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鬧市區,城市的中心地帶,高樓大廈簇擁林立,各色汽車排著望不到盡頭的長隊緩慢爬行,熙熙攘攘的人羣面無表情地匆匆來去,此刻,本來寬闊的馬路也顯得有些不堪重負……
一座典型的人口密集型城市。
一輛白色寶馬緩緩駛向路邊。
車上坐著四個人,開車的是一個青純甜美的少女,她旁邊坐著一個老頭,這老頭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像是剛從垃圾堆裡爬出來一樣。後排座上的兩個人,一個是矮胖子,一個是細高挑。
車停下,少女回頭衝三人使了個眼色,三人點點頭。
細高挑和矮胖子開門下車,走到老頭一邊的車窗前。
老頭立刻裝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故意衝著窗外驚恐地大聲問道:“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麼?”他吼這麼大嗓門,目的不僅僅是讓細高挑和矮胖子聽到,應該是爲了讓周圍的路人也聽到。果然,幾個路人聽見喊聲,立刻投來好奇的目光。
細高挑和矮胖子陰著臉,打開車門,不由分說揪起老頭往外猛地一拽,同時道:“下去吧您吶!”
咕咚一聲,老頭一個嘴啃地趴在地上,還沒回過味來,又聽“噹啷,叮鈴”兩聲響,一根破木棍和一隻破鐵皮碗落在他面前。正在老頭**之際,細高挑和矮胖子已經鑽進車裡,關好車了門。
“你們……你們這幾個沒良心的東西……”老頭趴在地上,渾身顫抖著罵道。
細高挑搖下車窗,探出頭衝老頭冷冷一笑,(大聲)道:“老傢伙,沒飯吃就吃屎去!居然跑來跟我們要錢,去死吧你!”
伴隨著細高挑這一聲喝罵,寶馬車驟然起速,絕塵而去。
老頭氣得臉色煞白,掙扎著衝遠去的寶馬車大吼道:“逆子!逆子啊!我怎麼就生了你們幾個沒良心的東西啊——”
寶馬車早已不見蹤影,那三個人哪還聽得到老頭的怒吼?
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聚集了一圈圍觀的人,正在對著老頭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老頭正在“氣頭”上,衝著衆人怒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兒子打老子啊?”
“哄……”人羣發出一陣爆笑。
“笑你**啊!都給我滾!老子正煩著呢!”老頭衝衆人大聲罵道。
可是衆人並沒有離去,相反,卻是越聚越多,不一會便圍了黑壓壓一大片,衆人八成是把這老頭當成精神病患者了。國人愛看熱鬧的本性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時,一個年輕人站出來,衝老頭滿懷同情地道:“老大爺,你看你這一把年紀了,唉……這些不孝的兒女啊,竟然把您仍在街頭,讓您去討飯,自己卻開著豪華車走了,真是讓人心寒啊!”
這種效果讓老頭非常滿意,他趕緊裝可憐,彎著腰咳嗽了幾聲,儘量裝出衰老沙啞的嗓音向衆人“訴苦”道:“是啊,這些不孝的兒女,都是些挨千刀的東西!”
“唉……”衆人立刻發出一陣同情的嘆息聲。
老頭一陣興奮,繼續現場發揮:“唉……我老漢今年七十有八啦,老啦,不中用啦。兒女們看著我都礙眼啦!我養了三個孩子,倆小子,一個閨女,就是剛纔開寶馬車離開的那三個。唉……他們娘死得早,都是我老漢把他們幾個辛辛苦苦養大,可是現在呢,他們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了。他們在這城市混得人模狗樣的,早就把我這個在鄉下受苦的糟老頭子給忘了!我耐不住寂寞,徒步走了三天三夜纔到了這裡,終於找到了他們,可是他們卻狠心地把我丟棄在街頭……”說著,老頭還煞有介事地掩面哭泣起來,“嗚……嗚……各位好心的人,可憐可憐我這個糟老頭吧,給我點回家的路費,和將來的生活費吧……”
還別說,真有些人經不住這一番傾情訴說,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見自己的表演略有成效,他趕緊趁熱打鐵,哆哆嗦嗦地端著破碗走向人羣。可是同情歸同情,真到了掏錢的時候,馬上有一半的人選擇了逃離現場,剩下的一半人則面面相覷,猶豫不決。
我日啊!這些只吃不拉的東西,你們剛纔的同情心都到哪裡去了?老頭心中暗暗罵著,但臉上還是儘量裝著可憐相,端著碗圍著衆人轉圈。
這時,還是剛纔那個說話的人,果斷地站出來,毫不猶豫地將一張十元“大鈔”放進碗裡。
真摳門!同情了半天才拿出十塊錢!還不夠老子買包好煙呢!老頭又暗暗罵道。
衆人一見有人真給錢了,立刻又有一半的人逃離現場。剩下的一半人,猶豫了許久,但好像還是受到那位慷慨解囊的好心人的感染,紛紛在碗裡放下自己的一份心意,其中從最小面值一毛到最大面值十塊,應有盡有。
雖然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錢,但是架不住人多啊,不一會,那隻破碗已經盛不下了,老頭只好把破碗放在地上,一邊衝放錢的人鞠躬,一邊偷笑著看著那漸漸被錢埋沒的破碗……
這個冒充老頭的人名叫傅譽,今年二十出頭,現任毛稀丐幫“實習幫主”。(關於毛稀丐幫,以後我們自會有解釋。)
賺夠了錢,又等衆人漸漸散去後,傅譽掏出一個破爛的包袱,把錢包好,然後離開鬧市區,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坐下來開始樂滋滋地數錢玩。
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裡,有一男一女正死死盯著傅譽的一舉一動。
那男子臉型的線條如同刀削斧劈,劍眉星目;身材修長精壯,據目測身高約有一米八五;上身穿黑色緊身T恤,下神穿黑色牛仔褲,腳蹬高腰的黑色翻毛大頭皮鞋,整個人看上去英俊神武,氣度非凡。
再看那女子,穿著幾乎和男子一樣,只是腳下穿的換成了黑色翻毛的大頭皮靴;一頭秀麗的黑色長髮,絲絲縷縷地在微風中飄舞,圓圓的精緻俏臉,皮膚吹彈可破,豐胸翹臀,身姿窈窕而略顯豐滿,簡直就是活脫脫從電腦遊戲中走出來的絕色佳人……
男子望著傅譽的背影,不屑地笑了笑道:“阿雲,這個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傅譽嗎?”
女子望著傅譽,滿臉恨意地道:“不錯,就是他!”
男子輕蔑地撇撇嘴,笑道:“切!一個糟老頭子!還值得我出手?”
女子沉聲解釋道:“他不是個老頭,這都是他化裝出來騙人的!”
“那就是個小白臉?”男子更加不屑,“阿雲,你是怎麼回事?你平時調戲一些小白臉如同兒戲,這次怎麼反倒被小白臉欺負了?按照常理,這種可能性爲零……阿雲,不會是你這次真的動了心,喜歡上這個小子,一時心軟中了他的奸計吧?”
女子立刻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親暱地抱住男子的腰,又在那男子英俊的臉龐上輕輕親了一口,嗲聲嗲氣地道:“哎呀,師兄——怎麼可能呢?人家只喜歡你一個。誰知這次碰上了個帶刺的……師兄——難道你就甘心讓我這飛鶴幫的大小姐任由人家欺凌嗎?”
經女子這麼調情似的一發嗲,男子立刻眉開眼笑,在女子嬌俏的臉蛋上輕輕親了一口,又伸手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輕輕颳了一下,笑嘻嘻道:“好好好,你這個小討厭!我這就去幫你收拾那小白臉,不過下不爲例,這是最後一次嘍,別整天想著給你師兄整些個雞毛蒜皮的事情。”
女子高興地甜甜笑道:“謝謝師兄!”
男子哈哈笑道:“好了,別浪費時間了,我們走吧!”
“五百八十八,五百八十九,六百……”傅譽點完了最後一塊錢,一臉沮喪地道:“鬧騰了半天才這麼點錢啊?這幫人真小氣,淨給些個雞毛蒜皮的小錢,要不是現在正在實習,老子纔不想累乎乎去要這些爛雜碎呢!”
突然,“啪”的一聲渾厚的輕響傳來,一個東西落在地上,聲源就在傅譽的正前方不遠處。
那是令人欣喜若狂的聲音,那是讓人高度興奮的聲音,那聲音清脆中帶著柔和,渾厚中透著鏗鏘,根本不用看,就憑聽覺,傅譽立刻就能判斷出東西是什麼。
靠!天上掉餡餅了這是?這樣的好事居然會輪到我頭上!心中一陣莫名激動,傅譽迫不及待地擡起頭,循聲望去。果然,那是一捆嶄新的鈔票,被寬寬的紙條整齊的捆好,看樣子怎麼也得有兩三萬塊錢,放射著誘人的粉紅色光澤,又似乎散發著油墨的芳香……
情況十分詭異,傅譽低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要看看這裡面的名堂,或許又是那個醜丫頭想要戲耍他。他淡淡一笑,伸手就要撿錢,可是就在他的手剛要觸到錢的一刻,那錢卻憑空消失,緊接著又出現在裡原地一米來遠的地上。
不可能啊!那醜丫頭不過是個花瓶而已,絕不可能有這等身手!傅譽一驚,四下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再次伸手去拿錢。可是詭異的情況再次發生,那捆錢又一次原地消失,還是出現在一米以外的地方。
這下真有點不妙了!難不成真的碰見高手了?傅譽心中隱隱騰起一絲不安,他站直身子,運起真氣,觀察著四周的情況。此時的傅譽已經非同凡人,他曾經接受了一位神秘黑衣大俠傳授的冰水柔情內力,而這冰水柔情內力當然不是吃乾飯的,它已經將傅譽渾身的感覺系統的靈敏度提高了數十倍。
四下寂靜無人,連根毛都沒有。但是,傅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真氣波迎面撲來,而那源頭就在不遠處的一個陰暗角落裡。
那裡一定有人,還是個內力極其深厚的高手。這麼說,剛纔那捆錢神秘移動就是他搞的鬼了?那捆錢神秘移動了兩次,難道是那個人以極快的速度跑過來,把錢移動了以後又快速退了回去?這麼快的速度,悄無聲息,如同鬼魅一般!得了,今天算是遇到扎手的了。
傅譽冷靜分析了一下情況,雖然心中有些不安,但又帶著陣陣莫名的興奮。
他死死盯住那個角落,冷冷道:“是哪位高手?請快快現身,傅某再此恭候。”
沒有動靜,但這種寂靜當中彷彿正醞釀著雷霆之勢,一觸即發。傅譽將渾身感覺系統靈敏度調至最高點,他隱隱感覺到那高手不屑地笑了笑,但馬上又恢復了蓄勢待發的狀態。
傅譽有些不耐煩,繼續道:“這位高手,爲何發笑?又爲何不敢現身?難道甘願做縮頭烏龜不成?”
角落裡的高手微微吃了一驚,他想不到傅譽居然能感覺到自己細微的動作,但他隨即又恢復了不屑的神情。高手的這一連串動作完全被傅譽感覺到,雖然這種感覺不是很清晰。
寂靜,只有細微的風聲。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彷彿有時鐘的滴答聲在這緊張的氣氛中輕輕迴盪。
突然,高手終於耐不住寂寞,開始行動了。傅譽拼盡全力操控感覺系統,他希望能看清楚那高手的動作。這次他看清楚了些,只見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從那角落裡閃出來,而後在空氣中劃出一串近乎透明的殘影,以超快的速度向地上的那捆錢飛去,傅譽也只能勉勉強強看個大概,換做一般人根本什麼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