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章 條件

“豈有此理，姜立這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 竟敢加我兒子都敢抓！” 在承德的湯玉麟勃然大怒。拍桌子摔板凳， 時過境遷， 湯老虎到現在雖然不復當年之勇， 但脾氣卻是有增無減。

“父親， 這件事你打算跟姜立開戰？” 聞訊趕來的湯佐榮知道直接勸湯玉麟是行不通的， 得先讓他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開戰？ ” 湯玉麟愣了一下， 然後直搖頭， 他孃的，要是有這個底氣開戰， 他早就對姜立的車隊動手了， 還真當他把那些罵名當回事？ 他一個大老粗， 現在的地位都是一手一腳打出來的， 信的是手裡的槍桿子， 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纔不放在眼裡。 單是北面就有姜立五萬大軍， 都是跟日本人打過的， 日本人有多厲害湯玉麟再清楚不過， 這冰天雪地的， 別說打仗， 讓那些作威作福慣了的軍隊出次操都跟要了命似的。大炮一響， 黃金萬兩。先不說打不打得過， 這打仗的消耗， 湯玉麟也不願意去承受， 崔興武一個騎兵旅被姜立一個夜襲就打垮了， 可見盛名之下的姜立確實是能打的， 整個熱河估計沒有幾支軍隊能提起勁來跟姜立打上幾場。

“ 既然打不了， 我看還是跟姜立談一談吧， 老二這次也是做得過份了些， 柿子揀軟的捏， 姜立可是連少帥都敢頂著來的主， 惹誰不好，去惹這個殺神。” 湯佐榮抱怨了一句說道。

“ 那就談吧， 老二出事了， 你這個做老大的不能閒在一邊看熱鬧， 就你去跟姜立談。” 湯玉麟一甩手說道。

湯佐榮徵詢了湯玉麟的意思之後， 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喀喇沁右旗， 崔興武的騎兵旅便是在這裡被擊潰的。

“大公子， 大公子！” 李守信遠遠地迎向一路風塵僕僕趕來的湯佐榮， 喜出望外。 旅部被姜立踏破時。 李守信運氣好， 正帶著一個營的士兵外出， 躲過一劫， 不然現在只怕也淪爲了姜立的階下之囚。 好不容易把湯佐榮盼了過來。 李守信頓時找到了主心骨。

湯佐榮面色不太好，大冷天的，不能呆在家裡享受， 跑出來奔波，這天氣可真讓人夠嗆。不過他也怕跟姜立打起來。 一旦開打， 今後在熱河的好日子豈不是要到頭了？ 當務之急， 還是先見到姜立再說。

湯佐榮趕到喀喇沁右旗時， 姜立正大馬金刀地坐在一頂頗具蒙古特色的帳蓬內， 將黃顯聲發來的電報遞給馮佔海說道，“事情每每在意料之外呢， 本來是想在陝北落腳，沒想到人家蔣委員長不讓， 看來咱們得又多趕一截路了。”

“南京任命司令爲寧夏省邊防屯墾督辦， 黃司令卻去青海？ 這擺明是想分散我們的力量。” 馮佔海一看電報上的內容。 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蔣委員長現在雖然下野了， 實際上仍然是南京政府的控制者。 把持了中央大權， 想給咱們哪塊地就給哪塊地。 不過也好， 黃河百害， 唯富一套， 咱們好歹還有這一套， 看來這次西去又不會清閒了， 給黃司令發電報吧， 讓他在包頭等我後面的軍隊。”雖然明知道這是一個帶刺的餌。 但姜立仍然會一口吞下去， 哪怕是去陝北，有可能與楊虎城起衝突。

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寧夏， 原來的戰略就可以稍作調整了。 至於馬家軍， 遲早都是要對上的， 現在早點打垮這支異己， 也能早一點整合西北的力量。 至於暫時向蔣委員長妥協的事還是有必要的， 此時南京在民國具有法統地位， 姜立現在連塊地盤都沒有。 一旦站穩了腳跟之後， 便再謀出路。 而且馬家軍在歷史上屠殺的紅色力量可不少， 稱之爲紅色劊子手也不爲過。完全是爲了繼續自己在西北的統治。既然如此，早些剪除這些地方軍閥， 也有利於以後整合西北的資源。

“司令， 湯玉麟的大兒子過來了。” 蔣蔚亭掀起帳蓬的簾子說道。

“ 帶他進來吧。”姜立看向馮佔海呵然一笑道，“ 馮老哥你說這姓湯的會不會答應咱們的條件？”

“ 不答應能咋的， 就憑這些熱河軍還真不被咱們放在眼裡。”馮佔海不屑地說道， 崔興武17旅是什麼德性他早就見識過了。

“湯佐榮見過姜司令， 慕名已久，冒昧來訪， 特地帶了一柄上好的龍泉劍，寶劍贈英雄， 還望司令莫嫌棄。” 跟老子湯玉麟一個粗人不一樣， 湯佐榮卻是念了不少書， 說起話來文雅多了。

“好劍！” 姜立抽出半截劍身， 露出裡面雪白的光亮， 一看便是鋒利無比的傢伙， 禁不住讚了一聲。

“大公子的來意我清楚， 我本不想跟湯主席爲敵， 但有人惹到我的頭上， 我不做些反擊， 未免讓人認爲我太過軟弱了。”

收起龍泉劍， 姜立直奔主題地說道。

“不知如何才能平息姜司令的怒火， 如果熱河方面能做到， 絕不二話。” 湯佐榮一聽有戲， 頓時大喜說道。

“這次我的車隊受襲擊， 損失不小， 那些糧食， 現金倒是沒多少， 不過運輸的機械卻是十分金貴， 二公子跟那個崔旅長不識貨， 給弄壞了。 單是壞的一套發電設備， 就高達一百七十多萬元， 另外的軋鋼設備， 煉油， 造紙的機械， 加起來差不多三四百萬元， 你說這筆損失， 我找誰去賠？” 姜立平淡地問道， 旁邊的馮佔海聽得心裡快笑翻了， 軋鋼， 發電，煉油的這些重要設備早就運走了。 湯佐輔那傢伙加在一起也不過是搶了三四萬塊錢的東西。 而之前抓了湯佐輔與崔興武時就讓兩人連本帶利吐出來了， 現在還呆在熱河不走不過是想撈更多的好處罷了。 湯佐輔， 崔興武兩個傢伙也夠聳。 逮他們的時候正在妓院裡面尋花作樂， 幾耳瓜子抽下去， 就什麼都招了， 而崔興武更是連在錢莊裡的身家都取了出來。

“三四百萬元？姜司令， 這， 會不會太多了？” 湯佐榮一聽臉色頓時垮了下來，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現在整個熱河省一年的收入加起來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數， 還要給不少人分潤， 就是湯玉麟， 一年也沒這麼多進項。

“多？ 不給錢也可以， 湯主席去跟洋人買兩套相同功率的發電機組給我就可以了。”姜立臉色沉了下來說道， 要說熱河省， 或者是湯玉麟沒錢姜立是怎麼都不相信的， 湯玉麟是個貪財貨， 今年還挖了兩個皇陵， 幾百萬會拿不出來？ 再說熱河省連年種植鴉片， 湯玉麟撈了個盆滿鉢滿， 身家幾千萬總是有的。

“ 姜司令， 還望寬容一二， 熱河省委實支應不出這麼多錢來。”湯佐榮哀求道。

“也不是沒有回懸的餘地， 一句話，一百萬大洋， 一萬五千匹馬， 一千頭耕牛。 若是湯主席不肯， 我就自己到承德去取， 我也想看看， 是日軍能打， 還是熱河軍更善戰！ 蔣委員長原來是想讓我去寧夏， 跟寧夏比起來， 熱河可要好多了。” 姜立臉色陡然沉了下來說道。 倒並不是他咄咄逼人， 要的這些牛馬， 湯玉麟咬咬牙也是能湊出來的， 畢竟熱河北邊就是草原， 隨後日本大軍南下， 以湯玉麟的本事斷然沒可能守得住熱河， 熱河現在的財富差不多也會被日本人所控制， 還不如乘這個機會多帶走些東西， 此去甘肅，在西北那片交通極差的地方，無論是墾荒， 還是交通， 牛馬都能派上大用場。

“馬匹和耕牛？ 這， 我回去跟家父商量一二。”湯佐榮猶豫了半天， 終於還是下決定道， 一萬五千匹馬雖然麻煩了些， 但湊一湊， 總是能湊個大概的， 畢竟草原上的那些蒙古王公， 牧民不少都要仰仗他老子。 另外他也需要回去跟湯玉麟再商量一下關於賠償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