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負我（二）

姜芽話說完，便一口將杯裡的酒盡，然後視便在兩人的身上來回的掃看著。

唐九和許千帆兩人此時到是一樣的神情，也不看對方，也不看姜芽，只是同樣的舉著小小的酒盅，視線也落在那無色液體上。久久未發出半點聲音來……

許千帆心中微澀，一直知道，她不曾想過他們兩人會在一起，但在這樣的時候開口攆人，他還真是沒想到。

只是，打定注意絕對不會再放開的他，此時也只一個注意，那就是耍賴了。至於這酒，卻是要喝的。總不能姜芽喝了，他們卻不喝吧。但話可不會應著她說的，“姜芽——新年快樂！”一擡手，將酒喝了。

到是唐九，怔怔的看了會子酒，勾起一個魅惑人心的笑來，衝著姜芽舉了舉杯：“如你所願。”也一口將酒倒在嘴裡。不待杯子放穩，人已起身。衝著兩人又是一笑，拉開椅子便往外去。

直待他走到門口，才又轉身看著姜芽，“姜芽，你真狠心，當真就不留我？”

姜芽輕笑，一擺手：“好走，不送。”說起來，姜芽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竟就這樣乾脆的起身走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但總的來說，他走了，對她還是大有好處的。

畢竟兩個人呢，趕走一個是一個不是？

“你可知道，走出這個門，我們約定好的平靜，便不存在了？”

姜芽微怔，旋即想起當日，他第一次到這裡來吃飯時，她曾要求過，在她這裡吃一頓飯，便不許動手。便是較量也只能點到即止。一直以來，雖然他時時發瘋，常常在言語上毫不留情。但是，到底是沒再動手過，連較量都不曾過。

可是，一旦今天離開，那一切便都結束了……麼？

心中沒來由的不安，那不安讓姜芽一時怔忡起來，不知道該怎麼接什麼話。

“儘管來！”她未接話，到是許千帆開了口。他依舊靜坐在姜芽的身邊，再一次抓了她的手。只視線轉向唐九，如磐石，如巨盾，將唐九那如利箭一般的視線牢牢擋住。

只是，姜芽豈是會站在人後面的弱者，她的怔忡不過一刻，旋即便回了神。望著那個看起來一臉正常，實則滿眼都是欲待發泄的狂風暴雨的男人。“若這便是你要的，儘管來。”

她不是聖母，沒想過要感化什麼人。若這便是他想要的，那就來吧。她並不懼，從不懼！

“等著！”留下兩個字，那個人打開門，冒著風雪，留下一串腳印，很快消失。

“據說，這樣的天氣很反常呢！！”姜芽看著外面的風雪，突的開口。

許千帆擡手又給姜芽倒了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才緩緩開口：“何爲常？”

姜芽再次怔住，旋即意外的看向許千帆，沒想到這個人居然如此犀利，哪怕只有三個字，卻是將她給死死的堵住。

可不是，何爲常？天氣本無常，人心……向來是多變的，誰知道何樣才爲常？唐九算反常嗎？或者只是隨著時間而自然的變化。許千帆反常嗎？也只是日久生情罷了……

或者，其實是她的心——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