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化花花面花荷。四年的時間匆匆而逝,彷彿在眨眼間,又好似度過了整整一個世紀。
雲星海在廚房裡烘焙著蛋糕,透過敞開的窗子看出去,外面綠草如蔭的小花園裡,一個小女孩正在鞦韆上歡快的蕩著。
她穿著白色的小t恤,套一條藍色的牛仔裙,兩隻光裸著的小腳懸在空中,隨著鞦韆的搖擺上下襬動著。她那梳著小辮子的腦袋歪歪得看過來,水靈靈的大眼睛突然頑皮的朝著星海眨巴了一下,挺直的小鼻子跟著一皺一皺的,顯得格外的活潑可愛。
星海看著她衝著自己做怪相,忍不住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寧寧,要小心點,別摔下來了啊!”
就在她剛囑咐了不久,只聽“啊”的一聲尖叫,她慌忙從窗中看出去,小丫頭竟然從鞦韆上甩了出來,直直趴倒在草坪上。
星海慌忙丟下手中的一切衝到了院中,將那小小的人兒抱在懷中,一雙明眸上下打量著她的全身。
“媽咪……痛…”寧寧奶聲奶氣地手指著膝蓋處,她仔細看過去,只看到那裡的細嫩肌膚已經擦破了,現在正向外滲著血跡。
“不怕,不怕啊!媽咪現在就帶你去塗藥好嗎?”星海看著寧寧癟了癟嘴,一副想撒嬌要哭出來的樣子,連忙將她抱起走進屋子。
她將寧寧放在沙發上,提出醫藥箱,取出棉籤沾上酒精就要給傷處做消毒處理。一陣刺痛令小小的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怎麼啦?小傢伙怎麼哭啦?”項煜乾從外面剛進門,就聽見寧寧的哭聲,不由加快腳步三步兩步跑了進來。
一見到他,寧寧頓時哭得更兇了,朝著他揚手:“爹地……爹地,好痛好痛!”
星海停下手中的動作,朝走過來的男人看去,不由神情一鬆。
項煜乾坐在沙發上,一把便將寧寧接了過去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小乖乖,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怎麼摔到的啊?”
他俊逸的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聲音也隨著寧寧裝出一副嬌聲嬌氣的模樣,格外好笑。
“從鞦韆上掉下來了……”寧寧雙手摟抱住他的脖子,將嬌嫩的小臉蛋貼在他的脖頸處,愛嬌得不得了。
項煜乾朝著停下手的星海使了個眼色,她連忙趁著女兒的注意力被轉移,立刻飛速地給她消毒並抹上了紫藥水。
“嗚…哇…”寧寧痛得一叫,星海連忙將所有的藥品都收起來了,“你看,不用塗藥藥了哦!不痛了吧!”
“爹地最喜歡堅強的小姑娘了。”他又不失時機的開口配合,將寧寧又想冒出來的金豆豆硬是給堵了回去。
“寧寧是最堅強的小姑娘,爹地最喜歡我了。”
“是,爹地最喜歡寧寧了。”項煜乾用青青的下巴作勢要去扎她的小臉蛋,寧寧在瞬間似乎已經忘記了疼痛,跟他鬧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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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照例由項煜乾給寧寧講故事。
按往常這個時候,一個故事還沒講完,這小傢伙肯定已經沉沉睡去了,可是今天,他都快將自己講睡著了,但是她還是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怎麼啦?寧寧爲什麼不閉上眼睛睡覺呢?”他與女兒對視著問道。
寧寧扭捏地哼哼了幾聲,“今天我要跟爹地媽咪一起睡。”
項煜乾愣了幾秒鐘,臉色恢復如常,“寧寧是大姑娘了對嗎?怎麼還能跟爹地媽咪一起睡呢?”
“我不…我就要跟你們睡。”眼看著寧甯越發鬧了起來,星海聽到動靜開門走了進來。
看著女兒淚眼汪汪的可憐樣,又看著項煜乾一副有苦難言的表情,她不禁心中一軟,看了他一眼:“今晚我們就帶著寧寧睡吧!”
項煜乾還來不及露出訝異的表情,只見小傢伙歡叫了一聲,光著腳丫子就從牀上溜了下來,一把抱住星海的大腿就不撒手了:“媽咪抱。”
她揚起可愛的小臉,睜著水汪汪的眼睛,裡面有著單純的渴望。
星海將她輕盈的小身體一把抱起,轉身朝自己的臥室走去,剛走出去便回頭看僵在原地的項煜乾:“你還不打算睡覺嗎?”
他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般,下一秒便露出一個傻乎乎的表情。四年了,他終於被允許進她的臥室了。
寧寧趴在星海的肩頭,突然捉狹地朝他眨了眨眼,項煜乾頓時就石化了。
難道他們倆這些年的相處方式讓女兒看出了什麼破綻?不可能吧,纔不到四歲的小丫頭怎麼會明白這些?
寧寧睡在星海與項煜乾中間,翻騰來翻騰去。
星海正要讓她安靜點,突然見寧寧從項煜乾的肚子上爬到另一側,然後鑽進他的懷抱中閉上了眼睛,殷紅的小嘴還嘟囔著:“我要睡在爹地的這邊,要睡在這邊。”
星海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是誰教這個小丫頭這麼做的?
她忍不住瞪向項煜乾,而他則攤開一隻手,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來。
這樣看來,兩人只能這樣湊合一夜了。
星海翻了翻白眼,躺進被子中,項煜乾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立刻將她團團包圍,可是她只管將自己的身體縮到另一邊,儘量避免不要與他肌膚相觸。
黑暗中,項煜乾的手摸著兩人中間空出來的那一塊牀,無可奈何地無聲一笑,閉上了眼睛。
“呼…呼…痛……寧寧痛…”半夜,倆人突然被寧寧不安的聲音給驚醒了,枕在項煜乾手臂處的皮膚一陣強烈的灼熱感。
“雲兒,寧寧好像在發燒……”他翻身坐起,一把將燈打開。
倆人一看頓時都傻眼了,寧寧白嫩嫩的肌膚因爲發熱被燒得通紅,星海好似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一把掀開被子,只見她膝蓋處的紫藥水已經被血水稀釋了。
倆人一陣心慌,連忙跳起來開始換衣服。
“怎麼辦?怎麼辦?寧寧的傷口怎麼會收不住?”星海失去了所有的冷靜,抱著渾身發燙的小人兒驚慌失措。
“彆著急,我們現在立刻去醫院,寧寧會沒事的……”項煜乾隨便套了件t恤,將寧寧從她手中接了過來,然後拉著已經著急的失去分寸的女人出了門。
醫院急診室
深夜的走廊中只留下幾盞不太明亮的燈光,映照在人臉上,顯得慘白慘白的。
星海僵硬麻木的靠著牆而站,看著急診室的紅燈亮的晃眼,視線不知不覺開始變得模糊。
項煜乾與她並肩而立,伸出長臂將她輕輕發抖的身體摟進懷中:“放心,寧寧只是擦破了一點皮,不會有大問題的。”
“不,你不明白……如果只是小小的擦傷,她爲什麼收不住傷口?一點小問題怎麼犯得上進急診室?”她一邊說著,一邊感覺著自己的身體劇痛著,比當年生產的時候還要痛。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寧寧打從生下來,她就很小心的撫育,從不讓她磕著碰著,因爲她與夜修一樣,身體中繼承了他那種特殊的血型。
四年來,她夜夜揪心,只怕自己的女兒也會跟她親生父親一樣,所以每到月圓之夜,她都格外的緊張,生怕她出一丁點的事故。
這一次,雖說只是小傷,應該用不上輸血這樣的大工程,可是她就是怕,那種恐懼感已經深深地植入了她的靈魂中。
急診室紅燈在此時一滅,門也在同時被打開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項煜乾迎上前去向醫生詢問著,星海不敢上前,只是大睜著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死死盯著醫生的嘴。
醫生從報告記錄中擡起頭,嘴角扯出一抹凝重的嘆息:“請問你們倆人誰是nss型血?”
項煜乾回頭看向星海,而她則因爲意外而張大了嘴。
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她突然瘋了一般的衝上前握住醫生的手:“我女兒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項煜乾將她一把拽開,死死的拉住,眼神同樣緊緊盯著醫生。
“恕我直言,兩位女兒的血液中似乎潛藏了一中奇怪的因素,似乎對於一切可以癒合傷口的藥物都有牴觸。所以,我們必須要向兩位中擁有同樣血型的親屬進行採血和化驗分析,只有找到原因,纔可以使傷口癒合。否則……”醫生爲難地看著傻了眼的星海一眼。
“否則怎麼樣?”項煜乾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否則傷口便會因爲長期不能癒合而潰爛,最後導致局部組織感染壞死……更嚴重的可能!哎,你們趕緊去化驗吧!”
星海在項煜乾的臂彎中,突然腿一軟,整個身子便朝地上墜去:“不可能…我女兒不可能會出這種事情的…”
醫生對倆人的反應感到奇怪,看了許久,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眼中突然升起了濃濃的警覺:“你們不是孩子的父母?”
“您別誤會,她的確是孩子的母親,但是…我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將這句話說出口,幾乎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四年了,他陪伴了她整整四年了,雖然兩人沒有夫妻之實,可是在所有人的眼中,包括他自己的心中,星海就是他的太太,寧寧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可是,怎麼知道會突然出現這種意外!!
“那你們趕緊找到孩子的親生父親吧!不然,後果會很嚴重的!”醫生有些沉痛地講完這句話,搖搖頭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