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有很多不願意面對的事情，從風裡夾雜的冰棱瘋狂的刮在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孟復覺得古澤噴灑在自己臉上的熱氣就像是一道道冰棱。
他說，“孟復，從今天起你正式成爲我的助理。”
古澤把一套嶄新的西裝丟給他，看著他穿上，拉著他照鏡子。
鏡子中人第一次這樣正式的穿西裝。
精緻溫和的臉龐，額前薄薄的劉海，貼身的高定製西裝，陌生的不像是自己。
“很好看。”古澤如實稱讚是，手指輕輕的滑過他後頸上的紅痕。
孟復心中涌過的卻全都是不安。
臨出門前，文雪言在背後悠悠的說道，“孟先生，似乎是有狄駿的消息了。”
孟復身體一僵，古澤的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回過頭對著文雪言惡狠狠的警告，“文雪言，如果你再告訴孟復任何關於外界的消息，我就把你趕出這個家門。”
“孟先生，一點兒也不關心狄駿的消息嗎？”她似乎是沒有聽到古澤的警告執(zhí)著的問著孟復。
“我……”
他剛發(fā)出一個字，古澤的手就捏住了他的肩膀。
二話不說，就推著他出了門。
重重的關上門，古澤挨著他，“孟復，不許你管那些事。”他拽著孟復的手腕，將他拉上了車。
孟復以爲會遇到餐廳的那些人的，然而，並沒有，他只是坐在了古澤對面，隔著一個沙發(fā)的距離。
整個辦公室，只有古澤和他。
兩個人的空間，逼仄的厲害。
他說讓他做他的助理，他卻沒有交代他做任何事。孟復木然的望著眼前的電腦，間或望著窗外，沒有臘梅花，只有一座座高樓大廈。
這裡，和在古澤的家裡沒有任何區(qū)別。
換了一個地方監(jiān)禁而已。
“在看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古澤站在了他面前。
“沒什麼。”他搖頭，“古先生有什麼要我做事情嗎？”
拜託，讓我做一點事情。
或者，讓我回到你的家裡，至少在那個家裡，我不用白天也面對著你。
“去
給我泡一杯咖啡吧，不加糖。”古澤淡淡的吩咐道。
其實，不知道能讓孟復做什麼事情，不過是想著不要他到處去找工作，不過是想著白日裡也能看著他。
僅此而已。
古澤靠在桌沿上沉思片刻，孟復將咖啡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還未轉身，古澤就從後面抱住了他。
手臂漸漸的收緊。
“我等會兒就把公司涉及的合同案件的資料拿給你看。”他說。
孟覆沒說話。
怪異的感覺越加明顯。
這樣親暱的姿勢，還在古澤的辦公室，不是古澤的家裡，不是那個他以爲只會在家裡發(fā)生關係的地方。
隨著一聲敲門，門突然的打開了。
“古總，大事不好了……”話音戛然而止，王秘書張皇的看著眼前的兩人，不知是該繼續(xù)說下去好，還是該退下去。
古澤自然的鬆開了孟復，好似沒什麼，他輕聲的對孟復說，“先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嗯。”
“古總。”王秘書朝著孟復看了一眼，似是覺得當著孟復的面彙報情況有所不妥。
“有事情就直說。”
他不介意孟復就在他的辦公室裡，更不介意孟復聽公司內部的事情。
“古總，餐廳出現(xiàn)了食物中毒的情況，說是吃了昨天新上的咖喱牛排才引發(fā)的，目前已經(jīng)有五個人住院了。媒體那邊也收到了消息。”
古澤斂眉，徑直問道，“你去醫(yī)院去查看患者了嗎？確定是吃餐廳的食物中毒嗎？”
“是，他們都說吃完了牛排之後，當天晚上肚子就不舒服。醫(yī)生也說是食物中毒。”王秘書將自己瞭解到的情況如實彙報。
“你現(xiàn)在立馬把昨天是誰做這道菜的現(xiàn)在你去調查清楚，把牛排拿去檢測其中的成分，拿出資金去安撫住院的患者。明天準備新聞發(fā)佈會，澄清事實，該道歉的道歉。”古澤果斷的下達命令，霍然的站起身，“現(xiàn)在就去餐廳。”
“是。”王秘書跟在後頭。
剛關上門，腳步便停住了，“王秘書，你先出發(fā)。”
王秘書瞭然的點頭，孟復，一個
男人，一個把古澤迷住了的男人，這世間的緣分真奇妙，不是嗎？
他回過頭，看著古澤進了法務部的辦公室。
突然就靜了下來，沒有了古澤的氣息，莫名的安心了。
孟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手指點在那盆蘭花的花瓣上，他低下頭，聞到了一陣芬芳。
這讓他想起了不曾聞到了臘梅花香。
冬天過去了，臘梅不再開花了。
“明年冬天，我在房子周圍種滿臘梅。”乍然而起的聲音。
他微微驚慌的從那盆蘭花面前退開，後知後覺古澤說的話，種滿臘梅，古澤分明說了要把他喜歡東西一件一件毀去。
種了，開花了，再砍掉嗎？
“不。”他搖頭。
寧願不曾看見開花，也不願一樹花從自己面前簌簌落下。
古澤將一疊資料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我現(xiàn)在要去餐廳一趟，你自己乖乖的在辦公室，不許跑走，知道嗎？”
“嗯。”
“這是公司要打的官司，裡面是一些證據(jù)材料，你可以看看。”
他擡頭，眸子裡盪漾著驚訝，“古先生。”
古澤三兩步走到他面前，瞥了一眼那蘭花，“我走了。”
轉身，不甘心的又回過頭，“你聽話，我不會砍掉臘梅樹的。”
“好。”孟復應著，“古先生，先去解決餐廳的事情吧。”
古澤終是轉身走了，留戀的目光被門阻隔了。
突然改道的鐵軌，突然分叉的路口，突然偏折的光，既定的路線，在某個瞬間變換了軌跡。
你不知道什麼是愛，也不知道什麼是恨。
汩汩流淌的是冰冷的血液，是綿延的痛苦。
孟復翻看著公司的資料，一頁又一頁，深黑的眸子是明明滅滅的光。
手機鈴聲像是早有預料的響起。
陌生的號碼。
“喂？”
“孟先生，狄駿現(xiàn)在有危險了，我想只有你能救他。”
孟復甚至來不及細想文雪言爲什麼會有他的號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發(fā)生什麼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