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天好像在下雨,但卻好像下得很慢,剛纔一滴打在臉上,過了好長時間才又下了一滴?爲什麼感覺有點鹹鹹的,這是哪門子雨?
耳邊忽然傳來了抽泣聲,好像是個女孩的聲音,那麼熟悉,應該是我認識的人,她爲什麼要哭呢?
咦?誰在摸我的臉,那個誰,我們很熟嗎?不要摸我的臉!
擡手想把撫摸我臉的那隻手拿開,一陣鑽心的疼瞬間觸動全身,這一刻,竟然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我怎麼了,我在哪裡?
神智終於再次迴歸,用力睜開了眼睛。
周圍很昏暗,一把幾乎燃燒到柄的火把依然在茍延殘喘的燃燒著,眼前是個淚眼婆娑的女孩,仔細一打量,還好,我認識,是我的穎兒。
“羅毅~你終於醒啦~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見我終於睜開了眼睛,付穎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羅兄弟你怎麼樣?”這是熊二“我就知道我們羅兄弟命大福大,不會那麼容易掛掉的!”
“嗯!那個小羅哥,你還好嗎?”NND,是那個最不想見到的萬成。
費盡力氣,終於掙扎著擡起了我的右臂,好像沒斷。
輕輕的拍了拍付穎的後背,“好了好了,我沒事了!”
“你還說沒事,你都快摔散架了!”付穎嗚嗚咽咽的回答。
這當口熊二走了過來,一把托起我的後背,“怎麼樣羅兄弟,能坐得起來嗎?”
我試了試還行,這時,付穎也收出了眼淚,幫著熊二一起把我慢慢的扶起靠坐在石壁邊上,這一番用力,全身上下又一次痛得我齜牙咧嘴,好在感覺了一下,似乎只是傷筋,並沒有動骨,只要骨頭沒事就沒問題。
側臉看了看付穎,雖然很昏暗,卻依然感覺到眼袋腫腫的,不有得心中一熱,冷不丁的,透過付穎的臉頰,瞥見她身後有一個巨大的肉團,一個走樣的眼球狀物體此刻一動不動的癱在邊上,心中猛的一跳,這纔想到剛纔就是這個東西幾乎把我弄死。
見我眼光看向那裡,熊二馬上接上了話茬。
“這東西可害慘咱們了,虧得剛纔萬成從外面砸下一根大石柱,剛伸進來,正好這怪物卷著你翻江倒海的時候直接撞上,被我再補了幾刀,算是自己個把自己個給插死了”
怪不得之前我感覺好像被扔出去了,倒是這麼說來,還算是萬成救了我一會,少不得給萬成丟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他那邊也是識趣的點了點頭,並不言語。
低頭看了看自己和他們幾個,這回個個都像叫花子一樣,衣衫襤褸,身上被怪物和石壁磨蹭得一條一條的,估計能拆了直接做拖把了。
身體一動就是一陣難忍的疼痛,渾身上下少說也有十七八道傷口,不過大多數地方已經結痂了,萬成和付穎還好,熊二估計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之所以還沒躺下,想來應該和皮糙肉厚有關係。
“熊二哥,外面什麼情況,咱們有希望出去嗎?”,忽然想到出口的問題,馬上擡眼看向熊二。
“哦,光顧和你說話,把這茬給忘了,剛纔你還沒醒的時候,我出去探了探,這外面像是個老大老大的溶洞,離咱們這不遠,貌似有一條往上的路,看情形,我總覺著像有人走過的樣子,但就是沒想明白爲什麼咱這身底下是封住的,難不成別的地方還有路通到洞裡?”
好吧,只要有路就有希望。
身邊,付穎在幫我按摩揉捏著前胸後背的淤青腫脹部位,我拉過她,看向她原本受傷的手臂,一路撐到現在,居然有些小小的復原,真的是難爲她那小小的身板,居然這麼堅強。
這段時間,先是熊二,後是萬成,有人在邊上,即便是想做些親暱的動作亦是不能,這次出來真的是險象環生,幾乎是把命懸著度過的,有命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撫慰一下兩顆相愛的心。
好在,我們的心是相通的,一個凝望對視,便已知對方的心。
在地上靠坐了好一會,終於能漸漸的站起來,被付穎和熊二攙扶著活動了一陣,算是可以移動了,回頭再次看了看冰冷的怪物,心裡只是祈求,這之後的路還是平安一些吧,現在這光景,我們真的是再也經不起大的折騰。
一行四人陸續爬過了洞口,擡頭向前望去,幽暗中一時倒也看不出這個空間到底有多大,只是感覺說話確有回聲,應該熊二的話不假,左右顧盼中,忽然看見一段斷裂的石柱,付穎見我看向那邊,馬上說這就是剛纔砸斷的那一根柱子。
走到跟前,藉著已近根部的火把微弱的火光,我蹲下身子細細的打量著這根石柱,從斷裂面來看,大約有差不多25公分的直徑,心中忽然沒來由的打了個問號,回頭望了望萬成,他倒是一臉的坦然,看不出有什麼做作的地方,但是,這麼粗的石柱居然能夠砸斷,讓我一時之間有些無法理解,即便是人在危難時迸發出的爆發力,貌似也不應該如此恐怖啊?
再次望向斷裂面,片刻之後忽然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對,石柱中心差不多有20公分不到的直徑部分和外圍顯然不一樣,從折射面看過去竟然反射出猶如玻璃般的光澤,這怎麼可能?難道這裡又是水晶?但是如果是原生態水晶的話,應該是一大叢一大叢的啊,而且貌似水晶的外圍不可能有附著物的啊。
隨即把這想法和熊二他們一說,大家都感覺似乎真的有問題,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結果來,算了,還是先走吧,期望著能儘快的出去,擔心萬一火把燒完了,可能真就是兩眼一抹黑了,如果能出去,聯繫上殷教授帶上大部隊,不愁把這裡搞個水落石出,說實話,火把能堅持到現在,真的是奇蹟了。
互相攙扶著向熊二說的那個方位走過去,果然,離我們並不遠,但是一路過來,我又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現象,相隔十米不到就有一根和剛纔差不多樣子的石柱,並且大小粗細都很類似,這不由得讓人感覺到有問題,如果是自然生成的,怎麼可能出現如此規律的東西,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裡和之前那個洞窟一樣,同樣也是遠古人類甚至是更爲早期的智慧生物留下的遠古遺蹟,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不過是歲月的侵襲罷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真的應該走得通才是。
終於到了熊二提到的那個路口,一望之下,總算明白爲什麼熊二說這裡像是有人走過,一個不大的腔室,竟然有一個錘子向上的旋轉石梯一樣的通道,並不光潔平滑,但卻明顯可以看出是人爲留下的產物,至少是智慧生物留下的。
石梯非常的陡,是那種近乎直角的陡,能夠擱腳的地方非常的窄,需要把腳橫過來才能踏牢,好在我們摸索了半天,總算在靠壁的一面上方,發現了間隔的凹槽,想來應該是上下借力用的。
依然是熊二打頭,我和付穎在中間,萬成殿後,我回頭看了看萬成,他倒並沒有什麼不爽的表情,不過想想也是,要是我們不帶上他,他鐵定是掛在這裡面了。
這一會我也算是活動開了,身上的傷口雖然很痛,但是並不是不可忍受的那種,至少已經行動無礙了,在下方,託著付穎的身體,緩慢的向上行進,黑暗中無法辨別到底過去了多久,只知道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進食了,這一刻,大家都沒有說話,想來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期盼,那就是能早點走出這個空間,除了向上的腳步聲和喘息的聲音,便是肚子餓得咕咕叫的聲音。
就這麼向上攀爬了一段,忽然發現好像又不是完全垂直的樣子,很多時候感覺好像前行的方向是有坡度的,而且另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時不時的發生,總覺得整個通道隔一會就回微微的抖一下,這種感覺好像在哪裡碰到過,但是到底在哪裡又說不上來,難不成是地殼運動?
走走停停,滿腦子胡思亂想,雖然勞累和虛弱已經讓我們手腳痠軟,但是大家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即便是想停下來,在這個上不上下不下得地方,也沒有辦法停下來休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我們幾乎就要絕望的時候,忽然聽見熊二發出一聲大喊:“羅兄弟、嫂子,你們快看!”
猶如一劑強心針,我們猛的擡起頭,頓時,我感覺我的眼淚幾乎要流下來了,在我們頭頂遠處的上方,居然透出了一抹醉人的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