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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安晏探病

一進門,楊姨就迎了上來。

“紫雲,你總算是回來了?怎麼淋成這樣?快進來!”將門前的紫雲拉進屋裡,取來乾淨的毛巾。

“快擦擦!不然該感冒了!”

“楊姨,怎麼了?”將身上的外套取下,搭在門前的衣架上。

“我已經從醫生那知道了小卓的情況,紫雲啊!我看......”

“楊姨,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楊姨吞吞吐吐的迴避,紫雲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

“可是,小卓這病!而且手術也需要一大筆錢,這......”小卓手術的成功率都不到百分之十,萬一......

“楊姨,我先回房了!”

回到房中,背靠著房門。

“紫雲,你不要覺得楊姨自私,心狠!現在這種情況,還不如讓小卓繼續陪我們半年,我們可以完成他的心願。”房中的人沒有一絲迴應。

“唉!”楊姨長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房中的人早就哭成了淚人,無聲的眼淚像絕了堤般傾瀉而出。

“小卓,對不起!對不起!”

當時小卓在醫院給維尼熊取名健康時,紫雲就有了決定,因爲她知道這也是懂事的小卓的決定,如果沒有健康,讓他就這麼繼續待在醫院裡半年,那纔是對他的殘忍,看著他望著窗外時,眼裡流露出來的對自由和健康的渴望,紫雲心中就好像有千萬把刀在刺般疼痛。

即使嘴巴再會騙人,可是眼神是不會騙人的,潛在的意識是不會騙人的,它們真實的反應了一個人真正心底的想法,小卓雖然才10歲,可是他超越年齡的成熟,已經讓他的眼中不再只有稚嫩。

夜幕下,每一盞燈下,都會上演不同的故事,有些人乘著黑夜盡情的享受,有些人則在黑夜的掩護下,盡情的宣泄心中的痛楚!可是,待到太陽升起,下一個夜晚還是會如約而至。

紫雲和歐姨一前一後走在醫院的長廊,長長的迴廊下只留下了兩人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姐姐,楊姨,你們來啦!”病房門被推開,看向來人。

“小卓,姐姐今天給你買了你最愛的蛋糕!”收起所有的思緒,只將笑容留下。

“耶!太好了!”小卓眼神發亮的盯著紫雲手上提著的蛋糕。

“別急!慢慢吃,以後姐姐天天給你買!”抽過牀邊的餐巾紙,替吃的心滿意足的小卓擦掉嘴角的奶油。

“姐姐說的哦!不許騙人!”

“嗯!絕對不騙人!”

聽到姐姐的保證,小卓又開始和麪前的蛋糕拼命,在醫院已經好幾個月了,每天都是吃護士姐姐送來的營養餐,都快想念死這些味道了。

“小卓?”門前響起的叫喚聲,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安晏哥哥?”站在那裡的人,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安晏哥哥嗎?小卓有些驚訝的張大著嘴。

“好險!小卓還認得安晏哥哥!”宋安晏揹著雙手走進,臉上的表情逗樂了房間裡的三人。

走近牀邊,和紫雲眼神打了個招呼。

“小卓怎麼可能不認得安晏哥哥呢?”“小大人”的小卓看了看安晏哥哥,又看了看旁邊坐著的姐姐,說道。

“就知道你最乖了!看安晏哥哥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又有禮物?耶!太好了!”一聽到禮物,總是開心的。

“額?難道已經有人搶在安晏哥哥之前給小卓買了禮物,這可不行!看來以後要天天來給小卓送禮物了,不然在小卓心裡最愛的哥哥的位置要被人搶走嘍!”

“呵呵。。。禮物是姐姐買的哦!”

“姐姐買的啊?那就好!”

看著兩人之間的交流,自安晏進來後,小卓就是一直笑著的,這讓紫雲覺得比什麼都好。

“耶!變形金剛!姐姐你看,是變形金剛!”小卓開心的展示著剛收到的禮物。

紫雲知道小卓從很早開始就不熱衷於變形金剛了,可是懂事的他,並沒有將自己的“不熱衷”表現在臉上,因爲不想送禮物的人難過。

“嗯!”看著開心的他,自己的心中思緒繁雜。

“好了!小卓,該休息了哦!”紫雲起身,將病牀搖下。

“嗯!安晏哥哥,小卓要休息了!等小卓休息好了,再和你一起玩變形金剛!”

“好!小卓乖!”

小卓確實累了!現在他的體力正在漸漸下降,才躺下沒一會,便沉沉睡去了!臉上還掛著淺笑,手裡握著變形金剛。

走出病房,輕聲的帶上門。

“安晏謝謝你!”

“謝什麼啊?這是我和小卓之間的約定。”

兩人並肩走著。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醫院的啊?”昨天自己還故意岔開了這個話題。

“我剛剛來醫院拿藥,看到了你和歐姨。”

安晏雖然這麼說,可是紫雲根本就不信,如果是“巧合”的話,那變形金剛也太巧合了,不過,既然他不願意說,紫雲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昨晚的明朗公寓前:

“安晏我到了!”

“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安晏站起身來。

“不用了!都已經到家門口了!”紫雲一灰溜的下了公車。

看著公車緩緩開動,轉身朝不遠處的明朗公寓而去。

可是身後的公交車在開出沒多遠,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又緩緩的停了下來,安晏從車上下來,看著背對著自己孤獨的行走在路上的紫雲,就這麼一直保持著距離的跟在她的身後,下車時,連自己的畫具落在了車上都渾然不知,只緊緊拿著手裡的畫冊,因爲這上面有不久前自己在公園捕捉到的紫雲。

直到紫雲走進明朗公寓,安晏擡頭記住,才離開。

2個小時前的明朗公寓內:

“阿姨,請問這裡是不是住著一位叫楊明的阿姨,她有一個10歲的侄子,還有一個23歲的侄女......”安晏一大早就到了這裡,昨晚一夜無眠,腦海中都是小時候紫雲的樣子。

“哦!你是說楊明啊?是的,她是住在這裡,前不久有個侄女剛從法國回來!”

“對對!就是她!阿姨,那您知道她們住在哪裡嗎?”終於問著了。

“她就住在我家對面,嘍!就在那裡,四樓,401室。”看面前的小夥也不像是什麼壞人,阿姨就很好心的把地址告訴了他。

“謝謝阿姨!”

安晏迫不及待的謝過阿姨後,便朝401室而去。

“叮咚!叮咚!叮咚!”家裡沒人嗎?這是安晏的第一個想法,他已經在門前按了一會的門鈴了,可是卻沒有人來應門。

“有人在家嗎?”

“宋安晏?”歐懷清看見站在自家門前的人,一眼便認出來是宋安晏。

“叔叔!”身後站著的人是紫雲的姨丈歐懷清,可是安晏對於這位叔叔的印象卻是極不好的,嗜賭如癡。

“你來我家幹什麼啊?”身上的錢輸光了,剛想回家撈點油水,怎麼就遇見這小子了?

“我來找紫雲!”

“紫雲?那丫頭回來啦?”那丫頭居然從法國回來了,那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已經將給小卓看病的錢給輸光了,現在還是先不要回去爲好。

“嗯!”看來他這位叔叔又有很長時間沒有回過家了。

“叔叔,你知道她們去那了嗎?”看見歐懷清欲轉身離開,安晏趕忙上前擋住他的去路。

“她們還能在哪啊?肯定是去了醫院,小卓那個病秧子三天兩頭就要往醫院跑,真是晦氣!怪不得我一直輸錢。”

“哦!”知道她可能在的地方,安晏一刻也不想耽誤。

“哎!小子!我看的出來你從小就喜歡我們家紫雲,現在我手頭有點緊,你給點錢給叔叔應應急吧!”歐懷清攔住安晏,開口說道。

“叔叔,我身上沒有錢!”沒有和他繼續周旋,安晏適時離開了公寓。

“這個臭小子!我家紫雲纔不會看上你這個窮小子呢!”

歐懷清對於安晏的印象還停留在多年之前,那個只知道畫畫的窮小子,現在的他可是傑聚畫廊的創始人,如果知道他的身價現在已經今非昔比,歐懷清絕對會後悔今天對他的態度。

......

“紫雲,小卓的病......”剛剛看到小卓,安晏心中就有不好的感覺,小卓的臉上幾乎沒有血色,已經瘦的不成人形了。

“小卓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了,必須馬上手術!”他既已找到了這裡,那小卓的情況定是瞞不住了,而且,紫雲也私心的希望,安晏能多點時間陪小卓,讓小卓開心。

原來已經這麼嚴重了,相信紫雲也只是“保留”了說的,情況已經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

“放心!小卓那麼懂事,那麼堅強,一定會沒事的!”

她又何嘗不是以這樣的理由來麻痹自己,希望小卓會沒事!希望他可以永遠的擁有健康,和普通同齡夥伴一樣。

現在每天必做的就是不停的自我催眠,只有這樣,她才能入睡!可是夢裡的主題依舊是小卓,純白色的病房,刺鼻的藥水味!每次當看到空空的牀位,紫雲都會從夢中驚醒,因爲太過真實!醒來後,便不敢再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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