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士也是舉槍就撂過去,偷襲成功,又放倒一個八路。
剩下最後的便是飛毛腿,他和其他兩個土匪幾乎是同時持槍對峙,他的槍頭指著一人,而土匪們則兩支槍頭指向他,二對一,終究抵不過。
“小子,識相的話乖乖放下槍,還能保你一命。”
“你們是幹什麼的?”飛毛腿厲聲直呼,“原來不是普通百姓,那就是佔山爲王。”
“眼光不錯,我們就是土匪,怎麼著。”
飛毛腿還在悶想,明明這裡除了破廟外,向上就再也看不到其它。他不會知道,在山頭的背山面,那裡纔是土匪的窩。
他們把山寨構築在山的背面,與此間破廟相配合,外人肯定不知道山背面纔是他們的大本營。
見事已至此,飛毛腿只得乖乖聽從放下槍,花道士再從案桌下抽出繩子,結結實實地把三人綁住,也把嘴也勒住。
快行至舊廟外的秦木一行人許久未得到飛毛腿返回的訊息,天氣暗得不像話,漫天的落葉和樹枝吹得到處都是。
他們伏在廟外百米開外,四周靜悄悄,連他們三個人影也沒見著。天穹上一聲低沉而又發悶的雷聲打來,像是遠方轟隆的戰鼓敲響預備的天籟之聲。
眼看著大雨就要來臨,嚴三可不能臨著雨,他的頭被被子包裹著,露出一角透氣。
秦木打量著此處地方,其餘人往周邊進行探查,三分鐘後所有人歸隊,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的情況,只是院外牆根處放了一堆枯樹枝,散落在地上,看樣子是燒火用。
枯枝的數量很多,是有人刻意要撿回來的,不知怎麼又遺留在那裡。
“所有人上槍,留下五人預備照顧嚴三,其它人跟我進舊廟。”
秦木料想著他們三人可能已經遇難,是生是死暫且不知,多半是和舊廟有關。
院外門關著,向裡看去,屋門也關著,二十餘人翻牆入院,分兩路往裡頭去。
也就在他們來到舊廟的前十幾分鍾前。
“我的乖乖,他們身上也沒幾個錢,白費功夫。”痣多星搜光他們身上,除了難以下嚥的乾糧被他吃一口就扔進火堆裡,便再也沒有值錢的東西,唯一身上的槍對他們作用不大。“老子已經有槍了,又多一條,拿著還礙事。我們稟告大當家,看怎麼處置他們。”
早有自己想法的花道士,按住門,擋住痣多星的去路。
“著急是個什麼勁,肥鴨才烤一半,難道就要拱手讓給別人。”花道士陰險的嘴臉讓痣多星也跟著陰險地笑起來。
“我說花道士,你有話便說,別賣什麼關子。”
往門縫外看了看,花道士低聲對痣多星說道:“你我兄弟二人在山寨混了也有不少年頭,平日裡都是你我二人守山口,也算是兄弟。從當土匪那天起,老子就是衝著吃香喝辣來得,現在年頭不緊氣,打家劫舍還得選日子出門,要是碰上個叫花子、窮死鬼,倒白浪費一整天時間。”
痣多星贊同地點點頭,入匪的日子不都這樣,有錢撈錢,沒錢就搶東西,日子也算瀟灑,只是也有拮據的時候。每日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倒不敢說,至少比當個百姓,參個軍還要被紀律束縛強得多。
“你看,我們守個廟,喝點小酒烤塊羊肉,日子也算不錯吧。可是呢,溫飽問題倒是不愁,你也知道,土匪呢,就是個年輕的活兒,要是等你我老了可啥辦呀?不能再跟年輕時候一樣拿著刀,扛著槍去拼殺,命只有一條,還是自己的。”
這些話花道士想了很久,終於找到機會說出口。
“我看你磨磯半天,也沒說明白。咱們也不拐彎抹角,有話直說,我還趕著上山跟大當家彙報,晚了就該大雨傾盆。”
拉過痣多星坐在火堆前,花道士倒上一杯酒,先讓痣多星不急,喝口酒。
俗話說,酒壯英雄膽,也能讓人犯混,花道士的目的還是後者。
“要我說啊,那仨個八路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他們的命倒是值不少錢?”
“你的意思是-----”
“交給日軍,準能換個百塊大洋,如果他們身上能有價值的信息,那身價說不定還上千。咱倆合計著****一票大的,我們一起把仨人藏起來,雨過天晴後,找個黑夜帶他們去鬼子那裡換錢。只要錢一到手,五五分,一人一半。找個戰亂少的地方作買賣,下半生也能過個安穩快活,你看怎樣?”花道士的眼裡閃著火光,讓痣多星看到他的真誠。
“大當家的咋交待呀?”痣多星第一次幹背叛山寨的事,他仍是糾結。
聽起來是個誘人的事情,從長遠考慮,當匪不是個長久之計,有間宅院,每月固定的收入和僕人丫環伺候著,那才快活。
年輕時他們還能拼殺,熱血方剛,老了呢?
花道士慫恿道:“分完錢,各走各的,跟山寨再也沒有半點關係。人不爲已,天誅地滅,我也是爲咱倆後半生考慮。”
看著地上仨個八路,痣多星再也受不住金錢的誘惑,他也不想後半生再這間一無是處的舊廟裡度過。
“好,說幹就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二人擊拳爲誓,重新坐回火堆前,挑了下火焰,讓它燃燒得更充分,話題重新回到換取金錢後怎麼過日子上。
還在爲他們的計劃盤算得津津樂道時,舊廟已被狼牙小隊包圍其中,士兵們圍攏上來,部分人留守在外。
當屋門再度被踹開時,指著他們的不是一倆把而是十來條槍黑洞的槍口。
秦木往裡一掃,仨人被縛住丟在角落。
解開手後的跳蚤得意地說道:“你們要是來晚些,我就可以把繩子給脫手,到時看這倆小子怎麼辦。”
“瞧你們仨人夠窩囊的,還被人一鍋端。”秦木訓話。
往外邊吹聲口哨,士兵們知道已經安全,擡著擔架往舊廟來。
“倆小子是土匪,還說要把我們抓給鬼子領賞。”跳蚤取過自己的槍,忍不住就要放槍。
秦木手一提,解下他的槍,罵道:“混小子,我平時怎麼教你的。現在這種情況能開槍嘛,要是驚動到其它地方的敵人怎麼辦。”
心急的跳蚤只得退下,看著秦木怎麼處置他們。
“先把他們綁起來,躲過今晚的風雨再說吧。”
倆人也沒什麼解釋的,算是碰上硬茬,早知道有這麼多人,他們打死也不可能犯錯。看來是低估形勢。
風靜止住,雨下得不尋常得大,外面的雨聲瀰漫開來,猶如處在瀑布的下方,巨大而又嘈雜。雨只下了半個小時,又奇蹟般地驟停,烏雲散開不少,只留下幾朵較爲頑強固執地滯留在蒼穹。
他們把那隻剩下的羊腿肉分著吃了,嚴三僥倖躲過那場大得可怕的雨,虛弱的身體不允許他有半點淋雨。在火堆邊,溫度烤著他,他未感雨後的那種寒涼。
在這座山上,背山之處,火把亮著。
執勤的哨兵也很少,尤其是暴雨來時,他們更是免去站哨一說。向來這裡就是偏僻的連鬼子更不會途徑此處,更沒有人與他們爲敵。論起此處的和平,只要他們不打家劫舍,那就是個寧靜的地區。
與別的山寨不同,此山寨的大當家是個女人,她彪悍性急,能力強,沒人敢惹。
坐在大當家的人自有她的特別來歷,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剋夫命。
美貌自然是她出衆的地方之一,山寨連任兩任大當家,還未娶她過門甚至只是準備辦婚事,就剋死在外。
誰的心裡都知道,只是不敢說出,自然而然,沒人當去做大當家的位置,她坐上了。
“爲什麼痣多星他們到現在還未上山回報情報,雨不是已經停了嗎?”大當家問道。
“怕是有事耽誤了。”
頭腦敏銳的大當家可不認爲只是簡單的耽誤,一概守山口的人,每日定會準時回報情況,從未間斷,這是第一次。
“上傢伙,帶上弟兄們,舊廟可能有情況。”她寧可相信自己是多疑的。
一直以來沒出過事的山寨,把守自是鬆懈,哪有什麼一絲不茍的哨兵,全都是油腔滑掉的懶人。
土匪們在大當家的帶領下,往山下的舊廟靠去。
雨後的山路泥濘而又溼滑,好在是一條走過上百遍的路,從側面繞到舊廟去。
“你們在山寨在哪裡?”用過飯後,秦木對土匪開始盤問。
“在十里外的地方。”土匪們撒謊道。
“騙人!”飛毛腿一下揭穿他們的謊言,“剛纔抓了我們,還說要上山彙報他們大當家的。”
土匪們面面懼到,沒想到謊言一下子露餡。
秦木沒有繼續再問,他在結合舊廟的地點和土匪們剛纔真正的話。
“不好,趕快出去把守,說不定土匪們已經來了。”秦木一下意識到危機。
土匪們卻是面露陰笑,他們沒能及時回去,大當家肯定會下山找他們。狼牙小隊提槍出去,院子里正佇著幾十人,靜靜地站在那裡,槍頭已經擺好,還有兩挺機槍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