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蘭樞優雅的坐於牀上, 修長的手指輕撫著絲被,冰凝的俊臉上的雙眸厭惡之意加深。似乎在淡然的向木唐純宣告:你,不過如此。
木唐純每看一眼玖蘭樞, 心中的憤慨便加重一分。人都說, 愛到深處便是恨, 我是不是也到這一步了呢?“今天櫻花樹下, 你問我的目的是什麼。此刻, 我也想問你,你的目的是什麼?” 木唐純纖長的睫毛上翹,如墨般的雙瞳掃過上方, 似乎在思考什麼。“哦,讓我猜猜吧。是覺得我這樣的危險人物放在眼前監視比較安全?還是伺機趁我不注意喝乾我的血, 以增強自己復仇的力量?哼哼, 別說你了, 連我自己看著我流動著三千年的血液,都激動地不得了呢。這是——多巨大的一份力量呢?”
玖蘭樞微瞇雙眸, 顯然自己小看了眼前這個女人。“你都知道什麼?”
“是我該問偉大的樞殿下想要什麼纔對。” 木唐純撫摸著自己白皙脖頸動脈所在,瑩潤小巧的舌頭輕輕舔舐自己粉色的脣邊,香豔誘惑難擋。“喝了我的血就可以殺李士?還是——擁有更大的力量去保護那個你心中重要的人?”
木唐純顯然觸碰到玖蘭樞柔軟內心深處的那根底線,優姬。玖蘭樞扶額,暗紅的雙瞳涌動, 房間內外所有的玻璃製品隨之爆裂落地。木唐純聞聲冷笑, 不斷地給自己壯膽, 都是純血種, 切, 除了碎玻璃你還會幹什麼?
“你在威脅我?”
木唐純偷偷的深呼吸,儘量是自己不被玖蘭樞所散發的危險壓抑之氣所阻礙。嫣然淺笑道:“樞大人忘了?櫻花樹下, 您也威脅我了呢。”
玖蘭樞嘴角淺勾,冰冷的俊臉破冰,雙眸中多了許多淡然,“黑後要逃走了;閒,你似乎瞭解很多。” шωш● тт kān● CΟ
“一點點了,還沒傻到讓你利用。等等,黑後?你說我是黑後?”木唐純心中一凜,難道因爲我的出現改變計劃了?木唐純瞇著眼睛仔細觀察玖蘭樞沉寂的俊顏,這個男人美得可怕,心機也深得無底。
玖蘭樞扶額,眸中泄露出無邊的憂鬱,踱步到了門邊,轉頭,略微擔憂的看著木唐純,“但願你一直保持現在這個狀態。”
確認玖蘭樞走遠後,木唐純深深地舒一口氣,和他過招即使不被咬死也會累死。自己的大腦運轉顯然沒他快。木唐純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乾自己額頭不停冒出的冷汗。左思右想,最後從大衣櫃中拿出一個小皮箱,將自己的一些重要東西簡單收拾一下。木唐純從不覺得自己的心思過人,與城府第一的玖蘭樞過招,恐怕自己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離開,是最好的辦法。木唐純拿起皮箱準備跳窗逃走。
天色已近黃昏,窗外的櫻花隨著晚風的吹動不停地飄落,木唐純銳利的雙眸及時地抓住櫻花樹桿後揚起的幾縷銀髮。微微皺眉,拉上白紗簾,從銀髮的長度看,那是星煉;大概是玖蘭樞派他監視自己。那麼定然會有人監視一縷了,只怕自己一有動作,初中部的一縷就會有危險。木唐純將皮箱狠狠地甩回衣櫃,心中悔恨交加。
木唐純安靜的休息一會兒,試圖讓自己冷靜,從而理順自己穿越後的種種,眼皮漸漸下沉……木唐純再次醒來,揉揉眼睛,牀頭的時鐘指向兩點。木唐純揉揉凌亂的劉海,嘴角勾起壞笑,起身拿起桌上的電話“您好,是暗夜晚報麼?我有一個重大的內幕消息要爆料……”
第二日,黃昏。
身著白色校服的藍堂揉著惺忪的眼睛下樓,庸懶的坐在客廳沙發上,呆滯的看著酒杯中正在溶解的血液鎮定劑。心中不禁感慨,在夜間部每日的生活真是無聊啊,特別是愛耍小聰明愛鬧騰的純忙碌起來以後,日子越發的無聊起來。
女僕貝莎將今日新出的各類報紙整理疊好呈到茶幾上退下,此時一條架院曉等人穿戴整齊說笑著下樓。另一女僕麗莎則將新溶好的血液鎮定劑按份數擺放在茶幾上。一條瞥一眼沙發上一臉欠扁的藍堂,調笑道:“今天又是你最早啊,我沒記錯的話,藍堂以前最愛賴牀的,不到最後時刻不會起身。”
藍堂打一個打哈欠,斜眼鄙視的看著剛剛坐在自己身邊的一條,“是你們晚了纔對,我每天四點半都按時起牀。”
“噢?”架院曉看了一下手錶,“唔,可是現在才四點半。”
“嗯?怎麼會?”藍堂撲到架院曉的腿上,扯過他的手腕認真確認,手錶的指針確實是指向四點半沒錯,藍堂質疑道:“曉,你的表壞了吧?”
“不會,不會,怎麼會壞呢?這隻表是我去年送曉的生日禮物,可是世界頂級的鐘表大師純手工製作的哦,幾百年都不會偏差一秒。” 一條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笑得閃閃發光。
衆人看著一條,安靜三秒後……
“哇——一定是木唐純,哼,”藍堂英跳起指著二樓叫嚷。
“在說我麼?英?” 木唐純探出扎著馬尾的小腦袋,對著藍堂英嬉笑。“你不是總抱怨自己是遲到嘛?我就偷偷地去你房間把所有的種都調快二十分,諾,連客廳的大鐘我也調快了。我對你好吧,藍堂?”
“你——”藍堂英指著砰砰跳跳的木唐純不知說什麼好,虧自己剛剛念著她,真是好心被狗吃,哼。
Pang!莉磨手中的整盒巧克力棒掉地,衆人一愣,皆看向莉磨;能把最愛的東西丟到地上,必然是有驚人的事件發生。支葵湊上前去撿起遞給莉磨,眼睛瞟一眼莉磨腿上的報紙,pang!可憐的巧克力棒盒子再次掉地。
一條明媚的笑容中參雜了些許疑惑,“怎麼了嘛?”
莉磨看一眼木唐純,安靜一會,隨後纖細的手指指向自己剛剛翻看的燙金邊報紙。衆人大略一掃便知,這款獨有的華麗的報紙非血族晚報莫屬。一條皺眉,難道血族裡發生了什麼重大新聞?爲何自己之前一點都不曾知曉。
藍堂英一把抓起報紙,準備張開閱讀的嘴巴頓時卡住。架院曉好奇的擡眼看看,“噢?血族君王玖蘭樞殿下與木糖家族神秘千金秘密訂婚?”架院曉捂住嘴巴,衆人訝異之後,目光全部鎖定站在沙發旁的木唐純。
琉佳眼底蒙了一層怒氣,毫不客氣道:“純,這是怎麼回事?”
木唐純搶過報紙,某種展露出略微意外又稍顯驚喜的神色,心裡卻早已憤憤不平:這叫什麼題目啊?神秘千金秘密訂婚?標題重複了啊,沒有新意,讓她們起個雷人點的題目,要有萌點,萌點!就這水平?
一條晃動酒杯,淺淺的品一口杯中液體,微微皺眉。轉而對著木唐純微笑,“純,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麼?”
“大概知道吧,”木唐純無辜的望天,對手指。
衆人愣。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木唐純嘴角微微抽搐,猶豫不決,眸中帶著些許恐懼。
衆人驚。
“昨天,我,我出去散步。就是你表妹朱莉離開那會兒,後面,櫻花樹下遇見了樞大人,” 木唐純輕咬嘴脣,臉頰微紅,“我當時好亂,根本聽不懂樞大人在講什麼,然後樞大人就,就——”
“胡說,你是說樞大人對你?我不信。” 藍堂黑著臉叫嚷,雖然純是不錯的女孩,但是隻要想到高貴的樞大人會被另一個人佔有,心中就泛起酸意。
“我,”木唐純低頭,柔順的劉海擋住她狡黠的表情,整個人看起來頗爲委屈。
琉佳身形一僵,突然想起昨天,朱莉剛走,自己起身找樞大人,一不小心看見樞大人和純在櫻花樹下交疊的身影,那樣親密的距離,大概不是擁抱就是接吻。琉佳打從心底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可是,親眼所見。“我想純說的大概是事實。”
嗯?衆人驚訝的看著琉佳,她是最崇拜愛慕樞大人的,怎麼會認爲高高在上的樞大人對純,雖然純是挺優秀的,可是,衆人還是很難理解沉著冷靜的樞大人會對純一往情深。
琉佳掃過衆人,微微翹起下顎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幹嘛這麼看我?我也不想承認,但是那是事實,我親眼看見的。” 琉佳說話聲音越來越低,雙眸中透出難以遮掩的失望與哀傷。
衆人見目擊者出來證明,心下不得不信了八分,再回想往日樞大人對純的種種,便也覺得此事並非空穴來風。
一條無所謂的笑著,雙眸緊緊凝視著木唐純,探究的問道“那報紙的事兒是怎麼回事?”一條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件事若是放在半年前自己或許會全信。不過,最近這半年來,一條有認真觀察木唐純和玖蘭樞的行爲,根本沒說過一句話,似乎二人之間有什麼。雖然昨日自己親眼見玖蘭樞進純的房間,只是,當時樞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愛戀中的人;一條斷定這其中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