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那丫鬟居然把手裡的鋤頭給扔了過來,還好安謀閃的快,否則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分爲二了,這丫鬟做每一件事能不能先有個預兆,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嗎?
安謀的氣還沒有喘順,就看到那丫鬟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又抄起了一旁的木棍。
對著安謀掲斯里底的嘶吼道:“雖然不知道你家娘娘是誰,但是那個女人實在是太黑心了,主子已經(jīng)這麼可憐了,爲什麼你們就不能夠放過她!就算是死又如何,就算是死我也要站在主子的面前保護她,大不了就一起死,反正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任你們欺凌主子的!”
當一個人目空一切的時候,對生命也就沒有了以往的那樣看中。她原本也是安府的下人,是隨著安晴容一起入宮伺候的,安晴容對其他人都分外的苛刻,可是對她卻極好。她知道安晴容並沒有那麼壞,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後宮之中她要是不陷害別人,別人就陷害她,她這也是以求自報。
在後宮之中的女人又有哪個不是可憐人呢,安晴容寵貫六宮,自從入宮以來因爲自己的家世和她的樣貌一直都非常受蘇夜擎的寵愛,可以說是聖寵不衰,可是她卻一直沒有子嗣並不是因爲她不能生育。在她剛入宮的第一年她就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那個時候安晴容臉上快要做母親的幸福,還有那種笑容,是她跟在安晴容身邊這麼久第一次見到的。
她見證了安晴容生命中的希望,也看到了安晴容從希望變成了絕望,在孩子第四個月的時候太醫(yī)診斷斷定安晴容肚子裡的孩子是個死胎,如果不快墮胎,孩子和母親都會有危險。安晴容不信,死活都不願意,寧願每天都承受那攪腹之痛。
安晴容從懷孕期間以來都正常飲食,就連走動她都是小心翼翼,可是爲什麼孩子會突然之間變成了死胎沒有人知道,蘇夜擎老來得子心裡別提多開心,在聽到孩子還沒有出生就變成死胎的那一刻他的心裡並不比安晴容好受多少。
他不甘心,派人去著力調查了安晴容孩子的事情,查了安晴容這段時間裡接觸的人和接觸的東西,可是卻仍然是毫無頭緒。蘇夜擎身爲一國之君,不可能爲了這個孩子就丟下所有東西不管不顧,更何況還是一個沒有出生的孩子。胎死腹中不是什麼吉利的事情,而且如果死胎一直留在腹中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說也說了,勸也勸了,安晴容就是不願意,最後還是蘇夜擎和她徹夜長談,纔打開她的心扉,安晴容這才同意墮胎。墮胎後安晴容的身體差了很多,恢復的也很慢,那段時間對於安晴容來說真的是生不如死,是身心上的折磨。
當初的事情撲朔迷離,至今都還沒有一個結果,而安晴容也在那段時間裡度過了人生之中的一段低潮期。在那段時間裡她一直陪著安晴容,所以知道她在那段時間裡的掙扎與痛苦。不過安晴容很快就在蘇夜擎的陪伴之中恢復了過來,她也沒有再糾纏不休的去死咬著這件事情不放,就當這只是一個意外。
大家都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而事實看來好像也確實如此。過了半年安晴容又懷了一個孩子,因爲前一次的教訓,安晴容對這個孩子更加的愛護,不管是做什麼也更加的小心翼翼,生怕這個孩子會在發(fā)生一些什麼的意外。
安晴容吃的東西,用的東西更是全部都要細細的檢查,於是就這樣平安無事的過了六個月的時間。
到了這個時間段安晴容終於放下了心,覺得在這個時候肯定不會再有什麼事情發(fā)生,可是當你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朝著你想像的一面發(fā)展的時候也正是事態(tài)往反方向發(fā)展的時候。果不其然,在九月中旬,天氣微涼,很適宜睡眠,那天晚上安晴容正打算睡下,卻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絞痛。
安晴容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只覺得肚子痛得越發(fā)的厲害了一些,雙手緊緊地抓著牀單,額頭上滿滿的都是冷汗,一張原本精緻的小臉在這個時候也變得煞白煞白的。
在之後的大家都能夠想象的到,安晴容的下身不斷涌出紅色的血液,不止是安晴容,就連她的貼身丫鬟也嚇傻了,趕緊去請了太醫(yī)。太醫(yī)來診斷後面色凝重的說安晴容小產(chǎn)了。這一次的小產(chǎn)就像是上次孩子胎死腹中一樣來的突然。
安晴容當場無法接受這個事情暈了過去,孩子取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成型了,孩子的五官也很明顯。這次的小產(chǎn)和上次一樣,同樣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期待了六個月的孩子就這樣沒了,讓她怎麼能夠不傷心。
然而讓她傷心的還不止這一個,就在她醒來的時候太醫(yī)和她說了一個對女人來說去惡夢一樣的噩耗。孩子六個月大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成型,這一次的小產(chǎn)損害到了子宮,以後都不能夠再有孩子了。雖然當時太醫(yī)說的並沒有這麼絕對,只是說可能非常的渺小,這樣的結果不是更加殘忍。
蘇夜擎並沒有因爲安晴容不能夠爲他養(yǎng)育孩子就冷落她,反而對安晴容更加的寵愛。可是在失去孩子後的半個月裡,她就跟失了魂似的,幾個日夜都沒有好好的合過眼。哪一個女子嫁爲人婦後不想要當母親,孩子對於她們來說那就是全部的希望,是她們陰暗生命裡的陽光。
可是這陽光還沒有燃起,就被人狠狠地掐滅了。第一個孩子沒得突然,又查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還可以勉強的說是一次意外。可是第二次還是這樣莫名其妙,她要是還相信這個只是一個意外那麼她就是傻子。安晴容那個時候不精於心計,並不能夠查出殺害她兩個孩子甚至害的她以後都不能夠懷孩子的人是誰。
可是她的性格從那一天開始就已經(jīng)再慢慢的轉變,她不會在別人的面前表露出自己原本的想法,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從小到大安晴容對待身邊的下人都是苛刻的,也是個極其護短的人,只要是宮裡一有人欺負她,那便絕不輕饒。
有一次一個妃子故意挑釁打了她,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那妃子不打安晴容是因爲她沒有那個膽,打她是爲了給安晴容一個下馬威,結果安晴容二話不說就把那一巴掌還回了那個妃子,那個妃子吃驚的表情至今她還記在腦海裡。不管那個時候安晴容是出於什麼原因護著她,她都在心裡面暗暗發(fā)誓,之後一定會效忠於安晴容。
這麼多年來她跟在安晴容的身邊,安晴容的所作所爲她都清清楚楚,只是未曾和其他人說起。安晴容閒下來無聊之時就會想著哪個妃子在暗地裡說過她的壞話或者是企圖想要害她,她可不是一個安分的人,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半點委屈,於是她開始反擊。也就是這樣,安晴容慢慢的從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子變成了一個精於心計,可以做到殺人於無形的毒婦。
那些人都把安晴容看成是妖魔鬼怪,然而只有她知道安晴容每當陷害了一個妃子都會在夜晚抱頭痛哭,然後一遍又一遍的問她說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是的,她在懺悔,儘管她明知道自己做的是不對的她還是那樣去做了,等到做了那件事後她就只能夠靠哭來宣泄心裡面的情緒,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對自己的所作所爲感到後悔,因爲那是那些人應得的報應。
讓她會死心塌地的跟著安晴容伺候的還有一個原因,在安晴容失去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因爲找不出殺害自己孩子的兇手安晴容的情緒曾經(jīng)一度暴躁,不是掀桌子就是摔花瓶。就在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小道消息,說其實安晴容的孩子之所以兩次都會胎死腹中是因爲她一直在背後暗害。
安晴容生性多疑,她身爲一個丫鬟也無力辯駁,只能夠來到安晴容的面前跪下給她磕頭解釋,從頭到尾都沒有求饒,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說並非奴婢所做請娘娘相信奴婢。那時她還以爲自己難逃一死,會去和安晴容解釋只是不想讓自己抱著冤屈死去。
她說了幾遍,安晴容就對她說她相信絕對不會是她做的,她堅信著這世界上的人就算都背叛了她,而身爲貼身丫鬟的她也不會。
那時候她傻傻的哭了,明明心裡面那麼高興安晴容能夠相信她,可是她卻哭成了淚人。也就是從那以後,她做事比任何一個宮女都要上心,安晴曦後來還給她從新取了個名字,叫做子初。
她出生於粗鄙人家,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夠得到這樣一個有文化的名字,可是這個名字卻讓她覺得格外的沉重,安晴曦對他孩子最初的想念從來都沒有改變,一直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