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蒙看向與茍也交戰的郭菲,轉而又看向天乞。
“花無枯,你想怎麼死?”
天乞皺眉不解,“你爲何一定要我死?難道萬機樓給你透露情報的同時,也給了你必須的要求,就是殺我滅口?”
洛玉蒙只是不屑一笑,雙手揮舞而起,頓時蟲鳴聲大作。
天乞警惕的看向四周,蠱術御蠱殺人,十分隱蔽,當萬分小心。
而天乞猜測的不錯,這洛玉蒙接收情報,萬機樓給的條件就是斬殺花無枯,他若做到,將會破格引進萬機樓,第四測直接進入。
此時所剩的時間只有半炷香,洛玉蒙必須在自己也不被萬機樓的人發現之前將天乞殺死,纔算有效,否則,他若是被萬機樓的人尋到,就算殺死了天乞也無濟於事,一樣算作淘汰。
故而,洛玉蒙十分急切,想要將天乞置於死地。
蟲鳴大作,此刻又是夜間,天乞環顧周身,彷彿草木皆在沙沙作響,各處充滿異動。
從儲物戒中抽出羞月劍,天乞先發制人,只要殺了這洛玉蒙,蠱術自然就會停止。
見天乞持劍衝來,洛玉蒙雙手上下相合,頓時腳下飛起無數的飛蟻,基數龐大,在二人之間形成一堵牆。
天乞來不及收劍,直接一劍刺入蟻牆,密密麻麻的飛蟻相互攀爬,天乞這一劍不知刺死了多少飛蟻,但只有更多的飛蟻死死咬住羞月。
劍已然拔不出來了。
不見洛玉蒙,但隔著蟻牆卻能聽到他的笑聲。
“哈哈,花無枯,你只會像個凡夫俗子一樣揮劍砍來砍去嗎?看我把你的劍收了,叫你如何作弄!”
說著,那蟻牆上的飛蟻開始往羞月上攀爬,漸漸吞沒整個劍身。
握著羞月的銀龍劍把,天乞咬牙用力轉動劍身。
霸王劍術轟然震響,一劍將飛蟻震破。
蟻牆坍塌,露出洛玉蒙的身影。
洛玉蒙看向滿地的飛蟻,微微露出驚訝,“好生厲害的劍術,居然可以震破的蠱術。”
天乞運起迷蹤術,身影頓時不見,空中迴盪聲響,“我還能殺你!”
洛玉蒙嘴角微微翹起,模樣似笑非笑,“這就是你的本事?”
洛玉蒙閉上雙眼,全然不顧不見身形的天乞,好似睜眼更加妨礙自己,而閉上雙眼,能更加清楚天乞的動向。
天乞身形一晃,徒然舉劍刺向洛玉蒙的後背,劍鋒指向,穿透後背便能刺破心臟。
但劍一接觸到洛玉蒙的衣服,便再難進一寸。
天乞咬牙,雙手低著劍柄,細長的劍身都變得彎曲,也無法刺破洛玉蒙的皮膚,更別說穿透後背的心臟了。
洛玉蒙微微側首,天乞快速收劍,又不見了身影。
“你鬧夠了嗎?我要開始拿你喂蠱了,哈哈!”
洛玉蒙狂笑,面部說著四處面向,他面向的方向都是天乞一瞬即逝的方位。
天乞心頭大驚,此人閉目居然能勘破自己的方位,想要靠迷蹤術殺他,完全不可能。
天乞還是不信邪,接連幾次用羞月刺向洛玉蒙,但任然無法傷他半點。
而這一次,天乞直接迎面舉劍相刺,直抵洛玉蒙的額頭。
天乞終於看清了,爲他抵擋的竟是一隻迅速遊動的蠱蟲。
他的額頭處,便是那隻蠱蟲將羞月劍擋了下來。
此蠱堅硬無比,就連極品靈器的羞月劍都無法刺破半分。
洛玉蒙睜眼,邪笑的看向舉劍抵向自己額頭的天乞。
“怎麼樣?你殺得了我嗎?現在我的周身皆是細小的耳目,不論你靠近我那裡,我都能發覺到你,還有我修煉了百年的堅甲蠱,無人能傷我半分!”
天乞收劍,退離洛玉蒙三米開外。
此人只需御蠱,便能知他人動向,還有那堅不可催的堅甲蠱,完全傷不了他。
“洛玉蒙,你何苦要死死相逼,還有一會一炷香就燃盡了,被萬機樓的人尋到,你我只能淘汰出局。”
“殺了你,我一樣能破格入局,爲什麼不拼一把呢?”
在天乞看來這洛玉蒙已然如同失智一般,殺意佈滿全身。
洛玉蒙一手招起,漫天的草木飛天而起,待草木落下,黑夜裡皆是蟲蟻振翅的聲響,似乎鋪天蓋地而來。
見此一幕,天乞直接奔郭菲而去。
郭菲此時已將茍也打翻在地,大刀舉起就要斬下性命。
天乞暗歎郭菲強悍的同時,一手攬著她的腰,直接奪路而逃。
郭菲頓時一懵,自己正要殺了茍也,去幫天乞,哪知天乞竟然抱著自己就跑,關鍵這速度,眼前只見得殘物留影。
“你做什麼?”
“洛玉蒙差不多召喚了叢林所有的飛蟲,不能正面相抗。”
“那你就慫了?你之前怎麼跟我說的!”
“我沒有逃,還有一會一炷香的時間就要到了,你跟我一樣,盡力劈砍周圍的樹木!”
“砍樹?”
郭菲疑惑的看著天乞,只見他一手摟著自己,一手揮劍砍著樹木。
做不得他問,郭菲只得聽天乞的話,舉刀也放肆揮舞起來,只是這速度太快,郭菲根本無法看清自己砍得是樹還是石頭,或者是正在躲藏的修士。
二人身後漫天的飛蟲跟隨,洛玉蒙踏著蠱蟲也快速朝二人掠去。
從遠處觀望,只能看見叢林中心,那一片片樹木倒下,還無法見到有人的身影。
而洛玉蒙此時也無須用蠱蟲感知的方位了,只要跟著那片片倒下的樹木,便能知曉天乞在哪。
只是天乞抱著郭菲,還速度不減,洛玉蒙也不知天乞這是幹嘛,繞著叢林中心的樹木都快被這二人砍完了。
洛玉蒙發笑,忽而覺得天乞這是在負隅頑抗,縱使他倆砍完了中心所有的樹木,自己擁有身後這無數的飛蟲也能把他倆撕碎。
天乞揮下一劍,飛身躍起站在高枝之上,看向下方不驚不慌而來的洛玉蒙。
郭菲正砍的幸狂,忽然停下,不解的看向天乞,“怎麼停下了。”
天乞鼻息一嘆,“我靈力快消耗殆盡了。”
長時間的運用迷蹤術,還都是急速,不到半炷香天乞的靈力已然所剩無幾。
“什麼?沒靈力了!你是說你用靈力都拿來砍樹了!”
郭菲叫聲巨大,震的腳下樹木都爲之一顫。
本以爲天乞砍樹是爲了清一條道路,但哪知這天乞竟然說自己沒有靈力了,下面可是烏泱泱的飛蟲啊,此時再不逃,怕是會被吃的白骨都不剩。
洛玉蒙趕來,擡頭看向天乞,“哈哈!你真是我見過最蠢的人,耗費所有的靈力用來砍樹,試問天下,還有比你更蠢的人嗎?”
天乞冷冷看向洛玉蒙,“哼!我還剩一點靈力,用來把你殺死。”
天乞緩緩舉起羞月,整個叢林開始顫動,顫動的不是大地,正是那些倒下的樹木斷枝。
帝皇劍術,御動萬物,天乞今天就要御動這所有的斷木,將洛玉蒙置於死地。
郭菲睜大雙眼,看著天乞覺得不可思議,他居然可以御動這兒所有的斷木。
洛玉蒙正處於中心位置,斷木升起,已是無路可逃!
對於天乞來說,他還沒有能力將這片中心所有的樹木都拔地而起,所以只能耗費大半靈力把這兒的樹木通通砍倒。在使用帝皇劍術時,就省了拔樹的靈力,而且被砍的樹木多是尖銳,刺穿人體再合適不過。
一下子,近千根斷木通通指向洛玉蒙。
那跟隨洛玉蒙的烏泱泱飛蟲瞬間顯得渺小不堪,既然人不能近洛玉蒙的身,那就讓這千根斷木將其刺穿!
“洛玉蒙,我能否殺你?”
場面瞬間反轉,此刻已是天乞得勢,只要天乞願意,千根斷木立馬能把洛玉蒙刺穿。
洛玉蒙喘著粗氣,他真沒想到天乞還有這樣的法術,竟能調動千根凡木。
一指伸起,赫然就是那堅甲蠱,緊接著一小團飛蟲飛來,將堅甲蠱帶著飛起。
面對千根斷木,一隻堅甲蠱根本起不了任何用處。
“花無枯,修行殘酷你我深知,今天我死,你也得死!”
洛玉蒙大聲呼喊,無數飛蟲頓時凝成一箭,箭尖便是那堅甲蠱!
天乞睜大雙眼,羞月斬下,千根斷木轟然而至。
那飛蟲一箭快如閃電,天乞帝皇術揮下已無靈力。
眼看那巨箭直刺天乞胸膛而來。
郭菲閃躲一旁,就看著那飛蟲凝聚的大箭擊打在天乞的胸膛,瞬間撞擊,直接將天乞擊打的樹幹上不能落下。
天乞痛苦撕喊,大箭如同淹沒一般,一絲不拉的全部轟擊的天乞胸前,就似一箭穿透而過。
但此箭乃是飛蟲凝聚而成,天乞的身體已經被轟進了樹幹裡,卻無一隻飛蟲是從天乞的背後飛出。
那帶頭的堅甲蠱也未能穿透天乞的胸骨,樹幹下是無數飛蟲的死屍,如此強的轟擊力,不是它們這弱小的身體可以承受的。
天乞面色發白,全身顫抖,胸前已是血肉模糊一片,胸前的皮肉基本已經被飛蟲撞擊破損沒有了,倘是把血跡擦乾,便是白骨。
郭菲趕忙而來,震驚的看向天乞,“你還沒死!”
天乞牙牀顫抖,面部汗水直流,伸手在胸骨上捏來一個渾身是血的堅甲蠱,這隻堅甲蠱此刻已經不再動彈,仿如死去。
叢林中央,千根斷木穿插在地,洛玉蒙可沒有天乞這般好運氣,身體怕是已被這千根斷木撕裂成碎片了。
天乞緩緩閉上雙眼,自入東原,這已是第二次與入道期修士比試了,而且兩次皆被這胸骨所救。
真不知是運氣使然,還是這胸骨算是自己的秘密所在。
帝江之骨既然無物能摧,那帝江又該是如何喪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