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索性閉上眼睛,等待著……
忽然,只聽巨大的水聲轟然響起,好像是什麼東西躍出水面。
根據(jù)人本能的時間測算,這時已經(jīng)應(yīng)該是魚羣撞到充氣船的時候了,可是到現(xiàn)在還沒感覺到巨大的震動,而是隻聽到一片巨大的水花聲。
有些時候,好奇心比對死亡的恐懼還要強烈,此時就是典型的例子。聽到水聲,幾個人都好奇地睜開了眼睛,而眼前的景象幾乎能讓他們驚訝得窒息過去。
只見領(lǐng)頭的那條哲羅鮭騰身躍出水面,巨大的魚頭向斜上方竄出,緊接著露出水面的是魚鰓,胸鰭,暗色的胸部,腹部,腹鰭,臀鰭,最後便是那強有力的尾鰭。巨大的身軀騰空而起,直撲充氣船而來,那魚身足有五六十米長。以這麼快的遊動速度,但從魚頭到魚尾,整個魚身露出水面卻足足花了四秒鐘!可以想象一下,這條魚該有多大。衆(zhòng)人似乎忘記了害怕,都瞪大眼睛看著這難得一見的奇觀。
巨大的身軀遮天蔽月,彷彿一架大型客機一般,橫空凌駕於充氣船上空,巨大的陰影霎時間籠罩著充氣船,衆(zhòng)人仰頭觀望,可以清晰地看到暗色的魚腹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甚至能看到暗色的皮膚中青紅色的血管。衆(zhòng)人完全忘記了害怕,已經(jīng)完全被這曠世奇觀震懾住了。
大魚躍起帶起的湖水如暴雨般衝在衆(zhòng)人身上,冰涼刺骨,但衆(zhòng)人似乎毫無知覺,只是呆呆的仰頭看著,看著。
情況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慘烈,只見那飛身躍起的大魚在充氣船上空直直飛過,好像沒有落下來的意圖,下一刻,隨著一聲轟然巨響,那大魚又重新鑽入水面之下,快速向遠處游去,而周圍其他的大魚也似乎沒有攻擊充氣船的意思,只是快速擦著船沿飛速掠過。
一米高的浪花雖然不算高,但似乎是內(nèi)力十足,直把充氣船拋起四五米高,才落回到水面之上。
充氣船隨著餘浪在水面上上下浮動,衆(zhòng)人好像還沒意識到危險已經(jīng)過去,仍然直直望向魚羣遠去的方向。
許久之後,細高挑和矮胖子率先打破沉寂,倆人興奮地跳了起來,叫道:“我們還活著,我們還活著!”
雲(yún)逸蘭伸手輕輕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長長舒了一口氣。
傅譽也鬆了口氣問道:“老洪,你說這些哲羅鮭爲什麼不攻擊我們?難道嫌我們太小了,還不夠塞牙縫?”
洪亮低頭思索了一會,道:“也許是我們擋了他們的路,那條大魚才從我們身上躍過……啊!”說著,洪亮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驚叫一聲道:“看它們的樣子似乎是慌慌張張的,好像是在躲避什麼,根本無暇理會我們,什麼才能讓它們?nèi)绱嘶艔埬兀侩y道它們還有害怕的東西?”
傅譽心頭一緊,他實在不敢承認自己此刻突然想到的內(nèi)容,許久之後,他才顫聲道:“你的意思是,是,水怪?”
“嗯,”洪亮點點頭,面色煞白,“也只有水怪了。”
衆(zhòng)人又是一驚,趕緊回頭向身後望去,只見湖面漸漸恢復了平靜,哪裡有什麼水怪的影子?盯著湖面看了將近十分鐘,也沒見什麼巨大動物浮出水面,衆(zhòng)人這才放下心來,開始說說笑笑,以此來打破這恐怖的氣氛。
傅譽笑道:“老洪啊,你別嚇唬人了,我看吶,那水怪純粹就是騙人的。”
洪亮面色微微好轉(zhuǎn),但還是陰雲(yún)密佈,強笑道:“呵呵,還是那句話,我可能是太想找到水怪了,所以句句話都離不開水怪,呵呵……不好意思啊,各位。”
雲(yún)逸蘭冰冷的俏臉上依舊沒有笑容,此刻的她顯得心事更重,嘴裡還是小聲嘟囔著什麼,聽不清楚。
細高挑和矮胖子乾脆興奮地唱了起來:“西湖美景,三月天吶,春雨如酒,柳如煙吶,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呃……”倆人唱著唱著突然頓住了,表情定格,四隻眼睛瞪得圓圓的,兩張嘴巴張得大大的,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景象。
倆人冷不丁不唱了,其餘三個人似乎還有點不適應(yīng)了。
傅譽哈哈笑道:“怎麼不唱了?剛纔不是唱得很好麼?繼續(xù)啊。”
洪亮也笑道:“這裡氣氛這麼令人窒息,唱唱歌也許能讓我們放鬆一些。”
細高挑張著嘴,含含糊糊道:“不……不……不是,你……你們快看身後……”
三人一驚,立刻轉(zhuǎn)身望去,眼前的景象讓三個人同時尖叫一聲:“啊——”
只見一個龐大的頭顱不知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露出水面,而且,而且距離充氣船隻有一米距離。兩隻巨大的眼睛好奇地望著船上的衆(zhòng)人,每隻眼睛足有卡車輪胎那麼大個,而且還微微放射著逼人的寒光,水面以下隱約可見其巨大的嘴,好像傳說中的中國龍一樣的嘴,那雙巨目之上便是巨大而平坦的頭頂,上面足夠放下兩輛小轎車,一隻高聳分叉的青色犄角矗立在頭頂之上,彷彿鹿角。
衆(zhòng)人屏住呼吸,不敢有一絲動彈。
那怪物好像也沒有攻擊的意圖,只是好奇地盯著衆(zhòng)人,彷彿在看外星生物一般。也許它根本沒見過所謂“人”這種動物,那好奇的眼神彷彿在說:“咦,這些小東西是什麼怪物?”
那巨大的頭顱慢慢上浮,首先露出兩個黑洞洞的山洞般的鼻孔,而後便露出了一張碩大無比的大嘴,嘴邊和臉頰毛毛絨絨的,生有許多長長的鬍鬚和鬃毛。整個頭顱完全露出水面,那是一個青黑色的巨大龍頭,體積彷彿一座小山般大小,粗壯的脖子上覆蓋著層層疊疊的青色鱗片,頭頂上那根短短的獨角顯得很特別。
那頭顱又慢慢向衆(zhòng)人探了過來,傅譽首當其衝,和怪物距離幾乎零距離面對面,那怪物好奇地盯著傅譽,巨大的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zhuǎn),好像在思考什麼。
傅譽只覺得渾身僵硬,不由自主地衝著怪物訕訕笑道:“嘿嘿,你好啊!很……很高興見到你。”
那怪物嚇了一跳,立刻向後退了一截,而後張開巨大的鼻孔,“噗……”的一聲,噴出兩股水霧,一時間好像下了一場暴雨一般,給船上幾人衝了個涼水澡。
細高挑和矮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驚恐地望著眼前的怪物,那怪物也很給倆人面子,探過頭來,零距離盯著倆人仔細“欣賞”著。
細高挑嚇得哆哆嗦嗦,對著怪物軟軟一笑,接著便突發(fā)奇想,衝著怪物行了個清朝禮儀,道:“怪物大人,您吉祥!”
矮胖子也不甘落後,趕緊跪地磕頭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咕咚!衆(zhòng)人倒地。這都什麼跟什麼嘛!
那怪物又盯著倆人看了一會,似乎沒什麼興趣,接著又向洪亮探過頭去。洪亮緊張中帶著巨大的興奮,因爲他終於見到水怪了。他慢慢蹲下,一邊緊緊盯著怪物,一邊伸手在包裡顫抖著摸索著,他終於摸到了他的DV攝像機,而後衝著怪物大拍特拍,嘴裡還習慣性地道:“對,對,就是這樣,好,好,再換個姿勢,對,真棒!”
那怪物似乎也明白了洪亮的意圖,不斷變換著各種姿勢,供洪亮拍攝。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水聲,衆(zhòng)人現(xiàn)在神經(jīng)緊繃,聽覺都調(diào)到最高靈敏度,對周圍的任何聲響都異常敏感。聽見聲音,衆(zhòng)人立刻向聲音的方向齊齊望去。
只見不遠處,一個背鰭正快速移動過來,看那模樣像是鯊魚的背鰭。
“鯊魚!”衆(zhòng)人不敢大聲驚呼,只是小聲喊了一句。剛把這怪物穩(wěn)住,突然又殺出來一條鯊魚,真是禍不單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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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背鰭似乎意識到前方有危險,立刻調(diào)轉(zhuǎn)頭向迴游去。衆(zhòng)人剛剛鬆了口氣,卻只見那怪物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水面上翻起一道暗涌,快速向那鯊魚的方向延伸而去。
下一刻,只見那露出水面的鯊魚背鰭猛烈痙攣了一下,隨即整個身體開始瘋狂地掙扎起來,暗紅色的血染紅了周圍的水面紅色的水花四濺,恐怖的水聲四起,那場面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便見那怪物突然從水花之中探出頭來,巨大的嘴裡叼著一條還在拼命掙扎的鯊魚。那鯊魚約有三米來長,但在怪物口中顯得是那麼弱小,彷彿一隻貓叼著一條小魚一般。那怪物似乎很是得意,腦袋猛然向上一甩,嘴巴同時張開,那條鯊魚被拋起老高老高,而後又落回到怪物張開的大嘴中。嘿!還來了個即興表演!
隨後,那怪物開始大嚼特嚼,鮮血從嘴角嘩嘩而下,嘎嘣嘎嘣的骨肉碎裂的聲音霎時間在山間迴盪,衆(zhòng)人聞之,無不變色。
只有洪亮還拿著DV專注地拍攝著,他似乎很是興奮,嘴裡激動地小聲道:“太精彩了!太精彩了!這一趟沒白來,就是死了也值了!”
那怪物嚼了一會,脖子一伸,把嚼碎的鯊魚肉嚥進腹中,緊接著便仰起頭,張開大嘴,“吼……”一聲巨聲長吼從那喉嚨中噴涌而出,那聲音彷彿是猛虎的咆哮,又像是巨龍的長吟,魄力十足,震撼之極,直震得湖面上翻起微微波瀾,四周的遠山也瑟瑟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