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兄的眼神太恐怖了,讓玉玳籙有一種自己回答不好就會被吞下去的感覺,默默嚥了咽口水,喃喃道:“我~我不小心聽到的,真的,我只喜歡你一個。”
“記住你說的話。”馬文才攬住少年的腰,霸道的宣示主權:“你是我的。”話落,含住渴望已久的粉嫩脣瓣,輾轉著角度吸允。
玉玳籙被吻得全身發軟,連站住的力氣都沒有,若不是腰上的手將他緊緊攬著,此時他定會很沒出息的滑倒在地。
“文~才兄~”趁著空隙呼吸,將面前緊貼的胸膛微微推開些:“夠了。”
馬文才粗喘著不爽的撤開,用指腹摩挲著少年被吻得紅腫的脣瓣,眸中未退卻的情潮惹得少年面紅耳赤。
半晌寂靜,玉玳籙平穩了心跳,蹙眉擔憂道:“文才兄,現在怎麼辦?我們去找祝英臺吧,我實在是有些擔心,而且我答應梁山伯要照顧她的。”
馬文才輕哼,雖然不想見祝英臺那個礙事的,但心上人發話,他也只得無奈的跟著找一找。
找了一圈也沒見人影,眼看天就快黑了,玉玳籙有些著急,擦擦額頭沁出的細汗,蹙眉道:“文才兄,你說她會去哪呢?”
“她一個人能走多遠,定是找地方借宿了吧。”馬文才神情淡淡,爲少年的注意力被吸走而不滿,說著就將少年的手拽著往前走。
玉玳籙疑惑偏頭:“我們去哪?不找了麼?”
“天都黑了,難不成你還想露宿街頭?既然她自己決定離開,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玉玳籙思考了半晌,決定明天繼續找。
月光朦朧,給靜謐的湖水隴上一層白紗,對岸人家一兩星燈火閃爍著,湖心遠遠搖曳著一盞星光,一葉扁舟伴著夜色向岸邊劃來,扎著兩條辮子的妙齡少女拎著兩個溼淋淋的竹簍子踱步而來,瞥見岸上有兩個人影,愣了愣。
玉玳籙欣喜的拽著文才兄奔過來,拱手道:“姑娘,我們在周圍轉了一圈,不知道哪裡有可以借宿的地方?”
少年出色的容貌從暗處一點一點暴露在月光下,襯得如夢似幻,精緻的五官讓身爲女子的谷心蓮都自慚形穢,待見到少年身後的高健男子佔有慾十足的攬著他,谷心蓮恍然大悟,原來是對恩愛的小夫妻,故而熱心道:“你們可以住我家,離這裡很近的,就是有些簡陋。”
玉玳籙笑道:“那就謝謝姑娘了,要不然我們就得睡著樹林了。”
谷心蓮邊走邊道:“你別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心蓮,前面就是我家了。”
孤零零的房子裡映著微弱的燭火,一名婦人站在籬笆前焦急的等待,谷心蓮看見她忙跑過去攙扶著:“娘,不是讓你不要在外邊等了麼?這要受寒了可怎麼辦?”
“沒看見你回來我不放心。”婦人慈祥一笑,瞥見女兒身後的兩人,疑惑道:“這是~”
“哦。”谷心蓮反應過來,介紹道:“他們是來借宿的。”
見狀,玉玳籙有禮貌的上前喚道:“大娘,真抱歉打擾你了。”
婦人樂呵呵招呼:“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夜露深重,快快進來。”
“是啊,兩位,快進來吧。”
走進屋子,婦人將蓋著的飯菜一一揭開,只有粗粗兩三樣素菜,婦人侷促的搓搓衣角,將谷心蓮拉到一邊:“今天的魚還有麼?”
谷心蓮點點頭:“有的,我將明天要送到大叔家的魚留下,剩下就不賣了,用來招待客人吧。”說著就往廚房走去。
兩人的聲音很小,但玉玳籙還是聽見了,對於別人要用依以爲生的魚來招待自己感到十分羞愧,少年的低氣壓瀰漫到旁邊的人,馬文才擡手用力揉了揉他的髮絲,給予無聲的安慰。
很快烤好的魚上桌,在谷心蓮和婦人的熱情招待下,玉玳籙難得的吃撐了,而馬文才也難得的沒有挑刺發怒,一直對少年萬分體貼,少年幾乎都沒自己動手夾過菜,這副好丈夫的樣子讓谷心蓮羨慕不已。飯畢後,谷心蓮將二人帶到一間房前道:“今晚就委屈你們夫妻二人住在這了。”
夫妻?玉玳籙詫異的睜大眼:“我們不~唔唔~”一隻大手捂住他的嘴。
馬文才眸光閃爍:“多謝招待,我與夫人都萬分感激。”
看著谷心蓮走遠,玉玳籙扯下捂嘴的手,惱怒道:“你爲什麼要承認,我是男人,男人。”男人兩個字還著重語氣強調。
“哦?”馬文才瞇眼,低頭在少年脣上輕啄一口,見惹得少年的臉暴紅,輕扯嘴角轉身進房。
玉玳籙紅著臉憤憤的跟著進去,等看見文才兄和平常一樣脫衣睡覺,躺在牀上向他招手,那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善意的,玉玳籙驀地想起這是兩人袒露心跡後第一次睡到一塊,他心裡無端緊張起來,磨磨蹭蹭的走過去,一雙手驟然鉗住他的手腕向前扯,他重心不穩的倒向牀鋪,剛翻過身來,就見這人整個身子壓下來,手肘支在他腦袋兩邊,將他困在中間,溫度陡然上升,無形的熱氣包圍著他,這人低頭湊得越來越近,透著說不出的性感和危險。
玉玳籙緊張得閉眼,睫毛輕顫,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過了半晌,身上的重量忽然卸掉,這人翻身下去了。
“欸?”玉玳籙睜眼,偏頭瞥去,這人一臉平靜的闔眼仰躺著。再回想起自己的反應,玉玳籙耳根紅得都快滴血,羞惱得拉住被子將自己藏起來。
“呵~”馬文才闔眼輕笑,憑感覺將少年抓過來攬入懷裡,少年還在掙扎,他威脅道:“不睡的話,那還是做點什麼好了。”懷裡的動靜驀地停下,一動不動,馬文才滿意的在少年纖腰上摩挲兩下,沉沉睡去。
頭頂上的呼吸變得平穩,玉玳籙咬牙,氣呼呼的將腰上的手拿開,背對著他滾到牆角,不一會身上透著一絲涼意,又自動滾了回來,還一個勁的往他懷裡鑽,終於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才終於閉眼進入夢鄉。
黑暗中一雙精眼緩緩睜開,含笑著注視少年半晌,將人牢牢禁錮在懷裡。
清晨,精神煥發的玉玳籙與主人家告辭後,悄悄將小二找回的碎銀放在木桌上,跟著文才兄踏上了尋人的征途。
馬文才寵溺的睇眼少年:“你把銀子都給了別人,不心疼嗎?”
“心疼,都快心疼死了。”玉玳籙捂著胸口,垂頭喪氣道:“那可是我們最後的銀子,可是吃了人家要拿去賣的魚,我過意不去啊。”
馬文才笑著搖搖頭,玉玳籙稀奇的瞥他一眼,這才發現最近文才兄笑的次數好像特別多,是因爲自己麼?玉玳籙很自戀的紅了耳根,驀地發現前面像是祝英臺的身影。
“文才兄,是祝英臺。”說著雙手攏在嘴邊大喊道:“祝英臺,等一等。”
聞聲,祝英臺停住腳步,手捧桃花枝椏一臉恍惚的轉身。
玉玳籙氣喘吁吁的拽著神色淡淡的文才兄奔近,見祝英臺好像有些不對勁,擔憂道:“你怎麼啦?”
祝英臺嘆氣可惜道:“五柳先生去世了。”
“啊?”玉玳籙驚詫:“怎麼會呢?”
“我親眼看到人給他立的墓碑,還能有假麼?”
馬文才拉過奄奄的少年:“既然人不在了,那我們立即回書院。”
爲求速度,一行人從後山繞回,正值口渴之際,途遇一眼山泉,泉水清澈甘甜,玉玳籙獻寶一樣將泉水捧至文才兄嘴邊,馬文才低頭將水含在嘴裡,皺著一雙劍眉,玉玳籙緊張道:“怎麼?不好喝麼?”話落,下顎被擡起,脣被堵住,泉水隨著舌尖渡進口腔,攪拌一番後又被全數吸回去吞下。
馬文才輕笑起身:“這樣纔好喝。”
玉玳籙被驚得踉蹌一下差點栽倒,幸好文才兄反應及時,摟著腰拉回,比他更驚的還有一個,親眼目睹到這一幕的祝英臺直接傻了:“你~你們在幹什麼?”
馬文才皺眉:“我們夫妻親密有什麼不對麼?”
玉玳籙痛苦扶額,覺得自己一世清白在文才兄這裡蕩然無存,毀掉一乾二淨。
祝英臺嘴裡都能塞下一個鴨蛋了,心裡的小人發出一連串的尖叫。原來書院盛傳的玉玳籙是女人是真的,居然還與馬文才是一對,聯想到自己也是女伴男裝,以及因爲害怕對山伯動心而躲避下山的行爲,不由得默了,此時她看向少年的眼神,已變成難得遇上知己的激動。
祝英臺的眼神變化,馬文才盡收眼底,自以爲已起到震懾警告作用的他,滿意的將少年攬著,繼續前行,沒錯,他就是故意的,任何要跟他搶少年的人都必須隔絕,斷了他們的念頭,不管是男是女。
尼山書院,得到陶淵明已去世的消息,師母傷心欲絕,山長趕著安慰,誇讚了幾句,就讓三人回去休息了。
玉玳籙一進房,玄西嗷嗷的就奔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少爺,你怎麼能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怎麼能拋下我就這麼走了,嗚嗚嗚,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麼跟老爺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