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的起始端背靠巨大的柱子,看不出通向哪裡,三個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終於還是由我邁開了第一步,腳步緩緩的踩下,似乎並沒有出現什麼讓人崩潰的事情,想來這條梯道如此隱秘,應該不會有太多的機關纔好。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隱隱傳來幾聲沉悶的撞擊聲,不由得讓我們一窒,驚恐的看向腳下,唯恐觸發了某種機關,等待良久,並未發現任何異樣,環顧四周,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妥,深吸一口氣,繼續下腳。
階梯並不很多,幾十級的樣子,一步入甬道,我忽然沒來由的感受到一種濃重古樸的氛圍,或許,我們是幾萬年來第一批進入到這裡的人類,塵封的空間在磷火般燃燒的火炬的掩映下,向我們展示了它本來的格局,甬道並不寬敞,似乎也只能容三人並排經過,往前延伸有五六十米的樣子,路的盡頭像是有什麼別的東西,只是目前距離尚遠,看不真切。
起初我們還是小心翼翼,但是走了一段也就放開了,左右兩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也看不到常見的壁畫一類的東西,完全是天然雕琢的洞壁,帶一點點弧度,但是感覺很平整,呈灰黑色的樣子。
幾十米的甬道轉瞬走到到頭+,眼前忽的感覺異常的空曠廣大,以我們剛纔走過的甬道出口爲中心,左右兩邊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個高大的石人雕刻,雖看不太真切,卻也感覺非常的壯碩孔武,呈圓形從左右兩邊分開向前,中間區域的直徑怕不會比上面的小,出口正面,有一個圓弧形的,有兩、三級石階的大平臺,平臺的正中,正對我們的是一塊巨大的石頭,高寬約莫有四五米的樣子。
這是什麼狀況,供一塊石頭?又或是反面有什麼碑刻,最好是出去的路線圖!
我知道我是在做夢。
回頭扶著付穎,熊二打頭,向石頭靠近,小心翼翼的轉到石頭的正面,這才發現竟是一張經過石刻打磨的座椅,並不精緻,卻是非常的寬大實在,唯獨讓人沒有心理準備的是,在石椅上,兩具身形高大的乾屍,相依的斜靠在上面,身上已無寸縷,想來,經過這無數的歲月,很多有形的東西也化作無形了。
藉著照亮空間的磷火炬,依稀能辨別出是一男一女,但是骨架卻比現在的人高大了很多,即便是乾屍形態,依然隱藏不住原有的威儀,想來古人每日都需征戰狩獵,若都如現代人一般無所事事,混吃等死,還如何能夠繁衍生息,所以強壯也是必然的。
左側的女屍環抱著右側的男屍,頭部斜靠在男屍的肩側,生前應該是情侶或夫妻,女乾屍的腰部周圍散落著一圈暗綠的石塊,拂去厚厚的積塵,仔細看過去,每一塊石頭中央都琢有細小的石眼,雖無法確認,但既然環在腰間,應該會是玉石一類的飾物,古往今來,飾品永遠都是女性的最愛,退一萬步講,即便不是,能夠留存幾萬年,那也是無價之寶啊。
小心的將石頭撿起,放入背後的破包中。
男屍的身上看不見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倒是身側地上,倒置著一樣奇怪的東西,通體烏黑,呈半圓狀,直徑應該有二十公分,中間是一段錐形的尖凸,既不像金屬,也不像石頭,比較不可思議的是,這東西上面竟然不沾一絲一毫的灰塵,就這麼斜斜的平置在地上,我很好奇的伸手去拿,卻哪知,手還未接觸到前方圓弧狀,就感覺到一陣割裂般的疼痛,心中不由得一驚,不會吧,難不成這是一件武器,能在尚未靠近就感受到疼痛感,是不是表示這就是傳說中,削鐵如泥上古神兵?
懷著激動而又狐疑的心態,反手到錐形處抓握,終於拿起,分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沉重,對著火炬的搖曳光線望去,一抹深藍從前端刃口泛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絕對是一柄傳說中的利器,將它平展在眼前,基本可以分辨出是一柄小型的斧狀武器,之所以之前沒有辨別出來,應該也是因爲年代久遠,握柄已化爲虛無了吧。
回眼看了看身側的熊二,這貨在這一刻也流露出驚訝的神色,顯然他也注意到了我手中的東西絕非凡品,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和熊二是同一類人,就我們而言,既然已經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方,可說是歷盡千辛萬苦,如果不帶出點東西並據爲己有,那絕對有對不起自己的意思。
反觀付穎,則更多的趨向於學術和研究,說白了就是擁有一顆敬業之心,在我們對神兵利器兩眼放光的時候,她在意的卻是這兩具乾屍。
乾屍皮膚微黑,面部已微有塌陷,按說這裡是天池的下方,應該會有水氣的侵入纔對,卻不知因何保存至今。
付穎觸摸著乾屍的肌膚,忽然輕微的“嗯”了一聲,我擔心有變,趕緊探手摸去,卻發現古屍竟然堅硬如鐵,想來隨著悠遠的歲月更替,這兩具古屍已經石化了。
站在古屍面前,付穎不斷的前後左右打量,並不時的舉起她那隻沒有受傷的手瞄著什麼,我心生好奇,湊上前去。
“穎兒,發現什麼了嗎?”我問道。
付穎瞟了我一眼,指著乾屍的正前方說道“羅毅,你覺得這條路會通到哪裡?”
“這是條路嗎?”我滿臉詫異,在我看來,這裡更像是一種祭祀場所,又或是集會的地方,頭頂是穹窿一般的存在,左右是巨大石像的環伺
疑惑的看了看付穎,我加快步子順著古屍的前方往前走了一段,很快到底,迎面是洞壁,看不出有通道出口的存在,用手拍打著內壁的左右,也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空洞的迴響。
何以見得這是條路?
“你看”付穎清了清喉嚨“按照他們坐的方向,並不像是在接受什麼禮儀或朝拜,更像是一種留守和送別,也只有他們的面前,會出現一條類似道路的路沿,所以我覺得,這應該是通向哪裡的一條路,很有可能就是一條逃生的路。”
“爲什麼他們不走?”熊二脫口而出,問出了一句我也想問的問題。
… …
這是一個付穎也回答不了的問題,就目前的情形,似乎這裡又是一條死路,心中的失望是免不了的,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往回走,邊走邊在腦子裡將前後順序快速的推演,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建造如此龐大複雜的機構,設置如此隱秘的機關,不就是爲了躲避嚴寒和指引遷徙嗎?爲什麼到頭來,我們看到的卻是一個龐大的空間和兩具乾屍,這個不合邏輯,既然這裡曾經是個起點,如果真如付穎所說,乾屍的前面是通道,那麼這個出口的啓動部分又隱藏在哪裡?
我們錯過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