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幾位院長的見面時間都約好了，您累了一路，先去酒店洗漱，晚點再過去？”爲司徒小姐考慮的，徐市長那邊特別囑咐，她是孕婦，不宜勞累。
“不用了，馮主任不用這麼客氣，叫我明靜吧。這段時間麻煩您了。先帶我去見面的酒店。”她也沒什麼好洗漱的。在飛機上聊了一些時間，又吃飽了，養足了精神，她的臉色不難看。除了這一身過於普通的裝束，她也不在意。
“司徒小姐客氣了，”徐市長那邊交代的，他哪裡敢這麼稱呼。卻不知道這麼年輕的女孩，有什麼事情，要見那幾位大人物。而且對方還願意應約。
既然對方還是這麼客氣，明靜也不強求。看著前方，讓他領路。隨便他怎麼稱呼，她有自己的打算。既然來了，總要見見上面的大人物，歐陽廷的事，能不能善了，恐怕也是上面一句話的事。
車子在外面等著，一見人來，司機下車幫忙拿東西放到後備箱。雖然好奇來人是年輕女子，卻也沒敢多問。禮貌的點好問好，便不不說話打擾兩人。
酒店定在帝都的一處高檔酒店，安靜的高級場所。不是會員是不能進入的。明靜跟著馮主任進去。她知道些上流社會的門路，各式各樣的，首都的算是讓她漲了見識。她是分別約見的幾位，探個底，其他的她也不能急。
有馮主任在，自然就有一些場面話要說，但是也不能讓人覺得見外。
袁院長這邊有助理在一旁陪著，馮主任就陪著司徒小姐。
公事公辦的態度，也讓人聽出了一些莫名的和善好感。
當著馮主任的面，袁院長一副笑態顏顏，按照助理的說法，T城這個小地方來的小人物，他爲什麼要應約而來？只有他自己知道。多少年的情誼，如今人家女兒都這麼大了，懷孕了還有如此的耐性和氣度。
“你下去，我來吧！”對旗袍美女的驚訝置若罔聞，她有自己的打算，人已經站在她的位置上，替她做了該做的事。人生難得幾次有求於人，明靜也不是放低姿態，誠心一點也不過如是。
“司徒小姐？”這怎麼使得。袁院長的助理開口阻止，要是毀了，可白搭了。
袁院長阻止了助理的動作，他還是挺期待的。女子無才便是德，可如今新時代的女人，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他可是有過耳聞的。一個強大的律師身份，還有一個略顯神秘深層的背景。
早在進包廂之前，就脫去了厚重的羽絨服，衣服上不上檔次是其次，主要還是看氣質。明靜不在意。
袁院長的助理看著她，能變出什麼來。這裡的侍應生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高素質人羣，也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勇氣。
風淡雲輕，別人的目光已經不在她眼中，身處此地，人心早已靜如止水在自己的方寸之間。
不好意思的陪笑，馮主任知道司徒小姐有備而來，她做什麼自己管不啦，陪著就是。他是選擇相信徐市長說的。並不是真的佩服她。
一身寬大的棉麻衣衫，倒也映襯得她更像是一個氣質典雅的女人。微凸著的小腹，讓人忽視了，卻忽視不了她簡潔儒雅的氣質。
被這樣的舉動吸引，袁院長的助理，才發覺自己好像看不懂了。這個女人明明穿著沒什麼身形的羽絨服，懷孕了就該是婦女了，看著卻不像。
大家之氣，袁院長看著高興，自家兒子要是有半點這麼懂事，也不用他操心。可惜年輕人不收心，他也沒法管。
馮主任有過猜測，卻沒想女人比他想的要好很多。一身簡潔的麻衣粗布，卻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示人以微笑，明靜繼續手上的動作。年少時，她學的東西很多，什麼東西都不是很精，亦不是一知半解，瞭解通透，做什麼都會心裡有譜。茶道和琴藝，她都玩得不錯。
“T城人才輩出！”心裡有些感嘆，曾經的老友，明靜這孩子，心思細膩、聰慧敏捷，不說第一眼看到老友教育的成效，也看到了女孩子原來可以生活得如此。
“袁院長，您先請！”明靜率先給長輩倒了茶，洗過第一波，這會兒都能喝了。才按照順序給馮主任和助理都倒上。
品茶聞香，原院長喜歡這個調，但是家裡人都不會，他嚒，也就是跟別人學的，玩玩罷了。這會兒看到高手在，算是漲了見識。
“學了多久？”助理喝著茶，他喝過不少，也見過不少人主動獻殷勤的，卻都不是她這樣的。
“喬助理，學了三個月。”比之一個月的學習，三個月也就這樣。明靜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多好，都快要忘記了。如果不是父親一直有喝茶的習慣，她都要生疏掉了。
驚訝的光芒一閃而過。三個月，這裡的專業人員，都培訓了半年有餘，纔有的高水平，但人與人也是不能比的。喬助理對她多了一絲佩服，比之前高看了她這個女人。
“小喬，他不懂這些。”讓人見笑了！自己也不過是附庸風雅，知道一些皮毛，其他的袁院長，也不打算知道。
“喬助理，懂得喝茶！”比部長大人熟悉茶道，要不然他對自己不是那麼鄙視的感覺。明靜察覺得出來。馮主任是因爲有徐路的有言在先，纔對自己客氣，這個她們自己知道。
笑著低頭，喬助理自己不好意思起來，他懂得不多。果真是丟了袁院長的臉面。責怪自己沒用，也留意著下次不要小看人。在京城裡，隨便遇上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物。他深知這種感覺。
“他不長記性?！痹绞瞧胀ㄆ椒驳娜耍讲豢尚∏?。京城裡的水深，這一點，衆所周知。路上隨便遇上什麼人，也不知道是哪路大神。
“袁院長說笑了?！瘪T主任及時打住。袁院長是日理萬機，喬助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哪裡會不長記性。看待司徒明靜，馮主任也多了些想法。不再是最初的她給人普通平淡的感覺，她像是有備而來，又像是來走過場的。
心照不宣的說著一些政治、經濟還有年前發生的一些事情，喬助理都等著她開口轉入正事。這茶喝了不少，再不說，恐怕今天這見面就已經結束了。
做律師的女子，果然是什麼都懂，要是個男人，也不見得有她那些想法。袁院長微微瞇著雙眼，這真的是年輕一輩的天下，他們老咯?？上в行┤?，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不過是自己的見解，明靜學的不是政治，卻懂得趨重就輕，利弊分得清楚，得失也是如此。越想要求人幫忙，誠意放著，人自會幫，若是一開口就失了方向，恐怕幫忙幫不上，還惹了麻煩。
馮主任也看明白了，這就是一場較量。他看得懂，卻也耐不住司徒小姐這樣的性子。果然人與人的差別，是沒辦法相比較的。
“袁院長，喬助理，慢走！”送完兩人，明靜恭敬的態度，不卑不亢，她一直是這麼處事的。對於以前那些客戶，她倒覺得那樣輕鬆。隨意的問題，想說什麼想知道什麼，總有一個方式問出來，人家無意就給了回答。可官場，不是這樣的。
“院長，這司徒明靜，她什麼意思？”就聊著聊著一整天了，就爲了她不做的律師行，也不對??？他也是聽說了一些T城的事，鬧得這麼大，這會兒出現在京城，不就是衝著這個來的？
“你啊，果然是沒記性！”誰求人辦事，直接切入主題的。有這容忍和耐性，司徒家的後人，的確不簡單。袁院長閉目養神，跟在自己身邊多年，這法律的事，哪裡容得別人來求情就求情。他也不是直接管轄的，沒權干涉。
“司徒小姐，我送你回住的酒店？”人已經走遠，他一個駐京辦的主任，也算是學到了些東西。但是他們這些人要辦事，可是完全不一樣的。這裡的事情千絲萬縷，人物關係負責，他可是一個都得罪不起。
“不用了，我們去下一個地方，”約在不遠處的另外一個，都是挑著對方感興趣的場所。明靜也沒有選擇。她之所以不第一次就說出來，也是擔心事出緊急，人家不會幫忙。但看袁院長，好像也是知道些什麼，卻什麼也不過問。
馮主任有些頭大，孕婦是她，爲什麼她不覺得累，自己已經有些疲憊。
“馮主任要是忙的話，我自己去就好了。車子先送我去地方，到時候，我打車去。”雖然別人是幫忙來著，但對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何況馮主任也是工作了一天的人。陪著自己，是她不厚道了。
吩咐司機開車，“司徒小姐不用擔心我，都習慣了。”在京城裡，哪裡不需要應酬，好在最近幾年，都有了新的政策，但是有些場面，該去的還是要去，不過是少了局。
“京城的事，都不容易辦吧。”由衷的感嘆，小城市就這樣，更別提這裡。明靜不喜歡勾心鬥角的官場，纔會選擇正義的律師。最後還是回到那個局面裡，她也在努力讓自己適應。
“嗯，司徒小姐也是官場中人，也看到了。大大小小的事，哪一方面出了問題，處理不好，這事就砸了。”他這些年在京城也不容易。好歹還是做了不少事，要不然愧對徐市長的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