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把柄扭動,古澤裹著一身的寒氣站在了門邊上,他上前兩步一把將文雪言拉開,譏笑爬滿臉上,“文小姐,你來到我的辦公室?guī)质颤N?不是要忙你的案子嗎?”
“古澤哥哥,我只是過來……”
“我的辦公室可不歡迎你,以後也別過來了,慢走不送。”驅(qū)逐之意明顯。
文雪言委屈著,眼睛裡泛起了淚花,“古澤,他是你的仇人啊,他怎麼能這麼安然的呆在這裡?”
“他是我的仇人,那是我的事情,還輪不到文小姐來插手吧。”古澤手輕輕的搭在孟復(fù)的肩膀上,眸子越來越寒。
他知道文雪言會再次來找孟復(fù),他就在門口等著,他聽著她教唆孟復(fù)的話,他等著想著孟復(fù)會不會就這樣答應(yīng)了文雪言。
還好,孟覆沒有。
“何漫雨在天上也不會安寧的。”清淚落下,文雪言咬牙恨恨的說道。
“別提何漫雨!”古澤怒道,他猛地抓緊了孟復(fù)的肩膀。
何漫雨,是個禁忌的名字。
“古澤,那好,我等著看你怎麼處理和孟復(fù)的關(guān)係。”文雪言擡手抹掉臉上的眼淚,腳步微顫的離開了。
重重的合門聲。
古澤的手放鬆了,他彎下腰,湊在孟復(fù)耳邊說道,“孟復(fù),何漫雨沒那麼重要。”
“我不懂。”
何漫雨是古澤的未婚妻,何漫雨死的時候肚子裡還有孩子,古澤說,何漫雨沒那麼重要,可古澤明明就是因爲(wèi)何漫雨纔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不是嗎?
還說,其實,古澤覺得孩子纔是最重要的。
古澤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不欲答孟復(fù)的疑惑,而是問道,“今天的案卷資料看的怎麼樣了?能單獨的理一份上訴狀和答辯狀了嗎?”
“我寫了一份,只是遵照書上的生搬硬套。”
“公司的法務(wù)部就在出門左拐的第三間辦公室,我已經(jīng)跟他們說好了,你可以過去問問他們。”
古澤在關(guān)心他,古澤這樣的舉動太叫人不安,額頭上傳來了古澤的溫度,孟復(fù)淺淺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驗證,喜歡。
卻又覺得太過荒誕。
最終,在腦子裡形成了一片混沌,如同迷失
在沒有溫度的水泥森林。
古澤去餐廳那邊忙了,聽說有老闆要解除合同,孟復(fù)看著自己寫的那份上訴狀,斟酌再三,終是去法務(wù)部過問了。
那些人用耐心的替他修改,替他指出不足,然後用不經(jīng)意的語氣問他,“你是哪個大學(xué)畢業(yè)的?”
“我,沒有上過大學(xué)。”
“哦,那肯定是有發(fā)展?jié)摿Γ趴偫u會這麼器重。”
他沒吱聲,連連道謝,然後回到辦公室,走到一半,想起來丟了一份證據(jù)資料,腳步卻是定在了門口。
“連大學(xué)都沒有上過,懂什麼啊。”
“還不是靠關(guān)係才當(dāng)上了古總的助理。”
“……”
他擡手敲門,裡頭頓時鴉雀無聲,他默默的將資料拿走,面無表情,人家說的似乎也沒什麼不對,他什麼都不會。
他連大學(xué)都沒有上過。
這天晚上,古澤依舊忙的沒有過來,卻是叫了人過來給他送晚餐。還發(fā)了一條短信過來,說是在十點鐘的時候會過來接他。
他拿著手機,遲遲的回過去一個字“嗯”。
他閉上心,把心沉在湖底。
離開,還是不離開,離開了,隨著時間的過去,古澤就會忘記他,忘記仇恨嗎?不離開,如古澤說的這樣一輩子嗎?
不,
溺斃了一般的難受。
湖底的水草纏住了腳。
掙脫的要活下來,眼前看不到希望。
總是這樣,覺得眼前是有一團光的,可這光忽的就滅了,忽的又亮起來了,是那樣的微弱,在風(fēng)中搖曳。
文雪言沒再過來了,也許是受到了古澤的警告,但她卻在這段日子,不停的給他發(fā)短信,蠱惑他離開,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了孟毅的消息,開出的條件甚至包括了幫助孟毅治病。
也許,小毅哪一天就能夠成爲(wèi)一個正常的孩子。
一個星期了,他一直呆在辦公室,等著古澤把他送過來,再接走,然後在酒店裡睡覺,做/愛,那些古澤不斷丟過來的案件資料,他也很少去看了。
法務(wù)部,也再沒有去過一次。
有人的脣落在了他的臉頰上,他睜開眼,眸子裡映入的是古澤向來冷酷
的面龐。
“怎麼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古澤蹲著,用指腹輕輕的描摹著他秀氣的眉毛,眸光灼灼。
“困了。”
“現(xiàn)在睡好了嗎?”
“嗯。”
他垂著眼瞼,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想。
空洞溢滿雙眼。
“今天的學(xué)習(xí)怎麼樣,那天你可以跟著公司的律師一起去法庭上看看。”
“不用了。”
古澤意識到他意志的消沉,之前他跟他說法律方面的知識的時候,孟複眼裡還有光,但現(xiàn)在已完全沒有了。
擔(dān)憂直直的躥進心裡。
古澤低頭伸了舌頭去舔孟復(fù)的脣,“今天晚上就可以搬家了。”
“嗯。”
新的公寓,還有股淡淡的油漆的味道,古澤開了窗去透氣,又從那桌上拿了牆紙過來,“來把這裡裝飾一下。”
牆紙,他和謝真真的租的屋子裡,兩人一起貼過,古澤後來自己偷偷的過去了,將那牆紙全部都撕毀了。
今天的牆紙,和那間屋子貼的一模一樣。
“這裡已經(jīng)很好看了,不用再貼了。”他說。
這間公寓裝修好了,不需要多餘的貼紙,他知道古澤故意拿出一模一樣的貼紙出來,來刺激他。
來一遍一遍的試探他對謝真真感情。
明明是沒有必要的,可他發(fā)現(xiàn)古澤樂此不疲。
“孟復(fù),這裡也需要有家的味道。”
用和我貼的牆紙去覆蓋你對謝真真的感情,孟復(fù),這裡,是我和你的家。
古澤將牆紙放到他的手上,眼神裡含著命令。
這眼神就像是一個導(dǎo)火索,將孟復(fù)壓抑了許久的性情激發(fā)了出來,又或者他早就在找這樣的一個機會,讓那些情感可以潑墨一般的肆意發(fā)散。
他將牆紙抓的緊緊的,音量拔高,“古先生,我不愛謝真真,不要再試探了。”
“你折磨我好了,你高興了就足夠了。和其他人無關(guān)。”
他把牆紙扔掉,脫掉了西裝外套,又急促的去解自己的襯衫釦子,一顆釦子崩掉了,玉碎裂一般的聲音,他已是光luo著上半身。
上面痕跡點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