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靜的眼神，歐陽廷知道她心裡苦，臉上還能扯出勉強的笑意。奶奶帶給她們的開心，讓人能暫時忘記不愉快的事。

司徒玄和父親，看到這一幕，心裡感概良多。父親的角度、爺爺的視眼，司徒明靜對歐陽廷是真的上心，也待他如家人。

歐陽遙和妻子，看著兒媳和小廷。相濡以沫也不過如此。夫妻兩做什麼事，在一起就讓別人覺得她們夫妻同心。

歐陽廷和明靜兩人，全然不知。也沒時間關注長輩這邊的動靜。

司徒老爺子早看出來歐陽廷心性不差，兒子沒查出來的事，他心裡已經有了底。還有明靜對小廷，也不是沒有一點感情？她心裡還有那個人，時間會讓人遺忘。

時間一久，人的記憶也會模糊！

“爸，我過去，讓她們來吃晚飯。”司徒玄放下碗，起身過去。他心裡對母親愧疚。他知道這一切的原因，卻無法阻止事態發展。父親或許有錯，可也是責任所在。

知道兒子是爲孫女減輕負擔，老爺子不會阻止。自己照顧老伴這些年，他也會愧疚，更對不起家人。事情過去越久，在心裡的重擔也越重。

歐陽遙視線所到之處，就只看到兩人的飯並未吃了多少，也都是就著菜隨便趴了幾下。這些天，他們都是這麼過的，看得他更放心不下。

拒絕了岳父的幫忙，歐陽廷陪著明靜喂完。

看著母親心滿意足，還趕自己走人，司徒玄也只能站在一邊。

明靜對父親倒也沒有其他意思，就看著歐陽廷搖頭拒絕，她自己也沒來讓開位置。奶奶喜歡吃，也還想吃。她買了許多，都給她嘗。

人的一生很短暫，沒看到自己生兒育女，明靜覺得愧對兩老。

房間裡的氣氛溫馨，也有著淡淡的憂傷。

明靜和歐陽廷看著奶奶擦了臉，準備睡覺。她們倆服侍奶奶躺下睡覺，才讓爸守著。對爸也是一種一種保護，讓他少做。

跟著老婆將自己收拾乾淨，才一起用晚餐。兩人的胃口都不好，歐陽廷卻努力讓明靜多吃點。這幾日的出差，她的臉色著實不好，還有她現在可能真的懷了。自己再怎麼不相信她，也不會傷害她。

安然接受，明靜也沒理由拒絕。補充營養，硬著頭皮把飯吃完。出差回來，本來就沒調解過來，再加上來X城，她也沒休息，這時候身體狀態當然是疲憊的。

歐陽遙和妻子，跟著司徒老哥，一直等到十多點，才離開醫院。他們住的賓館，離醫院不遠，現在就是希望不要有人熬夜熬得太累。

歐陽廷送完自己的父親，就送老婆去休了休息室睡覺。他等會兒晚些時候給岳父換班。爺爺他派人送回家。這裡並不適合爺爺待著。

對歐陽廷的安排，明靜不反對，她就是擔心父親的身體。但是想著父親對奶奶的好，還有過去的遺憾，她覺得爸會照顧好自己的。

孩子們都休息了，司徒玄看著母親的睡顏。若小峰一直都在母親身邊，是不是也就不會有她半生痛苦。

他從來不知，一個人的一輩子是被這樣毀掉。母親是這樣，那小峰呢？到如今，父親從沒想過要把人找回來？

“媽！是兒子沒用！”輕聲複述這句話。如果他能堅持自己的意見，敢違背父親，所有的事，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世上沒有後悔藥賣，也沒人能回到從前。

和歐陽廷進了休息室，明靜隨便洗漱完，換了睡衣就睡下。

她現在也沒心情想別的。爲父親擔心，爲爺爺難受，也爲明凌的學業擔憂。一家人，好像都被悲傷籠罩。

歐陽廷在她弄好之後，也快速的洗漱完，鑽進薄毯裡。醫院的溫度一直都挺高的，連同被窩，老婆的存在，也能給她溫暖。

明靜側著身子，想著他不會對自己有想法。畢竟做了檢查，等結果這段時間，歐陽廷不會動自己。所以她也就任由他將手放在自己腰上。

歐陽廷摟著她的腰身，整個人也貼在老婆的後背上，他是很想明靜。這幾日除了電話裡聽到她的聲音，什麼氣息都不能讓他回味到老婆身上的味道。

“你也累了，早點休息。”明靜閉上雙眼，她就是想兩人安靜的睡下，什麼都不去想，也不去擔心。

歐陽廷呢？

鼻間都是老婆身上的香氣，歐陽廷枕著明靜的肩膀，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她。醫院裡，並不是合適的時機，也不是合適的地點。可衝動不是想停就能停的。

灼熱的氣息，灑落在明靜脖頸間，讓她微微皺了眉。本來就有那樣的關係，氣息偶有絮亂，也是正常，就算不舒服，她也忍住。

輕柔的親吻落在明靜的脖子上，細細的輕咬，讓歐陽廷覺得他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的衝動。隱忍著心中的急躁，他想給明靜適應的空間。

“歐陽，我，沒心情。”在醫院裡陪著奶奶，一房之隔的休息室，明靜非常不想發生她不願意的事。她也沒心情。

“我只是，不想你擔心。”溫柔的話語，歐陽廷貼著明靜的耳蝸，不讓她逃避。“我也想你了，他也很想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這是深刻體會。

“我們別在這裡。”醫院裡這麼神聖的地方，明靜抗拒。

“可是，來不及了。”大掌劃過她平坦的小腹往下，修長的腿也糾纏著明靜纖細的腿。歐陽廷顧不得那麼多。

伸手阻止已來不及，明靜勉強說出最後的理由，“我要是懷孕了，會傷到的。”沒有確定，她不希望他知道。不說，恐怕歐陽廷什麼都不顧忌。

“我輕點。”再沒有給明靜機會。歐陽廷知道她身心都累，或許放縱也能讓她暫時不再悲傷，不再有心思去管家裡的事。

無話可說，明靜阻止不了，只記得護著小腹。可後續發生的事，全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

一次過後依舊不滿足，歐陽廷還記得照顧老婆的身子，看她沒覺得難受，便繼續。

咬牙忍著不敢出聲，明靜心裡已落淚。早該猜到歐陽廷不是自己心目中那樣。這樣的結果，也是現實和想象的區別。

看著明靜睡下，歐陽廷起來，收拾了一下兩人。陪著明靜躺著睡了兩個小時，才起身換上衣服，去替換岳父。

司徒玄是想讓女婿好好陪著女兒的，看他出來，還想把人推回房間。

護工倒是很少見到這麼友愛的家庭。也沒多話，注意病人的情況。起身老人家睡著了，很少醒來。要不就是睡不著的，要麼，一覺到天明，早上醒來早。

拒絕了父親的好意，歐陽廷坐在爸原本坐著的凳子上，他都開始了。爸就回自動去休息。

他不能讓爸勞累的熬夜，還有自己也不能讓人擔心。他這些天守夜，也不是真的一點也不睡。有護工在，前半夜他基本睡不著，後半夜看情況會瞇一下。

對這樣的家庭，護工是羨慕的。有錢人家，還能維持這樣深的感情。讓普通人都佩服。她看著，就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幫到人家，對自己的工作也更用心。

因爲這樣，歐陽廷半夜靠著能瞇一會。護工的工作盡職盡責，他看得到。也省了他們的心思。

休息室內的司徒明靜，早已沉睡。連日來的疲憊，懷孕，加上某人的折騰。她身心的壓力，放在一起，她還能不累倒？

本來她還覺得肚子有些隱隱的不舒服，後來又沒有了。

歐陽廷說的沒有遵守，老婆怎麼掙扎，也掙扎不出他的懷抱。這會兒看著奶奶，他也想告訴奶奶，他們若是懷孕了，奶奶還能再多堅持下來。

未知的驚喜，總是能給人新的希望。

司徒老爺子，一大早就進來病房，和司機一起拿來了早餐。

剛洗漱完畢的歐陽廷，交代護工回去休息，白天有爺爺在，他們還能補眠一會。回房看到明靜還睡著，他也沒去叫醒，這時候讓她多休息，養精蓄銳。

司徒玄醒來的早，在父親來後沒多久，他也出現在病房。母親的病，藥物的作用不大，他們也打算最後的日子在家裡度過，醫院並不是一個好地方。

歐陽廷幫忙爺爺，收拾著讓爸先吃早飯，他也動作迅速的開動。要辦理出院也沒那麼早。等過了早餐時間，做個檢查，纔會有醫生來辦理出院手續。

一家人，各自做自己的事。

老爺子跟老伴說話。他這輩子愧對的，只能下輩子還。老闆現在的狀態並不好，但還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司徒玄和歐陽廷，一起坐在沙發上，兩人胃口不算好，卻也勉強喝了慢慢一碗粥。做什麼事，都需要體力，不管是陪牀還是熬夜。

想著爸的身體不好，能歐陽廷動手的，他絕對不會讓爸動手。老爺子那裡，在歐陽廷面前也是一樣。

對這些事，司徒玄雖然不說，心裡有底。想著女人嫁給他，也算有些日子，這些細心的照顧，靜兒還是幸福的。他也不後悔，自己用那樣的方式讓她們結婚。

早餐、檢查、出院。辦理完手續。

一切準備就緒，歐陽廷纔看到休息室的門打開。

換了一身素淨的短衫長裙。明靜還是選了小領子。怕爸他們看出來，才做的僞裝。今天她起晚了，心裡很是抱歉，還是默默的選擇了自己方式，看能不能幫上忙。

司徒玄跟她說了出院的事情，就等著她醒來，大家一起回家。被女婿阻止，讓靜兒多睡一會。

早睡晚起，明靜明白自己的嗜睡跟懷孕有關。知道後，她也不敢亂查資料，就怕別人知道。就連林醫生那裡說的注意點，她也還沒細看。

吃過早餐，歐陽廷看明靜吃的多，纔派司機過來，接大家一起回去。

奶奶醒來後，思緒跟先前一樣，不算清醒。只是胃口還有身體狀況維持一直來的水平，也讓大家放心。

林醫生在臨出院前，也囑咐了，儘量配合奶奶，不要再有什麼刺激的事情。

大家自覺遵守。也沒有什麼刺激的事會發生。

明靜跟歐陽廷坐在奶奶身邊，方便照顧奶奶，其他人自然是離得遠。

接到明凌的電話，說回來，卻還在半路上，他在盡力趕回來。

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明凌回來前，也見到了奶奶的最後一面。

奶奶回家後，就出現了迴光返照的現象。記憶的事情也特別清晰。她臨終前說了小峰。

明靜最是不解，可她畢竟不是父親和爺爺，對過往的事一無所知。

歐陽廷聽到，就能想象出來是什麼情況，卻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