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真是殘忍的光陰(五)
說完,撩起一把溼漉漉的長髮往他方向一揮,剛好滴滴水珠合著髮絲落在他的臉頰,怎麼看都像是甩了他一巴掌啊。
不理會衆(zhòng)人驚異的眼神,心情抑鬱地走出了宴會。
凌羽溪,幹得漂亮,一定要走得擡頭挺胸,走得瀟灑,千萬不能讓別人看扁!
尤其是你,祁連御辰!
漆黑的夜,晚風(fēng)嗖嗖,冷得只穿的一個單薄的晚禮服還渾身溼漉漉的女人在馬路高架橋邊瑟瑟蹲下身子,緊緊地環(huán)住自己的身體。
那一抹弱小的身影就如此突兀的闖入他的視線。
再也無法移開!
三年了,他心心念念想唸的人終於在一起闖入他的世界,帶給他如此多的驚喜和震撼,今晚的她,猶如脫胎換骨重生了一般,口口聲聲說要挽回他的心,當(dāng)著他的面引發(fā)了一次次的戰(zhàn)況,這女人……似乎讓他越來越頭疼了。
他已經(jīng)受過一次傷了,他怕,真的怕再一次失去她,這種感覺那麼痛徹心扉,撕心裂肺,叫他怎麼再去承受,他已經(jīng)是三年前死過一次的人了,原本完整地一顆心半顆已經(jīng)埋葬了三年前的愛情,這半顆心他是如論如何也不該付出的。
到時候,下場就會是灰飛煙滅了!
再加上,他答應(yīng)的還沒做到,三年,他根本無法追蹤到任何古熙的蹤跡,現(xiàn)在她回來了,顯得異常危險,他無法承諾三年後是否還能給她保護(hù),是否還會像三年前一樣傷害到她,所以,他只能做個縮頭烏龜,不論怎麼樣也好,只要她能活著,比一切都重要!
羽溪啊,原諒我見你第一眼時裝作不相識,其實,我的心裡已經(jīng)有了你。
只是,請你在最後原諒我一次,拜託,不要愛我了!只要你活著,什麼都行!
路邊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凌羽溪沒有擡頭,瑟瑟的縮回了放在裙襬外面的幾顆腳趾頭,可是,喇叭聲似乎還是不願停止,她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擡起頭,光太刺眼,她擡手擋了擋,好不容易纔適應(yīng)了這強(qiáng)光,睜開眸子,莫名的感覺有一絲熟悉,她好奇的想要探究車窗裡逆光中是否是她想要見到的熟悉面孔。
似乎是感覺到她渴切的目光,車窗似乎十分不情願地落下,終於,那一刻,讓她喜極而泣。
“御辰……”她顫抖的在風(fēng)裡吐露包涵心酸的兩個字眼,這兩個字在她夢裡多少次出現(xiàn)過,多少次嘶啞的呼喊過,這一次她是真的看到他了,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和心酸喊出了他的名字,只是,多多少少,這其中的成分還是變了,變得有些陌生,有些絕望……
男人在車裡享受著適宜的溫度和上等的冰酒,冷眼看著她像一隻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喊出他的名字,水霧的眸子似乎希望他能下車將弱小的她納入懷裡,該死,他確實有這種衝動!
可是,羽溪啊,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只要你活著,活著就好,起碼活著,我還可以遠(yuǎn)遠(yuǎn)的看你幾眼……
你知不知道,愛上我就會像飛蛾撲火那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最後我還是希望,亡的會是我……
你給我好好活著,這三年沒有我你不是過的很好嗎,所以,拜託你一定要有骨氣的活下去,就算被我傷透了心,轉(zhuǎn)過身瀟灑再見,一個人照樣過。
聽到了沒有?
車窗冷麪無情的擺上,阻隔了外界冰冷的空氣也阻斷了那一雙眸子希冀的眼神。
一切……與他無關(guān)。
凌羽溪呆呆地望著慢慢消失的車尾,不敢置信地懵了,好半晌,她才從夢中凍醒過來,凍的她都彪出了眼淚啊,滾燙滾燙的,像是冰窖裡突如其來一顆火球,冷熱交替,猶如置身冰火兩重天一般。
她終於清醒地面對了這個可悲的事實,御辰現(xiàn)在已經(jīng)吝嗇的只肯丟給她一個不屑的眼神,最終,她回來了,可他,還是丟下她了嗎?
她好想喊一句,祁連御辰,你個混蛋!
可是,她已經(jīng)凍得連流眼淚的力氣都沒了,剛纔的眼淚彷彿已經(jīng)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該怎麼辦?現(xiàn)在暈過去會不會有人把她救去醫(yī)院啊,可是這裡連個人影都沒有,暈過去是不行的啦。
那怎麼辦?打電話求救?
找誰?她還有誰可以找?
祁連御辰……
木易澤夏……
對了,找木易吧!
唉,看來她還是要麻煩這個弟弟了,真是沒骨氣……
拿出溼漉漉的手機(jī),真慶幸高質(zhì)量竟然還防水,哆哆嗦嗦地按了好幾次電話,終於準(zhǔn)確無誤的將號碼播出去了,就在他惺忪的聲音傳來的下一秒,凌羽溪趕緊掐掉了電話。
不能,這樣太沒骨氣,而且已經(jīng)沒資格再去麻煩他了,於是想盡腦汁終於想起了一個人的電話,久違了吧,確定以後,才小心翼翼的按出了呼叫鍵。
幾聲以後,終於有人接起,卻不是她以爲(wèi)的女聲,而是十分熟悉的男人聲音,是誰是誰究竟是誰呢?怎麼這樣熟悉?
在凌羽溪還沒想到他是誰之前,對方率先叫出了她的名字,“羽溪啊,是你嗎?真的是你啊?你回國了?什麼時候?”
如此親切的呼喚,如此熟悉的嗓音,她終於想起來了,興奮得差點從地上跳起來,“你你你,管翼?這麼久了你竟然還沒忘記我?我好想你們啊。”
“是啊,我們也很想你,這幾年都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擔(dān)心死了,還好,你終於出現(xiàn)了……”
“嗯,這次我是真的回來了,不走了,可是,管翼啊,你和縐雲(yún)是不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額……”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管翼撓撓頭,羞澀卻又直白的說,“還沒有,其實我現(xiàn)在在追求她,可是她……好像不答應(yīng),這讓我很苦惱啊。”
啊啊啊,逆天了啊!
本來是縐雲(yún)倒追的管翼,現(xiàn)在竟然成了管翼追得縐雲(yún)?
她實在是對他們的故事很感興趣,可是……現(xiàn)在這荒山野嶺的,難道她小命也不要聽這種愛情故事?唉,還是清醒點吧,於是乎,凌羽溪難爲(wèi)情的說,“管翼,我現(xiàn)在打給你有沒有打擾你們?縐雲(yún)在旁邊嗎?你出來放不方便啊?”
“她睡了,現(xiàn)在嗎?現(xiàn)在凌晨了啊,出來敘舊可以等明天我?guī)ЭU雲(yún)一起出來的。”
“不是啦,管翼大哥啊,你不知道今天我剛回國有多慘,現(xiàn)在連賓館都回不去了,像乞丐一樣坐在大街上呢,你今天不來救我,明天就要看到我被凍死在街頭了啊。”凌羽溪說的時候,那是一個要多慘有多慘,我說如果你去拍電視,是不是還能拿個奧斯卡影后回來?
還是管翼靠譜,二話不說,立馬就衝出家門,救她來了,啊,白馬王子啊……
只是,這不屬於她。
把凌羽溪帶回自己家以後,凌羽溪很不客氣地在舒服的客房上睡著了,心中的那點小心思倒是清楚得很,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縐雲(yún)和管翼已經(jīng)同居了啊,哈哈哈……
一夜無夢,只是早上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很榮幸的發(fā)燒感冒了。
而且她被吵醒的時候,還是縐雲(yún)在她耳旁大叫吵醒的,縐雲(yún)這女的實在是太不像個女的了,看到她激動歸激動,有必要抱著她捧著她的臉蛋狂親嗎?而且還是口水亂噴的那種,她不好意思說什麼,只是,她身上帶著病毒啊!
一個大早上,除了管翼去公司幫祁連御辰,兩個女人嘰嘰喳喳聊的好不熱鬧,要不是凌羽溪感冒喉嚨痛,早就說個三天三夜了,她們從管翼和縐雲(yún)的私生活聊到凌羽溪這三年來過的生活,真是各種八卦奇聞都有,最後,凌羽溪當(dāng)然還是希望縐雲(yún)能快點嫁給管翼啦,然後再生個白白胖胖的孩子讓她當(dāng)乾媽。
中午的時候,管翼打來個電話說中飯不回家吃了,因爲(wèi)臨時有個翻譯不夠用了,縐雲(yún)聽了,眼睛立馬放光,剛好,凌羽溪大學(xué)的時候輔修的就是那個語種,翻譯當(dāng)然不在話下了。
時間緊急,管翼也顧不得祁連御辰和凌羽溪之間的事情了,就說好晚上來接她,帶她去見合作人。
其實回來的時候,凌羽溪有想過找份工作,當(dāng)然要在祁連財閥找工作,這樣以後就能經(jīng)常見到他,她何樂而不爲(wèi)?這一次,說不準(zhǔn)還是個很好的契機(jī)。
晚上去的時候,雖然還有些咳嗽,但這燒總算是退了,挑了衣服,化了淡妝,就隨著管翼一起去了宴會廳。
剛進(jìn)包廂,一股撲鼻而來的菸酒味,這讓感冒的她有些不適應(yīng)。
皺了皺眉頭,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去,擡頭便迎上了那雙黝黑的雙眸,如子夜般散發(fā)著幽暗的光芒,幾乎是每一次見,她都可以找出不同的形容詞來形容這雙天底下最漂亮的眼睛。
“管翼,我要找的是翻譯,不是她。”祁連御辰冷淡的開場白讓凌羽溪大腦有些眩暈,感冒好像無故加重,難受的好像堵住了呼吸管道,她牢牢抓住把心,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
御辰啊,你知不知道,愛上你,是我的劫,像飛蛾撲火般,就算粉身碎骨也博君一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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