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苑也樂在其中，時不時監督禮部的籌備速度，然後提一些自己的建議，孩子已經四個月，肚子突出得很，走路也終於感受到了不方便。婉月擔心她日子無聊，便時不時跑過來瞧瞧，偶爾也爲二人的婚事提些建議，天瑰殿再次熱鬧起來。

“姑姑，聽說昨日陛下又寵幸了一位新人，是南朝的貢女，今日已經賜了宮殿。”

“嗯，陛下身爲九五之尊，雨露均沾是好事兒。”關於宇文天佑對後宮女眷的冊封和賞賜，內務府都會特意給她報備一番，所以這一次也沒有例外，她很清楚後宮誰誰誰又得到了賞賜。

只是不明白，向來不關心這些的婉月，怎的忽然提起這個話題。

“可是姑姑您有所不知，這位鮮于念，其實也是南朝的公主，表面上是以和親爲目的，實際上就是一位貢女罷了，可婉月卻聽聞她起初進宮就在一衆宮女之中尤爲傲氣，甚至不少人因爲說她的壞話而被嬤嬤懲罰。您不覺得很奇怪嗎？”

沒有貢女的自覺也就罷了，行事囂張也就罷了，爲何宮中的嬤嬤還會對其很是重視，又幾近討好？

“也算不得奇怪，婉月，你就是一個人在宮裡太悶，容易想太多。”百里清苑漫不經心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緩緩說道，“南朝之人，都習慣自幼習武，大概就是她傲氣的緣由，你有空研究這些，不若好生想想，怎麼破解張夫人的棋局，聽說你前些日子又輸給她了？”

“這事兒怎的傳到姑姑耳中了？雖說上一次的確是我輸了，不過這段時間張夫人忙於張家小姐的婚事，也沒空同我切磋，那盤棋，早晚還是能夠解開的。我還以爲姑姑您整日待在天瑰殿中，什麼都不知道呢。”

哪裡是刻意打聽

，不過是之前張李氏前來的時候說漏嘴了，兩人一起討論了婉月的棋藝罷了。對於婉月的鬧騷，百里清苑只是笑笑，轉移話題：“你以爲本宮就那般清閒？對了，你可知道小公主那邊如何了？”

這頤和公主自打出生便身體羸弱，宮中關於她的消息也是少得可憐，百里清苑在其出生之後鬆了一口氣，哪知道宇文天佑卻因此更加寵愛商雲頤，心中煞是疑惑，不過是位小公主罷了，爲何能夠爲商雲頤帶來這麼多關注。

自從入京之後，百里婉月幾乎就沒有出去走動過，偶爾和張李氏坐在自己殿中研究研究棋局便是她爲數不多的活動，有時三五幾天都不會跨出殿門，宮裡的丫頭都知道，她性子本就冷淡，也就沒什麼反應。

只有她們二人知道，婉月的安靜並不是一味無所事事，私底下她的人馬手下所收集到的消息，也許並不比百里清苑的少。

“唉，說起這個，頤和公主的身子大抵是沒什麼希望了，前些日子還撞到劉女醫那邊的侍童，說是劉女醫近來一直都在研究法子能夠爲小公主調養身子，可是剛出生的嬰兒哪裡禁得住這般折騰，身子是一日不若一日。”

對於孩子，婉月多得是嘆息，末了還加上一句：“都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也不知道算不算輪迴報應。”

“婉月。”百里清苑提醒對方注意措辭，免得隔牆有耳，“有些話，不用本宮多說，你也應該知道。她商雲頤現在就算是無所出，也該是風光得意，你瞧瞧現在高家，也就是垂死掙扎而且，商家在朝中一家獨大，恐怕暫時是沒有誰能夠撼動它的地位。”

二人許久未曾坐在一起深聊，這一聊，不知不覺也就聊得遠了，有宮女急匆匆跑過來通報，說是小王爺帶了人過來，但求一見。兩人才收起各自的興致勃勃，傳人進來。

李鈺所帶之人，自然是綠賢，之前在家中養傷

，耽擱了幾日，這下終於能夠行動自如，又覺得在家中太悶，便兌現承諾，帶著綠賢來見百里清苑，剛看到百里清苑和婉月，李鈺便拱手說道：“皇嫂，賢兒可就暫時交與您了，皇兄還在御書房等著，臣弟便不多做打擾。”

隨意交代交代，李鈺便轉身回去，而綠賢，如今已經穿上了錦衣，髮髻高高盤起，多了幾分貴婦人的模樣，還叫人有些不習慣。初初沒忍住情緒的，自然是站在百里清苑身後的夏意，她還以爲自己再也見不到綠賢，這會兒瞧見對方打扮愈加得體，形容大變，心中既是驚喜，又是爲其感到欣慰。

“參見皇后娘娘。綠賢回來了。”綠賢走過去，弱柳扶風的盈盈一拜，對著二人淺笑。婉月並不認識綠賢，所以有些疑惑，百里清苑爲何笑得那般開心。婉月遠嫁順府之時，跟宮裡的人都沒有什麼交道，更何況彼時綠賢也只是個安安靜靜的妃子，毫不起眼。

數日不見，看綠賢尚且安好，李鈺還能夠親自將她帶回宮中敘舊，百里清苑也就鬆口氣，看來這二人感情還算不錯，她也就不用再牽掛著綠賢了。

把李鈺被刺殺一事跟百里清苑說了一遭，綠賢感慨道：“妾身瞧著王爺所查到的線索來說，好似是高家所爲，也不知道王爺要怎麼處理此事。”

“高家不過是氣不過小王爺當場做證人一事，找個方式出氣而已，現在看來就是垂死掙扎。小王爺今日入宮，可是爲了此事？”百里清苑對高家這樣愚蠢的做法著實無語。

“不知。大約是吧，畢竟王爺看起來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主兒。”綠賢想起這幾天，那人躺在牀上咬牙切齒的模樣就覺著好笑，說什麼自己要報這一箭之仇，不能白白受了傷。

不可否認，此時綠賢臉上的表情讓人很容易就瞧出了幸福的滋味，百里清苑和婉月相視而笑，都看得出來綠賢在王府過得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