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跟前,我終於看清楚了,這是一個有別於其他石像的燈奴,之前剛上高臺的時候,也曾看見過燈奴,但那都是跪俑,而這一個則做成了一個妖嬈女子的造型,勻稱的五官,凸凹有致的身段,雙臂託至齊眉,雙手合攏作碗狀,火苗便在其中平穩燃燒著。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長明燈?”付穎在身後驚呼。
我心中冒出的也是這三個字,古往今來數千年,國內和國外都發現過長明燈,那是傳說中的一種可以點燃數千年不滅的燈火,而我們眼前竟然就有這麼一盞,付穎很好奇的伸手去觸摸這盞燈,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曾有傳說長明燈一經現世必然會非常詭異的毀滅,估計這一盞也保不住了。
但是另一件讓我們始料不及的事情在我們眼皮底下發生了,就在付穎的手觸摸到燈座的一剎那,忽然邊上“噗”的一聲,有一個火苗自動點燃了,緊接著,猶如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個火苗自動點燃並向著四周漫延,幾乎在頃刻之間便把整個空間給照亮了,站立在大道中央,我們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我們眼前看見的情景。
之前一直是舉著電筒,能看見的是眼前直徑不超過五米的範圍,而這一點亮,讓我們終於在一瞬間感受到了什麼叫氣勢恢宏:頭頂的空間異常寬廣,在這樣的環境下,用我們的肉眼幾乎無法判斷出由此到頂有多少距離,眼前的主道依然向前延伸,左右映入眼簾的是整齊的軍團,雖然知道是石雕,但是在光線映襯下,一種說不出的威壓撲面而來,藉著無限延展的燭火光影,我們看見了主道盡頭的一面牆,嚴格來說那不是簡單意義上的一面牆,巨大的立體浮雕呼之欲出,一個高大壯碩的武士屹立其中,雙目凝視上方,手中擎著一具強弓,這一刻,已拉至滿月,一支長長的箭矢架於其上,彷彿即將離弦,刺破蒼穹。左右兩邊,一撥衆人或聚或散,均作擡頭仰望狀,或驚訝、或含笑、或緊張、或作揖,各種表情在這冰冷的石像上被刻畫得惟妙惟肖。左右牆壁及頭頂上方,被雕刻成一個巨大的帳篷狀,金光閃亮,熠熠生輝,在光線的照射下,反射出金屬般的耀眼光澤。
恐懼早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我們滿眼的迷茫,熊二忽的發一聲喊,撒開腳丫子就向前跑,連帶著我和付穎也被他的奔放情緒感染,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熊二先一步衝到石壁跟前,像瘋了一般扒住牆壁使勁的用手摳著。
“熊二哥,你這是在幹什麼?”我們兩個都不明白他到底在抽什麼瘋。
“快過來”熊二扯開喉嚨衝我們喊“這面牆上的可都是金子啊,快過來幫忙。”
整面牆的金子,我不由得一愣,心中猛得也是一陣悸動,看著整整一面牆,我傻在當場,這得有多少啊。
正要擡腿往前衝,猛的腦子一機靈,之前在電影中經??匆姽拍够蜻z蹟中出現寶貝,但卻總有著各種各樣的機關消息等著送死的人,這地方雖說進來很不容易,但卻並不是絕路,憑什麼就能確定這金子上就沒有毒呢?
想到這裡,收住腳步,一把拉住邊上的付穎,看著眼前的熊二,付穎詫異的看這我,意思爲什麼不上去看看,我並沒有說什麼,在心底裡,我隱隱的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卑鄙。
熊二哼哧哼哧忙乎了半天,發現我們一直站著,並沒有湊上去幫他一起動手,也停了下來“怎麼了兄弟,一起動手啊,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金子啊。”
“我知道”我笑著給自己找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藉口“我只是在想,現在咱們纔剛剛到地頭,你幹嘛這麼急著刮牆上的金子啊,說白了,這裡頂多就是一層金粉,一會如果咱們找到了別的好東西,你現在做的這些不是白費力氣嗎?”
熊二一愣,一拍腦袋“也是,還是兄弟想的周全,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撿了芝麻掉了西瓜,我這是本末倒置啊?!?
我了個去,這貨還用上成語了。
擡頭仰望著拉弓搭箭的壯碩武士,心裡尋思著:如此恢弘的氣勢,絕不可能只是一個展示石頭雕像又或讓人憑弔的地方,這裡的某處一定埋藏著驚人的寶藏。
但是藏在哪了呢?
剛纔熊二在牆壁上一通折騰,動靜不可謂不大,但卻沒有出現任何變動,那麼牆壁上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我們的周圍是大量各式各樣的兵俑石像,難道會是在它們中間,回頭望了望這些石像,不禁頭皮有些發麻,這個量簡直太大了。
和付穎、熊二交流了一下我的想法,他們兩位也是一臉的無奈,三個人圍著石像一通亂竄,忙得上氣不接下氣,就差把周圍的石像磨出光來了,但卻一根手指頭也沒扳動,三個人癱坐在地上眼冒金星,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我真的想錯了?搞這麼玄奧的一個陣法卻居然只是一個石頭陣?!
說實話,到現在爲止,我依然打心眼裡不相信這裡只是一個石頭陣。
用胳膊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無奈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眼波流轉中,我忽然感覺到哪裡有不對,但是再看卻又似乎找不到,這種感覺真的不是一般的鬱悶。
兩隻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前方,一個一個人像在眼前猶如經歷X光照射一般,表情、動作、身形,無懈可擊,但是我剛纔分明感覺到什麼了啊。
最後的目光再以次落在了最明顯的壯碩武士身上,偉岸的身姿、堅毅的表情、微曲的前腿、張滿的強弓、金色的長箭……從頭到腳看下來,似乎也沒什麼?。?
慢著!有問題,我上上下下的仔細看著武士,忽然,我眼前一亮,爲什麼這支長箭不是和弓一起用石頭雕刻出來,而居然是金色的?
一個挺身站了起來,快步跑到武士的跟前,沒錯,這支箭真的和弓是分離的,即便上面已經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石粉,但卻依然能辨別出這是兩種東西。
我跳起來的同時,付穎和熊二也幾乎同時跟上了我,這一刻,他們兩位也看出了端倪,熊二屬於手快的那種,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的爪子已經搭在了那支金色長箭上面,一拎一拉,長箭居然被他拿了起來。
我想喝止他,已經來不及了,不知道是否會出現異動,我當即就是一個防衛的動作,耳邊並沒有聽見心中所想的機關啓動的聲音,難道真的是我神經過敏,鬆了口氣站直了身板,正想吐一口氣放鬆下來,誰曾想,腳下猛的一空,我的那個神啊,爲毛古人這麼喜歡坑啊,這不是坑爹嗎?這進到這裡纔多長時間,我都掉三回了,耳邊傳來了付穎和熊二的尖叫,好麼,三個全下來了,這就連救的人都沒有了。
腦子裡在罵娘,地心引力可沒停,隨著連續的撲通,我們三個重重的栽到了水裡,一股猶如極地一樣的冰寒瞬間席捲了我們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