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章 佟麟閣的感慨

爲了避免北上的西北軍與平綏路一帶晉綏軍與中央軍一部夾擊攻打平津的日軍。日軍先發制人的利用空中火力的優勢，趁著晉綏軍與湯恩伯，衛立煌的中央軍增援不及時的機會，率先派出勁旅第5師團攻打張家口，南口要地。

“雖然晉綏軍，中央軍暫時跟我們尿不到一個壺裡去，不過張家口，南口一下，不僅綏遠直接暴露在日軍兵鋒之下，察哈爾被日軍隔絕在北。同時日軍亦隨時可揮兵攻打晉北地區。所以也不用擔心此時晉綏軍與中央軍不用命。雖然日軍華北派遣軍，我們西北軍承擔了大部分的攻擊，但現在有晉綏軍一夥幫忙分攤些火力，這次作戰，我們也能輕鬆一點。”

“隨著日軍兵力鋪開，現在日軍在北方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一路攻佔張家口，南口，襲捲察綏。爲進攻山西作準備。一路通過平津作戰攻佔平津，然後延津浦，平漢路南下，攻略整個華北地區。平津地勢平坦，所依仗者無非日軍不想將北平與天津兩地打爛。我方亦不希望北平毀於戰火。兩軍圍繞兩地來往攻伐，然平津一帶無險可守，之前戰備工作亦嚴重不足，未能修築堅固的防禦工事，等於是拿軍隊跟日軍硬耗，這是我軍力所未及之處。這次日軍大動干戈，意在發動滅國之戰，就算最終滅國目的未達成，我華北，華東地區，亦將陷落於日軍之手。東面與列強之通道爲日軍所截，只能困守於西北，西南一帶自保。這對我軍是極其不利的，依我之見，當利用平津作戰，擋住日軍一段時間，在保定，石家莊等地依次構築防線，這些地區能守則守，不能守則及時撤軍。意在消耗日軍之有生力量。同時拖延時間，完善黃河天險各地之防禦。與韓復榘之魯軍，閻錫山之晉軍，劉峙之中央軍一起儘量將日軍擋在黃河以北。避免華北與進攻上海之日軍直接會師。”

從南苑撤下來的一部分兵馬，趙鐵樹並沒有直接劃到集團軍，畢竟是29軍的士兵，把佟麟閣挖過來，再把這些士兵也吞進去。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若是如此，後面不止是29軍，恐怕在豫北，冀南的商震，龐炳勳，孫殿英等部都不會用心打仗了。歷史上這些雜牌將領在抗戰初期也是跟日軍狠狠幹過幾仗的，不過跟日軍幹架的結果自然是損失慘重，無論是軍械，還是兵力差點被打得只剩下個殼。但一直得不到南京的整補。以至於在後來日軍的進攻中，不少部隊都出現一觸及潰，放幾槍就跑的情況。當然，這些雜牌軍不少將領擁兵自重，不服中央調遣，在關鍵時期往往因爲拖沓延誤了軍情，南京的軍械與兵員補充同樣也十分緊張。蔣委員長自然希望通過戰爭消耗這些雜牌的力量，儘可能讓自己的中央軍維持實力。這其中也說不上誰對誰錯。

佟麟閣初入西北軍，同當初孤身投入宋哲元的29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原本以爲要過一段時間被授予實務已經算是不錯了。不過在集團軍指揮部呆了幾天之後。佟麟閣這個老於軍伍的人才知道西北軍的參謀體系跟其他地方軍閥完不一樣，佟麟自然是不知道，西北在與德國的合作中，也包括在軍事上的合作。聘請了相當一部分的德籍軍人。姜立作爲一名穿越者，對於參謀體系的工作也十分重視，在此時的西北軍，參謀官的地位也是極高的。

經歷了在29軍的遭遇，佟麟閣對於眼前的機會自然是倍加珍惜，有事情忙。也比以前無所事是來得好。而從這幾天處理西北軍的軍務，佟麟閣也初步瞭解到了西北軍的實力。在這次戰前會議上，佟麟閣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

“以佟兄的能力去後方練兵倒是有些屈才了。”聽到佟麟閣的一番分析之後，參謀長孫銘武臉上微微有些驚訝，事實上西北軍這幾年練兵一直以日軍爲假想敵，對於日軍未來可能的進攻路線與方略早就推演過無數次了，佟麟閣所說的方案雖然與西北軍此時的戰略思路有些不同，但大體上是十分相近的。

“既然思路都已經明確了，越往後面，平津一帶聚集的日軍也就越多，現在的平津還有大量的物資與人員未撤離，必須重新打通與北平的聯繫，孫立人的機械化旅撤下去了，集團軍現在也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底牌，爲了應對日軍的炮火優勢，我看得致電總參，請求將楊虎城第3集團軍的炮兵旅調到第2集團軍來。”

“這，會不會有些不妥？”佟麟閣聽了心裡一跳，楊虎城也是陝西巨頭，所率領的集團軍已經抵達河南，炮兵旅對於任何一支部隊來說都是極爲珍貴的，要知道宋哲元整個29軍，能拿得出手的各式火炮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十門。一句話便要抽走楊虎城第3集團軍的一大戰力，換了誰都難以答應。

“嗯，那就跟總參拍電報吧，另外孫立人南撤，機械化2旅的運輸卡車要留下來徵用，一併給總參那邊彙報一下。”

在佟麟閣更加驚訝的臉上，趙鐵樹最後拍板道。

“從楊虎城第3集團軍抽調上來的炮兵旅，總參那邊自然會想辦法給楊虎城再增調一支得力部隊。眼下不過是應急之舉而已，西北軍跟地方軍不一樣，換個位置，若是楊虎城要抽我的部隊，也是一樣的。”末了，孫銘武跟佟麟閣解釋了一句道。“以後你在西北軍裡面呆得久了，就會知道里面的關係了。”

“日軍勢大，北方各派仍然各自爲戰，便是中央也難以統籌抗戰，西北此舉倒是消除了這些問題，匯聚各方之力氣，方能在抗戰中發揮出最大作用，如此民國方有一線生機啊。”

良久之後，佟麟閣頗爲感慨地說道。事實上西北的大融合還遠未進行到佟麟閣所說的地步，但西北現在確實在向著這個方向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