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是這樣的，那夥計跌倒了，醫生說是骨折，去診所拍片了。我想嚴重的話，還是去醫院治療比較好，所以給你們打了電話。”擔心的表情，明靜走不快，只能跟著醫生的腳步，慢悠悠的過去。
醫生和護士兩人一起進了診所，看到手術檯上躺著的病人，腿上，還綁了硬板固定，眼神凝重起來。“小腿骨折，有碎骨，或者其他情況？”說話語速快，他擔心病人情況。
護士也跟上去，準備幫忙。
“呃，沒有，就是骨折，已經確定，也固定了。這是我的病人。”一時情急，中年醫生，還是努力鎮定的說完。
“這包紮不專業，”醫生讓護士直接拿剪刀剪開，看了一眼，再準備動手檢查。
“我確定是骨折，這個診所是我的，你們憑什麼東我的病人。”再下去，就穿幫了，中年男人，很是氣憤。
“要是病人還有其他癥狀，你確定你這裡能解決？等等！”摸上他小腿的關節，完全不對。“胡鬧，這是病人！”
情勢逆轉，“什麼？”明靜一臉震驚。
“他沒骨折，也沒事！”完全就沒病。
“你們這樣，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要是真有病人需要，我們又趕不及，你們這是在謀害生命。”事實也是如此，護士不服。
“對不起，我不知道，”明靜這會兒很委屈的表情，是她打的電話，所有她有責任。她只是想看戲，拆穿這個騙局。
“你也是被矇騙了。”護士一路看著她擔心，“騙人家孕婦，你們好意思！”
“算了，我們走！”醫生也不管這些事，想起眼前這個孕婦，也是無辜的女人。囑咐她小心身子，兩人便跟著急救車離開。
車子一走，110警報、工商局的車子就到了。
明靜眼底劃過一絲戲虐，這會兒才委屈氣憤的看著幾個人，“你們合起來騙我？”一個十足的可憐的孕婦形象。人已經走到診所外，看到警察、工商人員一起下車，她的脣邊勾著一股似有似無的弧度。
“沒有，沒有騙你啊！”老闆娘這時候回神，衝出屋子，“你，你還是得陪我的損失，一萬塊錢的鮑魚。”
診所裡面，老中醫看著年輕人，沒想到這麼一茬。也沒在意年輕人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老臉，都給那女人拾掇起來丟掉了。
工商執法、穿著制服的警察聽到，直接走了過來，“誰報的警？”
“是我，”年輕男人，看著孕婦笑了笑，她是挺聰明的，但是也不怕別人記恨上她。從診所出來，幫她解決問題。
明靜有一點觸動，他恐怕也是看不慣，只是以前不曾說出來，這會兒是什麼意思？因爲自己是孕婦，才幫她？
“什麼情況？”警察先開口詢問的。
“是這樣的，我們被這位飯店老闆娘叫去——”
“我跟你拼了，”這錢也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你這挨千刀的小畜生！”
“幹什麼！你再撒潑，傷人、妨礙公務，我們有權抓你，進局子。”警察在場，還敢鬧！
老闆娘一下子愣住，看著警察，再看看年輕人和孕婦。“那錢？”難道就什麼都沒有了？她不甘心。
“你繼續說！”警察看到柔弱的孕婦，難免會有同情。再看看撒潑的老闆娘，一對比，還是辦正事要緊。
男人把事情交代清楚，也檢討了自己的過失，不能聯合起來騙人，看著孕婦對自己的視線，他很抱歉。
“你是受害者，叫什麼名字？”
“司徒明靜。”明靜的聲音很輕，好像她就是這麼柔軟的。
兩個小警察也沒在意，纔想起來，前不久有個總裁娶妻，他的老婆就是司徒明靜？才一起擡眸看她。好像也沒特別的嘛。
不理會打量的視線，繼續說著發生的情況。明靜知道人家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本來就都是普通人而已，怎麼看，也飛不上天啊。就是有的人想象力太豐富。
工商執法人員去店裡覈實。警察繼續做筆錄。但是想著她的身份，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吃這些垃圾食品，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老闆娘想阻止的，可是警察攔在她面前，她就是跑，也跑步過去。只能恨恨的看著男人，還有眼前的孕婦。
“這錢？”還有沒有？老闆娘最關心的是這個，她不是取錢了，錢給她就成。面對司徒明靜笑著的臉，她很開心，有底。
“噢，剛纔發生的情況你們也知道，我還要給老闆娘賠錢的，加上我吃的東西，老闆娘，你看算一下多少錢吧？”
“不用給錢了，這家店無證經營，而且裡面的髒、亂、差問題嚴重，還有食品安全的大問題，有沒有毒都是未知，”工商執法人員拿出證件，直接把通知放在婦人手裡。
“你還是個孕婦，這些東西就不要吃了。我看了一下，還好你沒吃幾口！寶寶這麼大了，別吃垃圾食品，對孩子不好的。”這家店是完了！同爲女人，眼前的對比太明顯了。還要賠錢的孕婦，是有點傻！
汗！警察一聽，這問題大了。欺騙的問題暫且不說，無證經營都來了，無良奸商，真是太多。
“如果是商家，還能假一賠十，這會兒，她有官司了。”小聲的對孕婦說著。她是損失，是沒辦法補償了。
“嗯，我沒事，”心頭有點疼，是因爲對這個社會的無力感。明靜也不知道自己這一鬧，鬧得動靜這麼大。
“領導！”小宋及時站在司徒明靜身邊，首長心痛了？他居然會比她更心痛？
壓在小宋的手臂上，明靜忽然覺得，自己的能力，好像不該只存在於地下，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改變T城。只是吃個她喜歡的辣鴨頭，都能吃出問題來。
“你怎麼在這裡？”小宋不該在辦公室，或者休息。明靜好奇他的出現。
“呃，”說路過太牽強，但是不說的話，好像也不對。之前看領導都是好好的，剛纔著急擔心的，纔出現。兩邊的工作人員，他倒是不好開口說什麼。
嗯。警察、工商人員，都有點好奇女人的身份，但是又不能問。真的是好奇。兩邊好奇的重點不一樣！
豪門事情多！警察兩人對視一眼，看人家這領導叫的，是真擔心，還是有什麼不知道的秘密？
“我沒事！”收斂的情緒，明靜打算離開。“今天的事，就辛苦幾位了。我先告辭了。”
小宋默默跟在一邊。就怕領導責怪自己跟蹤她。
坐在宋朝鳴的車裡。明靜陷入了沉思。
領導不開口，他就不插話，主要也是自己犯錯在先。但是領導的情況，他看到了。沒有出來阻止，也是因爲相信她，看她沒什麼不對勁的，纔沒有出現。剛纔是事出緊急，他一個擔心，就跑過去。
“今天的事，你看出什麼問題？”責怪的話，沒有必要。但有些職責，她待會會跟他說清楚。
“首長說的是人性？”道德泯滅？小宋想起的唯一一點。如果不是那個女人貪財起意，也就不會有後面的連串事，還有診所的？
搖了搖頭，人性是一部分，他沒說錯，制度下的某些漏洞，明靜以前不曾覺得問題有這麼嚴重，如今看來，問題是比她看到的嚴重多了。從教育角度、從執法者的角度、政治的各方面觀察，都有必要做點什麼。
“呃？”小宋疑惑，卻不敢亂搭話，這會兒安靜的坐著，也不打算細問。首長看的角度跟她肯定不一樣。他一直很相信首長的判斷。
“以後別跟著我了，我雖然行動不是很方便，但是照顧自己沒問題。還有今天這事，就當不知道。”沒有去看宋朝鳴，他是自己忠實的下屬，沒必要說的嚴重。但是不要有下一次。
“那，首長，我下次注意。”不是著急的情況下，保證不跟著她。
“那些跟蹤手段，學的不錯，我居然沒發覺。”是她沒留心。以爲甩開了那些保鏢就沒事了。
“嗯，”功勞裡面，自認也有首長的一份。她讓自己多看多學。
人年輕，經歷的事情少，學什麼都比較快。而且宋朝鳴腦袋好使，跟著自己做文職貌似有點屈才了。“有什麼想去的部門？”男孩子一般都比較喜歡行動組。
這裡麪包括了宋朝鳴。但是這會兒，他不願意去。首長身邊也要有人在。他不覺得有人比她更瞭解首長，或者說，有人比他更清楚目前首長身邊的形勢。心裡面有點點甜蜜，這是他自己的想法。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這麼替首長著想！無限的遐想，被首長的話打斷。
“宋朝鳴，開車專心點！”想什麼呢？談戀愛什麼的，她知道，這孩子還沒有。
“噢，我知道了！”靦腆的表情，首長關心自己，也能讓他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搖頭，對剛纔的事情，明靜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不知道徐路，接不接受她的建議。到時候再說吧，先回家。
聽著彙報，歐陽廷也提前下班回家。兩人把司徒明靜跟丟了，這都已經快晚飯時間，她不至於出事，但是對老婆的擔心，歐陽廷自增不減。
在路上的時候，又接到電話，看到人了。跟那個研究所的人在一起，爲什麼總是跟那個男人在一起，而且都是他不知道的時間，還是別人跟丟的那一段時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讓他有一探究竟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