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歌這句話剛問出來,便再一次被席墨年堵在了喉間。
緊接著他將她攔腰抱起,穿過船艙,走進(jìn)了房間。
將她平放在大牀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猛烈攻勢。
第二天,當(dāng)葉笙歌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
下意識的摸了摸旁邊的位置,那裡早就已經(jīng)沒有人了。
房間裡窗戶關(guān)著,隱約還漂浮著纏綿的味道。
葉笙歌突然覺得有一些噁心,乾嘔了兩下,什麼也沒嘔出來,只好又躺下,愣愣的看著天花板。
好一會兒,有服務(wù)生在外面敲門,“少夫人,您醒了嗎?三少請您一起去用餐。”
“哦!”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又躺了一會兒,葉笙歌才起牀換衣服。
船艙外的甲板上,席墨年看見她出來,衝她招了招手,“過來。”
葉笙歌走過去,被他順手拉住按在腿上坐下,“快吃飯,吃完飯去帶你去個好地方?!?
葉笙歌一愣,興致缺缺的點了點頭。
席墨年又道,“不是一直惦記著岸邊那棟房子嗎?”
葉笙歌這纔回過神來,意識到席墨年是同意他把月下笙歌恢復(fù)起來,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
席墨年見狀不由的嗔了一句,“沒良心的。”
葉笙歌想了想,伸手夾了一塊肉放進(jìn)席墨年碗裡。
席墨年沒吃,反倒是將她的頭按過來,在她脣上啄了一口,“獎勵我這個就夠了!”
葉笙歌看了一眼旁邊的服務(wù)生,紅著臉將他推開。
飯畢,船員已開始返航。
等他們回到青城的時候,盛榮已經(jīng)在岸邊等候,看見他們過來,他走過來彙報道,“三少,一切都安排好了?!?
席墨年點了點頭,回頭牽住了葉笙歌的手。
“走吧!”
月下笙歌是葉笙歌的父親還在的時候,創(chuàng)建的連鎖酒店。
輝煌的時候,曾經(jīng)在國內(nèi),十幾個省市都有連鎖店。
後來在葉笙歌的父親去世之後,酒店慢慢敗落,最後只剩下了青城的三家。
席墨年帶著葉笙歌來到了位於青城市中心的月下笙歌,這裡曾經(jīng)是月下笙歌的起點,此刻卻只剩下了孤寂的空房子留在那裡。
推開門走進(jìn)去。裡面的東西一片狼藉,一些玻璃也被打碎了。
葉笙歌突然想起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那時候還是這家店剛開業(yè)的時候,到處都擺著鮮花,地上是鮮豔的綵帶。
在一個七歲的孩子眼中,這裡美得像一個童話世界。
爸爸說這是送給她的禮物,將來等她出嫁了,這個也會陪嫁給她。
只是一轉(zhuǎn)眼,物是人非。
身後席墨年牽住她的手,葉笙歌往前走了一步,佯裝去觸摸桌上的擺件,鬆開了他道,“謝謝你!”
“謝什麼?這本來就是你的,既然你想要開起來,那就開起來吧?!?
說罷,席墨年衝著外面喊了一聲,“盛榮,叫你安排的工人來了嗎?儘快把這裡收拾出來?!?
盛榮應(yīng)聲點頭,出去安排了。
席墨年這才道,“我有一些急事要去處理一下,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有什麼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比~笙歌道。
“那好,到家了打我電話。”說罷,席墨年轉(zhuǎn)身出去了。
葉笙歌又環(huán)視了一圈店鋪,才擡步出去。
在路邊打了一輛車,她低聲道,“麻煩去療養(yǎng)院?!?
韓萍從醫(yī)院出來之後,便被送到了療養(yǎng)院裡,葉笙歌請了一個專門的人看護(hù)她。
葉笙歌到的時候,看護(hù)正準(zhǔn)備幫她擦身子。葉笙歌直接接過毛巾,“我來吧。辛苦你了。”
看護(hù)忙搖了搖頭,“應(yīng)該的?!?
葉笙歌聞言,也沒有再說什麼,兩人一起動手幫韓萍擦好了身子,護(hù)理便收拾著盆出去了。
葉笙歌這纔在牀邊坐下來,低低的叫了一聲,“媽,我來看你了?!?
牀上的韓萍依然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葉笙歌伸手拉住她的手。
“今天我拿回了月下笙歌的第一個店鋪,很快就可以開業(yè)了。雖然只是第一個,但是我一定會好好的打理,等它慢慢好起來,我就可以把以前的那些店鋪全部都買回來?!?
病房寂靜,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在迴盪。
葉笙歌說完,彎了彎脣角。
以前,她也經(jīng)常會跟家裡人分享一些她的喜悅。每次說完之後。奶奶和爸爸總是會無條件的附和她,而韓萍,每次都是負(fù)責(zé)在她被誇獎的暈頭轉(zhuǎn)向的時候,負(fù)責(zé)將她點醒。
可如今,不管是好的壞的,她再也沒有人可以分享,也沒有人可以給她忠告了。
又坐了一會兒,葉笙歌才起身離開。
等她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了。擡手打開燈,沙發(fā)上席墨年坐在那裡,臉色陰沉的看著她。
“去哪了?”
葉笙歌一愣,旋即道,“沒去哪,就在附近逛了逛。”
席墨年挑了挑眉,一把將她拉過來反手壓在沙發(fā)上。
來不及驚呼,席墨年已經(jīng)用力的在她的脣上咬了一口。
葉笙歌吃痛,嘶了一聲。
“說謊,重新說!”
葉笙歌微微垂眸,“去療養(yǎng)院了,我把媽安排在那裡?!?
說罷,席墨年的臉色更難看了。
如果說席墨年第一恨的人是葉笙歌的話,第二個應(yīng)該就是韓萍了。
當(dāng)年韓萍爲(wèi)了把他們兩個拆散,甚至不惜在他們出了事故的時候,丟下席墨年一個人,見死不救。
後來他失去了記憶,大抵也和那次的事故,沒有得到及時的救助有關(guān)。
所以葉笙歌纔不敢說他是去看韓萍了。
想到這裡,她低下頭,不敢看席墨年的眼睛。
“爲(wèi)什麼不接電話?”他問。
“嗯?”葉笙歌本以爲(wèi)他一定會生氣的,豈料他竟然沒有,忙搖了搖頭,“大概是沒電了吧?”
“不乖!”席墨年說完,忽而將頭壓下來,枕在她的頸窩裡。
好一會兒他才道,“下次再有這種情況,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他又在葉笙歌的鎖骨上咬了一口,才起身開始整理衣服。
“你要出去嗎?”葉笙歌起身問道。
“回一趟老宅,今晚不會回來了,你早點休息?!?
葉笙歌忙跟上去,送他出門。直到他的車子走遠(yuǎn)了,她才鬆一口氣。
身後有人喚道,“少夫人,你想吃點什麼?”
葉笙歌被嚇了一跳,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家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見她疑惑,那人道,“我叫易玲,是三少讓我過來照顧您的!”
照顧?應(yīng)該說是監(jiān)視吧?思及此,葉笙歌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哦!我不餓,你自己一個人吃吧?!?
“可是少夫人,三少走的時候跟我說,叫我一定看你吃晚餐……”
聞言,葉笙歌蹙了蹙眉,“算了,你隨便煮點粥吧。”
聞言,易玲忙去準(zhǔn)備去了。
……
席家,年怡慧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牀邊是席淑媛低聲的哭泣著。
看見席墨年進(jìn)來,她忙迎上來道,“哥,你可回來了,我好害怕?!?
說著,她就要往席墨年身前湊,席墨年伸手堪堪扶住了她,“發(fā)生了什麼事?”
“媽病了,病的很嚴(yán)重!”
“叫醫(yī)生看了嗎?”
“看了,醫(yī)生說她心臟出了很大的問題,一定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不能再受刺激了!”
聞言,席墨年蹙了蹙眉。
牀上,年怡慧醒來,虛弱地叫了一聲席墨年,“墨年,你回來了?”
席墨年上前在病牀前坐下。“什麼時候得的病?怎麼沒有告訴我。”
“跟你說有什麼用?”年怡慧有些滄桑的說道,“人老了,總有一天要走到這一步的,我最不放心的人是你呀,傳世集團(tuán)那麼大一個場子鋪在那裡,你從小身體又不好,我真是擔(dān)心?!?
“好了。不要說這些了,您好好休息!”
席墨年說罷,叫道,“盛榮,去把秦主任請來。”
身後,席淑媛忙道,“哥,媽生病了,你不在家多住幾天嗎?她平時最看中的就是你,如果你在家的話,她的心情好一點,病也好得快一點啊?!?
聞言,席墨年點了點頭,“嗯?!?
席淑媛這才笑了,看向趙管家道。“還不快去叫廚房多做幾個,我哥喜歡吃的菜?”
晚上。盛榮將公司需要處理的文件都拿到了老宅這邊。席墨年處理完事務(wù)之後,躺在牀上好一會兒也沒睡著。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給葉笙歌打了個電話。
響了好幾聲,那端才接起來,緊接著便傳來小女人有些慵懶的聲音,“嗯?”
席墨年聽的深眸一?,旋即道,“睡了?”
那端沉?了片刻,才意識到電話,是他打來的,忙小心翼翼道,“嗯!”
“沒心沒肺的狐貍!”席墨年忍不住的斥了一聲。
他在這邊睡不著,她倒睡得香。
這話說的突然,葉笙歌在那端茫然了好一會兒才道,“哦!”
這迷糊樣,直接把席墨年氣的牙癢癢!好一會兒,他纔不悅道,“睡吧!”
“好的!”這次,葉笙歌回答的非常的乾脆利落,等席墨年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
聽著電話裡佔線的聲音,席墨年不禁咬了咬牙,低吼一聲,“葉笙歌!”
話剛落音,門外突然傳來劇烈的敲門聲,“三少,夫人不好了,您趕緊來看看吧!”
……
葉笙歌睡得很好,一覺到天明。
早上,易玲給她準(zhǔn)備了十分豐盛的早餐。
將她安頓好之後,易玲便說要出去買菜。
葉笙歌一個三明治還沒吃完,門外便有人敲門。以爲(wèi)是易玲忘記帶什麼東西,她便跑過去打開門!
上次那幾個把她帶走的警察,再一次出現(xiàn)在門外。
不等葉笙歌反應(yīng)過來,他們便拿出來通知函,“葉小姐,關(guān)於你涉嫌一起蓄謀車禍?zhǔn)录?,今天開庭,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葉笙歌一愣,“不是三日後纔開庭嗎?”
爲(wèi)首的警察有些不耐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後的兩人,便道,“改時間了!”
說完,兩人一擁而上,將葉笙歌拉上了車!
一路上,葉笙歌反覆詢問,“爲(wèi)什麼會跟改時間?爲(wèi)什麼沒有提前通知?”
開始,沒有人迴應(yīng)她。後來她問的多了。爲(wèi)首的那個警察嗤笑一聲,“你說是爲(wèi)什麼?你問我,我去問誰?這種事還需要多問嗎?無外乎就是有人希望提前,這個你心裡有數(shù)!”
有數(shù)?葉笙歌搖了搖頭,“我不同意,我不同意開庭,我的律師都還沒有來……”
這一次,不管她怎麼鬧騰,那幾人卻再也不理她了。
一個小時之後,葉笙歌被押上了法庭,律師開始宣讀她的所有罪狀。每一條,都是那麼的斬釘截鐵,饒是她早就已經(jīng)聽過一次,卻還是心驚不已,
怔愣間,律師已經(jīng)宣讀完畢。將手裡的證詞以及證據(jù)提交給法官。
那些證詞和證據(jù)上面全部都有她的親筆簽字。
當(dāng)初她爲(wèi)了還清對席墨年當(dāng)年的傷害,已經(jīng)?認(rèn)下了所有罪行。
那個時候,她是真的想一報還一報的。
可她沒有想到,她想還,但別人卻不想只得到那麼多。
起立,本庭現(xiàn)在開始宣判……
法官的話在諾大空曠的法庭裡一圈一圈的飄蕩著。
葉笙歌怔怔的看著法官開開合合的嘴,腦海中是奶奶流血的臉,媽媽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樣子。
不,她不能就這麼被定罪,她不能坐牢!忽而站起身就要往外衝,身後的庭警見狀,忙上前按住她。
可是她力氣大得驚人,拼命的掙扎,庭警旋即動用了警棍,劈頭蓋臉的打下來。
腦袋嗡的一聲,葉笙歌突然間瞪大了眼睛。人羣中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那不是別人,是趙管家。
雖然她帶了僞裝,可是在席家,趙管家是和她接觸最多的人,她還是清楚的認(rèn)出來了。一切都清晰了,怪不得昨天席墨年突然被叫走,怪不得今早易玲一走,警察就出現(xiàn)了。
果然,蕭謹(jǐn)言有句話說的對,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大部分巧合都是有人刻意爲(wèi)之,比如這次,在比如媽和奶奶車禍那次……
想到這裡,葉笙歌突然心裡升起了巨大的恐懼。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那媽和奶奶的事故,便不是意外。
意識漸漸模糊,法庭的大門突然被人重重的推開。
陽光傾瀉進(jìn)來。葉笙歌忍不住瞇了瞇眼睛,一個頎長的聲音緩緩的走了進(jìn)來,隨著他慢慢走近,他的臉漸漸清晰,帶著憤怒和冷峻。
葉笙歌忽而綻起一個微笑,“席墨年,你來帶我回去了嗎?”
席墨年沒有回答,卻徑直朝她走來。耳邊法槌咚咚作響,法官氣急敗壞的喊,“庭警,還不把他帶出去!”
庭警頓時放開葉笙歌,一擁而上。席墨年身後的盛榮一擡手,跟庭警糾纏住了。
而席墨年在身後的喧譁中芝蘭玉樹的走過來,彎腰將她抱起,大步朝著門外的陽光走過去。
很快盛榮也出來了,身上沒有一點狼狽。他徑直走到車前道?!叭?,都解決好了?!?
“問清楚沒有,是誰安排的提前開庭?”
盛榮搖了搖頭,“他們不肯說?!闭f罷,他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但看了一眼席墨年懷中的葉笙歌,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醫(yī)院裡,包紮完傷口,席淑媛便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看見葉笙歌,她驚呼一聲,“這是怎麼弄的?”
葉笙歌和席墨年都沒說話,她便將話題轉(zhuǎn)開向醫(yī)生,“怎麼樣?這傷口不嚴(yán)重吧?”
醫(yī)生耐心的解釋了沒有大礙之類的,便出去了。
葉笙歌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不過雖然醫(yī)生說沒有大礙,也不能不重視。要不嫂子你搬回來住吧?家裡傭人多,也可以照顧好你。”
“好??!”葉笙歌從善如流的應(yīng)了。
聞言,席墨年也有些意外。不過,既然她同意了,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席淑媛本來只是想說句客套話,現(xiàn)下整個人像是吃了蒼蠅一樣,但她一向善於僞裝,只片刻便恢復(fù)了自然。
“那嫂子你好好休息,等趙管家回來我就叫她回去安排。”
葉笙歌想起在法庭看見的那個人,不由得垂眸,悶悶的道,“好啊。”
兩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席淑媛才突然道。“看我,把正事忘了?!闭f完,她看向席墨年,“哥,媽醒過來了,叫你過去。”
“那你去吧!”葉笙歌很是善解人意的說道,“我在這裡等你?!?
席墨年應(yīng)了一聲,開門出去。
席淑媛轉(zhuǎn)身也跟著出去,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她還是回頭看了葉笙歌一眼。葉笙歌正衝著她笑,那笑容乍一看有些詭異。
嚇的她渾身一個激靈,可再仔細(xì)看,便又沒什麼了。
下午,葉笙歌便出院了。
臨走之前她去看了一下年怡慧,年怡慧看起來已經(jīng)好多了,但還是不太待見她。
大概是席淑媛跟她說過自己回來了,她倒是沒有很驚訝,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葉笙歌自顧自的走過去,落落大方的叫了一聲?!胺蛉??!?
“出去!”年怡慧很是強(qiáng)硬,不過說完,看見席墨年臉色不太好,便也沒有再做的很過分。
葉笙歌也不生氣,看見桌上的水果,拿起來認(rèn)真的給她剝了一個,遞到她的面前。
“您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年怡慧蹙了蹙眉,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忙又?了臉,“你要去哪裡?”
“哦,回席家?!比~笙歌說罷,自顧自的將手裡的橘子放在了托盤裡。“還是淑媛想的周到,說回席家那邊,比較有利於養(yǎng)傷?!?
年怡慧聞言,不悅的瞥了席淑媛一眼。席淑媛嚇了一跳,卻不敢吭聲。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是從孤兒院裡收養(yǎng)來的,所以從小她就小心翼翼的,對每一個人都察言觀色。
雖然席家的人對她都還不錯,可是她知道,一旦涉及到利益,沒有誰會真的對你好。
葉笙歌見目的達(dá)到了,便又寒暄了兩句,離開了。
病房的門一關(guān)上,便聽見砰地一聲,有杯盞落地的聲音。再然後就是席淑媛小聲的解釋,葉笙歌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了。
回到車上,席墨年一把將葉笙歌按住,抵在椅子的靠背上,聲線沉厚道,“別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上次連城去接你,你不回來。後來卻自己跑回來,你說說,是爲(wèi)什麼?”
“那你說是爲(wèi)什麼?”葉笙歌道。
“你想報仇?”席墨年微微勾起脣角,彷彿這是個笑話。
“沒有,我哪裡能算的過你?”葉笙歌垂眸看著席墨年的下巴,因爲(wèi)這個動作,她頭髮裡面的傷痕便露了出來,紅紅的,很是恐怖。
席墨年看了片刻,才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頭髮,眼睛裡有一閃而逝的憐惜,“以後不準(zhǔn)跟媽這麼說話?!?
“好!”葉笙歌悶悶的應(yīng)道。
說罷,席墨年將她放開,又?jǐn)E手過去,親手幫她扣好安全帶才道。“你先回去,家裡的事情我已經(jīng)提前交人安排好了,晚上見。”
葉笙歌抿脣一笑,衝他揮了揮手。不多時,車子便開到了席家的門外。
趙管家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看不出情緒。一如她第一次進(jìn)入席家大門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自己下的車,這一次她坐著沒動。
盛榮是個冷漠的,見狀也不動彈,於是車子便一直停在那裡,沒人下車。
良久,趙管家終於忍不住了,叫了一個傭人上前,幫她打開了車門。
等葉笙歌走到門口,趙管家才道,“您的東西三少已經(jīng)叫人幫您搬到了笙?閣。夫人說,如果沒什麼事,你就直接過去吧?!?
葉笙歌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馬上離開。她就那樣站在趙管家對面看了好一會兒,將趙管家心裡看的毛毛的,纔開口。
“趙管家來席家很多年了吧?”
趙管家雖然不待見她,但是席家對於規(guī)矩什麼的要求很嚴(yán)格,她也不敢太放肆,便有些僵硬的道,“快三十年了?!?
“那可真是太久了,是元老級別的人了,辛苦你了。”
葉笙歌撂下這麼句沒頭沒腦的話,才轉(zhuǎn)身朝著笙?閣那邊去。
身後,趙管家擡頭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這位少夫人回來之後,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笙?閣她是知道的,是席墨年的私人領(lǐng)地。在席家這棟別墅區(qū)的最裡面位置。門外緊鄰花圃,不管是風(fēng)景還是空氣都特別好。
盛榮將她送回那裡,便離開了。傭人們在幫她整理東西,她便一個人走到門外的鞦韆上坐了下來。
今天的天氣不錯,藍(lán)天白雲(yún),映襯著鮮花綠地,很是美好。葉笙歌坐了一會兒,便開始昏昏欲睡了。
席墨年一回來,就看見鮮花深處的鞦韆架上,葉笙歌靠在那裡睡著了。她身上穿著白裙,隨著風(fēng)裙襬輕揚(yáng),美的如同一幅畫。
看了一會兒,他走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晚上,年怡慧也從醫(yī)院裡回來了,席淑媛全程小心翼翼的扶住她,彷彿下一刻,她就會暈倒似得。
葉笙歌一改之前對她唯唯諾諾的樣子,大方的走過來問了聲好,年怡慧見狀,真的要倒下去了。
還好,席淑媛扶的快,纔沒有讓她真的倒下去。
晚上,年怡慧和席淑媛都沒下來吃飯,葉笙歌也不管她們,問候了兩句就過去了。
翌日,盛榮來回復(fù),說之前幫忙整理的月下笙歌門店已經(jīng)全部整理完畢。
當(dāng)時葉笙歌正在席墨年的書房裡當(dāng)模特給席墨年畫畫,隻眼珠子轉(zhuǎn)了下,笑著道了謝。
盛榮向來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也沒說什麼。
席墨年被她的眼波流轉(zhuǎn)惹的心神一動,便問道,“你打算怎麼安排?”
“還沒想好。我又不懂這些,不如你幫我想想。”
席墨年嗔怪的說了句,“真笨?!辈贿^眼底的笑容不減。
想罷,他轉(zhuǎn)向盛榮道,“前期的準(zhǔn)備工作你去安排吧,需要挑選東西的時候,再讓少夫人去決定?!?
“那不行!”葉笙歌頓時立起身來,“盛榮準(zhǔn)備的又不是我的,我要自己去。等開業(yè)那天,你幫我多叫幾個朋友過來就好?!?
“這纔是你打的如意算盤吧?小狐貍!”
葉笙歌微微一笑,“我那不是怕沒人丟你的面子嘛?!?
……
從席墨年書房出來,葉笙歌想了想,撥通了一個電話?!昂镁貌灰姡黄鸷葌€咖啡吧!”
三十分鐘後,郝甜趕到,兩人面對面坐下。但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還是郝甜最先打破了僵局,“真沒想到,我們還有一起喝咖啡的機(jī)會?!?
葉笙歌抿脣一笑,將咖啡推過去,“藍(lán)山,我已經(jīng)幫你點好了?!焙绿瘘c了點頭,有些欣慰,畢竟幾十年的感情也不是白來的。
拿起勺子攪了攪,她抿了一口,眼睛頓時瞇成了一條縫,“還是以前的味道?!?
葉笙歌也笑了,對,還是以前的味道。
見她笑了,郝甜忽而有些感動,“笙歌,你還願意信我?”
“怎麼不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是唯一的朋友。除了席墨年,我還有更多的秘密在你的手裡,但是你並沒有說出去。”
“笙歌,別這麼說,你這麼一說,我更加無地自容了?!?
“我是說真的,謝謝你!”葉笙歌道,“你在醫(yī)院裡說的話,我全部都聽到了。你說得對,我沒有資格躺在那裡。”
葉家最近的變故,郝甜作爲(wèi)曾經(jīng)的好友怎麼會不知道?剛纔一看見她,她就發(fā)現(xiàn)了,她瘦得厲害。
只是,她不敢提起,所以才心照不宣的不去提起?,F(xiàn)在聽她自己提起來了,她也有些傷感。
“伯母現(xiàn)在……”
“在療養(yǎng)院,再也不會罵我了。”說罷,她輕聲一笑,笑的郝甜整顆心都酸澀了起來。
“笙歌……”郝甜擡手握住了她瘦骨嶙峋的手,“那你呢?我聽說你那個案子,席墨年已經(jīng)幫你銷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回席家了?!比~笙歌淡淡的道。
“什麼?”郝甜一愣,“你怎麼還回去?席家把你害成這樣,要不是他們,或許伯母和奶奶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到底……”
說到這裡,她突然噤聲,驚慌的壓低了聲音,“你想……你想報仇?”
葉笙歌沒有辯解,算是?認(rèn)了。
郝甜忙拉住了她的手,“你怎麼鬥得過席家?不行,你不能去做這些事情。而且,而且席墨年他其實對你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在醫(yī)院的時候,就是他找到了我。我覺得他……”
郝甜十分的激動,一時間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總之,你不能去做這個,太危險了。”
“郝甜!”葉笙歌按住了她的手?!拔乙呀?jīng)沒有回頭路了?!?
“笙歌……”郝甜呆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可以幫你做什麼?”
“幫我去打理月下笙歌吧,除了你,我無法相信其他人了。”葉笙歌道。
“好,我一定好好幫你把月下笙歌看好?!焙绿鹫J(rèn)真的說道,“那你呢?”
“我……”葉笙歌微微一笑,“我當(dāng)然要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
郝甜見她這麼堅定,也知道勸她沒有用了,便也不再勸。兩人就著月下笙歌開業(yè)的事情又聊了一會兒。
臨走的時候,郝甜纔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靶∏锬兀俊?
提起這個,葉笙歌的心情便一下子失落了下去。小秋是她的兒子,她豈能不擔(dān)心?
在韓萍和奶奶出事之後的第一時候,她便去想辦法找他??墒琼n萍當(dāng)時爲(wèi)了讓她死心,把小秋給送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就連任何聯(lián)繫方式都沒留下過。
她也找了所有可能和韓萍認(rèn)識的朋友打聽了,也沒有小秋的下落,小秋就這樣消失了。
“都是我不好,當(dāng)時我要是不肯把小秋交給伯母,就不會這樣了?!焙绿鹗轴峄冢菜闶强粗∏蜷L大的了,葉笙歌不在家的時候都是她在照顧小秋。
當(dāng)時韓萍來要,她也是死都不肯給的。但是韓萍怎麼也是小秋的奶奶,人又比較彪悍,她也是沒辦法才交了出去。
“算了,都過去了?,F(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想辦法找回小秋?!比~笙歌的道。
“可是茫茫人海,去哪裡找呢?我們又不能報警,還要瞞著別人……”說到這裡,郝甜突然愣了一下,整個人露出了十分驚恐的表情。
“怎麼了?”葉笙歌被她嚇了一跳,忙問道。
“是席墨年?席墨年把小秋帶走了?!?
感謝好多鑽石啊~是哪個鑽石大戶,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