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唐冰絮和喻欣稔,安瀾有說有笑的出門。
可走到一半,唐冰絮停住了。喻欣稔狐疑的走回去,“怎麼了冰絮?”
“她媽媽來了?!卑矠懻Z氣冰冷,目光死死盯住校門口的烏予琳。
喻欣稔怔了怔,猛回頭一看。果然,在校門外的烏予琳正狠狠的瞪著唐冰絮。
“死丫頭,你死到哪裡去了!”烏予琳暴跳如雷,這兩天都沒打到唐冰絮,她早就手癢難忍了。今晚上要是再不打到,她就要發瘋了!
怒吼的聲音使得周圍學生紛紛留意,烏予琳咬了咬牙,一把將唐冰絮拽過去,“好了,跟我回家!”
烏予琳故意死死抓住唐冰絮的小細胳膊,故意弄疼她。
唐冰絮卻強忍著不齜牙咧嘴,反而用力甩開,“我不回去?!?
烏予琳一呆,好半天緩不過來神。
唐冰絮竟然……當衆拒絕了她?
喻欣稔趁機快步上前,將唐冰絮拉到自己身旁。下一秒烏予琳瘋了似的大罵道:“你不回家你要去哪兒?你這個死丫頭,你到底要怎樣!趕緊跟我走,不然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打斷我的腿?”唐冰絮冷笑一聲,“有種你來試試?”
“你……”烏予琳徹底蒙圈了,一直以來唐冰絮都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平日裡不聲不響,就算被打被罵也是一聲不吭的承受著。
怎麼如今突然大變!變成了一隻渾身長滿刺的小刺蝟?
唐冰絮上前一步,周圍圍觀學生以及家長越來越多。唐冰絮毫不畏懼,反而內心無比興奮。
她目光炯炯的盯住烏予琳,“我的這雙眼睛就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你當時發瘋的戳瞎我的眼睛,我也不會下輩子一直身處黑暗中!”
衆人震驚萬分,安瀾和喻欣稔倒吸一口冷氣。
烏予琳整個傻住了,“孩子,小絮,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胡說八道?你從小到大一直虐待我,還說我胡說?我只要一報警,一跟別人說。你和那個混蛋老爹立馬合起夥來打我,而且更爲狠毒更爲瘋狂。你們從我出生開始就把我當成泄憤的工具,我身上的傷都是你們造成的!”
羣衆驚愕,連著看門大爺都嘴巴張的老大,好似聽到皇帝駕崩一樣震驚非常。
“天哪,竟然是這樣?”
“怎麼會呢?唐冰絮身上的傷都是爸媽打的?”
“這是虐待孩子,是犯罪?。 ?
“就是啊,這都什麼爸媽啊,應該讓派出所抓起來?!?
烏予琳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的,面對周圍羣衆的紛紛議論,面對身前將一切毫不留情抖摟出來的唐冰絮,她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一個玩具罷了,不過一個沙包罷了,有什麼資格說委屈?又有什麼資格抱怨和告狀!
她難道不怕嗎?她難道不怕回去之後會受更大的折磨嗎?
唐冰絮雖然看不見,但已然感受到了烏予琳的內心,她沉重急促的氣息明顯暴露出她此時怒不可遏的情緒。
唐冰絮也感受到了烏予琳內心的話語,她輕輕一笑,“你恐嚇我,不讓我報警,不讓我跟任何人說。因爲你知道我終究還會落到你這個親生母親手裡,到時候你會加倍的虐待我!”
衆人驚呼,烏予琳氣的心肝脾肺腎都疼。
“那是親媽啊!”
“天哪,竟然是親媽,有病吧?爲啥要虐待孩子???”
“簡直喪心病狂?。缶?!”
“你你你……你胡說些什麼東西!”烏予琳渾身哆嗦,顫抖著手指著唐冰絮,刻意壓低聲音道:“你個死丫頭敢這麼做,你不想活了是吧?你以爲你說出來就能逃離我的手掌心?呵呵呵呵,等到晚上看我跟你爸怎麼收拾你!”
僅僅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唐冰絮脣角微揚,露出一抹銳利的笑,“我已經不是原先那個我了。你覺得我還會傻傻的跟你回家嗎?”
烏予琳愣住,繼而咬牙切齒的道:“你不回家你還能去哪兒?露宿街頭嗎?別笑死人了死丫頭!”
“我露不露宿街頭我不知道,但首先你會離開家裡,去拘留所小住幾天。對了,還有那個混蛋老爹?!?
烏予琳身子一僵,腦子嗡嗡的響。她難以置信的後退幾步,目光落在唐冰絮右手緊握著的顯示通話中的110電話。
“死丫頭你!你敢報警!”
“一不做二不休。”唐冰絮話音未落,離著老遠就聽到警笛長鳴,直到在校門口停下,從裡面走出一胖一瘦兩個民警。
瞭解周圍情況,又跟目擊者取證一番,這就將烏予琳和唐冰絮一起帶走。
唐冰絮跟烏予琳分別坐在兩輛車裡,唐冰絮感受到車外喻欣稔和安瀾的心急不已。她微微一笑,打開車窗道:“沒事的,也該有個了斷了?!?
隨著唐冰絮話音落下,車子行駛而去。
喻欣稔愣愣的凝望著車子漸行漸遠,一瞬間的匪夷所思,難以置信感涌上心頭。
在她的認知裡,唐冰絮一直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孩。被人罵被人打被誰欺負了都不吭聲,也不告狀也不喊委屈,就是默默的承受著一切苦難。
她從不敢反抗,就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剛出生小貓咪。
第一次見她也是那樣,一個人獨來獨往,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關愛,生活無助。
但不知何時,這隻貓長大了,竟然伸出了鋒利的爪子,尖銳的牙齒。
她頭一回反抗,公然說出自己所承受的一切。
雖然這樣做是對的,但人渣爸媽頂多被關幾天,教導一番。最終還是會放回家,而這個可憐女孩也終究會落到父母手裡,更加受到比以往更慘烈的虐打。
喻欣稔一怔,猛地掏出手機一看:十一月二十九日……
“難道這也是註定好了的?因爲冰絮的反抗使得她爸媽震怒,以至於在一個月後……”喻欣稔緊握住雙拳。
一旁安瀾狐疑的看她,“想什麼呢?唐冰絮都被帶走了,要麼一起去看看?”
這句話一出,喻欣稔想也不想,一把拉起安瀾就劫了輛出粗車。
“跟上前面那輛警車。”
“???”
喻欣稔厲喝:“快跟上!”
司機連忙開車,安瀾目瞪口呆的看著喻欣稔。剛剛的口氣好可怕,簡直跟平日裡的她判若兩人,更跟吵著怕雪妖的她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