而山崖前立著一塊墓碑,上面寫著慈母--南宮惠。
兩個老人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墓碑,何管家?guī)缀跗怀陕暤負涞搅四贡希骸靶』荨职謱Σ黄鹉恪?
南宮熙站在一旁冷冰冰地看著他:“現(xiàn)在懺悔也太晚了吧?估計我媽也不會接受。”
雷正洪杵著柺杖,邁出沉重的步伐走到墓碑前,眼眶發(fā)紅地說:“當年是我太武斷了,才導(dǎo)致你年紀輕輕便失去了生命,老頭子我在這裡跟你說一句對不起。”
“你覺得對不起有用嗎?我媽能活過來?”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語氣,雷正洪心情沉重地默默拭淚。
一條生命因爲他當年的決斷而失去,這又何嘗不是他的噩夢?
那一天,他瞬間失去了兒子,不久又失去了兒媳‘婦’,這麼沉重的打擊下,若非還有個年少的孫子要照顧,他怕是熬不過去。
“小熙,老爺也很痛苦,這些年我經(jīng)常看到他從噩夢中嚇醒……”
“不需要替殺人兇手掩護!他從噩夢中驚醒,我卻活在噩夢中十幾年,誰更痛苦?”
吼出心中的怨懟之後,南宮熙突然迎著冰涼的風(fēng)大笑:“媽,我把他帶來了,我知道您當年一直想要他的一句承認,所以我將他帶來了!”
簌簌的風(fēng)聲像是死去的亡者在迴應(yīng),雷正洪強忍住身體的虛弱,閉上眼睛。何管家跌坐在墓碑前,傷心‘欲’絕。
“你要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原諒?哈哈,哈哈哈……讓我原諒你?做夢!”斬釘截鐵說完,突然又笑著話鋒一轉(zhuǎn):“其實要我原諒你也可以。”
老人面帶緊張地看向他:“我要怎麼做?把命賠給你媽媽?”
“老爺,使不得!我相信這絕對不會是小惠想要的結(jié)果啊!”
“你閉嘴!連我媽的存在你都是她死的前一刻才知道,有什麼資格代表她說話?”
一句話切痛何管家的心臟,他頹然地低下頭,不知道在低喃什麼。
見他不出聲了,南宮熙才滿意地邪笑,看向雷正洪:“你都那麼老了,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像是猜出他的目的,他震驚地搖頭:“你不能傷害玦兒,他是無辜的!”
“怎麼,承認我這個‘私’生子沒有你親孫子重要了?就算你害死了我媽,也不會對我疼過雷靳玦對吧。”
“小熙,他是你哥哥,你們完全可以和平相處的。”
像是聽到了一個非常搞笑的笑話,南宮熙伸手搭在墓碑上,溫柔地撫‘摸’著上面刻著的金‘色’字體:“和平相處……估計十幾年前你承認了我都不可能,何況是現(xiàn)在?”
老人趕緊解釋:“不會的,玦兒前幾天跟我說,他本來想接受你的!”
“他這麼說過?”
“對,我不會說謊。”
男子沉默了會兒,突然又一聲冷笑:“可惜我不會接受他。”說完看向不遠處的樹林:“真巧,說曹‘操’曹‘操’到,正戲也該上場了。”
何管家突然一陣哆嗦:“小熙,你綁老爺做什麼?千萬別做出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情啊,你媽媽就在這裡看著呢!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天理不容?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了。”聲音佈滿譏諷和毫不在乎。
完全不知情的何管家驚駭?shù)乜粗骸澳銈蠣斶^?小熙,你別‘亂’來--”
“你閉嘴!若非看在你當年什麼都不知情的份上,我會放過你嗎?”說完不再理他,直接推著雷正洪走向崖邊。
何管家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七手八腳地撲上去抱住南宮熙的‘腿’:“小熙,你媽媽真的看著呢,她會傷心的!”
眼底閃過一絲猶豫,南宮熙擡頭看了眼墓碑,餘光掃到前方出現(xiàn)的熟悉身影時,卻下定了決心一腳將他踢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