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逸蹲在地上,手上戴著乳膠手套,還拿了一個放大鏡,最後他在角落裡找到什麼東西,用鑷子夾了起來。
“是張紙?”唐冰絮走過去道。
楚君逸面不改色,“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一張紙條。”
“何解?”
楚君逸腹黑的笑笑,“紙上沒字,而紙條有字,你上學的時候沒傳過小紙條嗎?”說著,將燒的殘缺不全,又黃又黑的紙條放進自封袋,隨手遞給唐冰絮。
唐冰絮那個無語,接過自封袋往上貼了個標籤,“吧嗒”按開油筆,在上面寫上證物備註。
“殺了彪哥他們的人,應該和殺死丁暮、董心惠的不是同一個人吧?”
楚君逸繼續尋找著證物,唐冰絮將剛纔自己在董心惠死亡現場的發現說了一遍,道:“兇手不是要嫁禍給我,只是爲了自己能趁亂逃命。而當時負責監視我的兩個警員死在彪哥的手下,那是因爲彪哥以爲是我殺了他哥們的女人董心惠。也就是說彪哥和兇手毫無關係,現在彪哥死了,滅口的人……”
楚君逸手下頓了頓,道:“他們之所以被殺了滅口,是因爲我恢復了當時警員被殺的監控錄像。所以,殺了彪哥他們的人是怕我們找到彪哥帶去警局審訊之後,會將自己暴露出來。”
唐冰絮驚愕,“不會吧?難道彪哥當初去殺我不是爲了給他哥們的女人報仇,而是受人僱傭?”
“而且這個僱傭者,不是一般人。”楚君逸依舊笑著,但那笑容之中卻帶了幾分凌厲陰寒之氣,“彪哥不是一般街頭小混混,他跟當地的古惑仔有很深的關係,算是小黑\/社會了。如果殺他們的人很簡單,是黑\/道黑吃黑的話,那麼就直接殺了了事,還需要爆炸來毀滅證據嗎?”
唐冰絮點頭,黑\/社會大哥大向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別說在倉庫殺幾個人了,當街追人砍都不怕。
比如前兩的她自己,就是被這個彪哥率領一羣小弟滿街追。
所以不是黑吃黑,而是白吃黑?
說不定還是良民呢,所以纔要毀個徹底。
楚君逸收起放大鏡,目光鎖定遠處的廢舊大樓。
走過去之後,在二樓三樓轉了一圈,最後上到樓頂,目測了下遠處的倉庫,笑了一聲。
最後蹲下來尋找,在角落裡尋得一樣東西,仔細觀來,那是彈殼。
“85式狙擊步槍的彈殼。”遠處走來的宋九卿說道,並且拿著筆刷刷刷的在本上記著,最後還畫出個槍的圖。“想來兇手也不會拿著手槍直接衝進來,拋去彪哥不算,這裡還有四個彪形大漢。”
又在四處搜查一遍,安憶薇和江梓澤也依次審訊了附近的目擊證人,隨後唐冰絮上車,被衆人帶回了警局。
車裡本該跟來時一樣沉寂,但因爲有性格活潑的安憶薇在,此時的氣氛很好,對唐冰絮一番慰問之後,安憶薇雙手一攤,“反正那幫人說來說去就一句話:我什麼都不知道。”
“因爲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想。”宋九卿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在那裡斯文的寫字。
回到警局後,唐冰絮就被“拘留”審查。
雖然楚君逸送上了決定性的證據,但還是要仔細查證,現在唐冰絮屬於革職待審階段,所以接下來的一週她什麼都不能幹,只能苦等著上頭的工作。
終於在八天過後的星期二中午,唐冰絮終於被解放出來了。
江梓澤將她叫到辦公室,先是做了一切親切友好的疏導交談,又說了些什麼千萬別有心理負擔,等等等等影響今後工作的不良情緒。
這讓唐冰絮哭笑不得,最後江梓澤將她的警官證,手銬和手槍遞還給她,唐冰絮拿著就出去了。
回到那空著依舊的辦公桌旁,唐冰絮有著久違的感覺,剛忍不住要感嘆一番,門外安憶薇氣喘吁吁的跑回來道:“不好了,白面書生瘋了。”
宋九卿吃驚道:“什麼白面書生?”
“跟死者王東一起露營的那個大學生!小四眼的朋友。他在學校發瘋了,見到人就喊“殺人啦殺人啦”,現在老師和學生都亂套了。”
聽到這裡,江梓澤也從辦公室出來,“微微你和冰絮去一下。”
唐冰絮點頭,忙和安憶薇一前一後直奔白面書生所在的京都大學。
等到了大學操場的時候,那裡已經圍了一羣人旁觀,離著老遠就能聽到人羣中央那個白面書生的狼哭鬼嚎,他嘴裡嘟嘟囔囔的就是一句話:“殺人啦,殺人啦。”
唐冰絮和安憶薇到場,擠進師生人羣裡,一直架著白面書生的老師下意識一鬆手,白面書生頓時跌倒在地,一灘爛泥的連站都站不起來。
“這位同學,你怎麼了?”唐冰絮試探性的接近他,不料白面書生頓時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啊!”一聲跳起來,顫抖著手使勁揮舞,“別過來別過來,你走,你走!”
唐冰絮仔細凝望著白面書生,安憶薇緊皺眉頭,“搞什麼?”
唐冰絮道:“看來真的瘋了。”說著就朝安憶薇使了個眼色,安憶薇點頭,轉身對著衆人道:“都別看了,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散了散了。”
衆人面面相覷,想著這個“小學生”在這兒對他們指手畫腳的是什麼鬼?
但在老師的招呼下還是都各自離開了,最後等老師訊問唐冰絮的時候,唐冰絮一把拉扯住白面書生道:“別擔心,我帶你學生去醫院。”
說著,也不得老師反應什麼,唐冰絮就跟安憶薇合夥將白面書生拉上警車,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在車裡,白面書生還是渾身哆嗦的東看西看,好像有惡鬼跟著他似的到處亂瞄。
安憶薇不慌不忙的吃著小零食,從後視鏡看坐在後座神經兮兮的白面書生,不禁冷笑道:“還裝?快給我老實坐好了。”
白面書生怔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看著安憶薇。
安憶薇冷哼一聲,“要麼去醫院給你打針鎮定劑,讓你睡上個七天七夜。要麼跟我回警局,我請你喝咖啡。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