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離，我不棄（一）

“杜小姐，你可敢站到千帆的身邊？”姜芽問得雲淡風輕，只是眼神滿是戲謔和挑釁。“這個人的脾氣可不怎麼好，你是準備他心情不好了，你就躲得遠遠的麼？”

杜婉很想站過去，可是她不敢。

但凡知道許千帆生平的人都知道，他對於靠近他身邊的人是什麼樣的態度。莫說旁人，便是他的家人，他的父母兄弟，只要靠得近了，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小時候大家還會試著強行靠近，想要來個以毒攻毒。但打不過他的，會被他狠狠的打一頓。打得過他的，最後便是以他吐得一塌糊塗爲終結。

他們是他人親人，不是仇人。見他真的“無藥可救”了，便開始保持距離，一切以他的自在爲主。靠不靠近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親人能活得稍微開心些。

對親人如此，對杜婉這個外人……自然更是如此。

所以，對姜芽的挑釁，她哪怕再如何不甘，卻依舊不敢償試。她深知，如果她因爲靠近許千帆而被傷……那不會有任何人去追究許千帆的責任，一切都會被當成是她咎由自取。

她猶豫了，可是看著姜芽十分自在的站在那裡，笑得那麼自然得意。又讓她忍不住會想，也許許千帆的毛病已經好了，而姜芽不過是那個趕得特別巧的人。

爲了心中以爲的那個巧字，爲了坐在身邊的許家的這些長輩，爲了取得他們的贊同，她覺得，她有一試的必要。因此下一刻，她捏著拳，慢慢挺直脊背，直直的看向許千帆。“我敢。”

一聽她這話，姜芽立刻笑望了一眼許千帆。到是將杜婉高看了幾分……至少，她願意爲了這份“感情”努力一次不是？說起來，從見到杜婉的最開始，她對她的印象就沒好到哪去。不是因爲她纏著許千帆，而是因爲她覺得，如此纏著一個已經有了愛人的男人，實在有些掉價。

她向來覺得，人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博愛，而是自愛。如果連愛自己都做不到，又哪有能力去愛旁人。

可隨著接觸的多了，她覺得，這個人很有耐心。換個更好聽一些詞，杜婉很有毅力。雖然她的毅力使用的對象是她的男朋友讓她有些微不自在，可不得不說，許千帆的壞毛病，讓她在這段感情裡，超級有安全感。至少在身體上，這個男人是絕對不會背叛她的。所以，就算她偶爾不自在了，也從不在意。

可現在，她覺得這個女人，除了毅力外，還有勇氣。敢於挑戰許千帆的極限……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有勇氣的表現。所以，爲了尊重對手，她必須高看她一些。

因此，在她向許千帆走來時，她毫不客氣的掙開許千帆的手，離他五步之遙。

於是，就在姜芽爭開許千帆並逐步遠離他的同時，跟在許千帆身後的維字輩的人，立刻又一步步往外退去。他們不是害怕，只是從許千帆身上往外散的寒氣，又更陰寒了幾分，像他們這些普通人，還是離得遠一些的好，免得連血液都凍成冰塊。

杜婉在努力，可是，她比維字輩的人還不如，只走了三步，離許千帆還有最少十五步，便開始臉色蒼白，頭皮冒汗，渾身打顫了。彷彿四肢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哪裡還能上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