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吸血鬼
自由市場開啓前，那些來到合同年的限制球員和非限制球員就已經和東家開始談判。
今年是一個重要的續約年。
03一代正式進入與球隊商談續約的時候。
謝候這名03年進入聯盟的99級別留級生，和03一代一樣，他也要和球隊合計出一份符合身價的頂薪續約。
7月1日
謝候在“雪薇和你”與經紀人希爾維斯特·史泰西見面。
乘著謝候的東風，史泰西成爲歐洲年輕球員最喜歡的經紀人。如果有天賦異稟的歐洲新秀沒有聯繫史泰西，那麼一定會被當成白癡。
史泰西手下目前有謝候、基裡連科兩位大牌，無冕狀元巴尼亞尼也和他簽約。
“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投資天賦，我就不幹經紀人了。”史泰西吃著好菜喝著好酒還抱怨連篇，“這真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工作，你知道我每到夏天就會被多少家管理層定性爲沒有大局觀的吸血鬼嗎？”
一個吸血鬼似的經紀人，是球隊的噩夢。
他們不會考慮球隊的薪資結構，他們只追求最大的合同。從利己角度來看，沒問題。
因爲球員的合同越高，他們的抽成就越高。
他們爲了自己的抽成，自然要無所不用其極地找球隊放血。
凱文·加內特的經紀人馬克·巴特斯特恩就是一位吸血鬼。
加內特有句名言叫別讓忠誠傷害了你。
巴特斯特恩如果有機會應該做出這樣的補充：“所以你應該在世紀初得到2800萬的年薪。”
史泰西自嘲被管理層稱爲吸血鬼，其實是一種變向的自誇。
若不是真把管理層抽出了血，沒人會把他當成吸血鬼。
“我看啊，你是該好好休息了，要不我換個經紀人？”謝候切著牛排，隨便說道。
玩歸玩，鬧歸鬧，史泰西不許他拿這件事開玩笑。
“那可不行，只有我才能成爲亞瑟王的經紀人！”史泰西說，“我一定爲你爭取到一份最好的合同！”
謝候問：“你有什麼主意？”
“你可能一時間無法接受，但我想讓你籤一份爲期四年，實際上你只需要執行三年的續約合同。”史泰西的話，使謝候停下了切牛排的動作。
有趣的是，謝候早在全明星週末上，便從詹姆斯那裡得到了相似的說法。
“爲什麼？”謝候問。
這年頭，巨星續約都講究六七年的頂薪長約。
多數的NBA球星都是窮苦出身，曾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生活，缺乏安全感。忽然成了百萬千萬富翁，自然不願再過以前的苦日子。他們又擔心自己受傷狀態下落價值狂跌，所以幾乎人人都會籤長約。
那些籤短約的人，不是角色球員就是底薪老將，或者是沒有幾家球隊敢接收的毒瘤。
巨星籤頂薪短約，起源於96-98的邁克爾·喬丹。
公牛王朝內患重重，皮彭與禪師盡皆和球隊交惡。喬丹爲了讓公牛保持競爭力，選擇以這樣的方式威脅管理層。如果敢拆掉球隊他就選擇退役。公牛不願背上逼喬丹退役的名聲（該背還是得背），從96年開始和喬丹一年一簽。但神之所以是神，就在於籤短約還不影響他得到一份當時看來無與倫比的1年3000萬。
籤短約的巨星，都有威脅管理層的意味。
謝候想知道，史泰西是出於什麼方面要建議他籤短約。
所以他問爲什麼。
史泰西擦乾嘴角的油漬，緩緩說道：“你今年26歲，等到下一份合同開始執行，已經27歲。假設你能把巔峰狀態維持到35歲，那麼，今年籤一份四年續約合同，第三年爲球員選項。等到第二份合同執行完畢，30歲的你，各方面都處在生涯最好的階段，那個時候，我有十足的自信爲你謀求一份頂薪長約。”
謝候問：“如果我受傷導致狀態下滑呢？”
“這就是未知之事了。”史泰西精幹地說，“經紀人是另一種形式的商人，你是我手上最貴重的商品，我想把你的價值最大化。具體要如何執行，還得看你是怎麼想的。”
謝候想起那天在“午安紳士”的時候，詹姆斯同他們說的話。
史泰西讓他籤3+1，是出於利益考慮。
詹姆斯呢？也是利益嗎？
不，顯然沒那麼簡單。
此時他們的新秀合同還剩下一年，簽了續約合同，等到下一份合同到期，是四年後的事情。
四年的時間，足夠發生一些不可迴旋的變化。
現在想這些事情沒有意義。
謝候當場給予史泰西答覆：“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
7月2日
步行者的訓練中心，剛入隊的羅德里格斯正在備戰夏季聯賽，格蘭傑和布拉奇也在隊裡。
夏季聯賽是新秀展示自我的比賽，那些先於聯盟打磨一年的球員，往往會有更好的表現，就算面對那些即將進入聯盟的天之驕子，也不會遜色多少。
有格蘭傑和布拉奇，再加上羅德里格斯，步行者的夏季聯賽代表隊實力不差，完全可以競逐冠軍。
然而謝候卻不是爲了觀察新秀才來到這裡。
他和史泰西一起進入訓練中心，每一位路過的工作人員都在同他打招呼。
謝候點點頭，迴應他們的好意。
助理快速通報了沃爾什，他和史泰西順利來到總經理辦公室。
令人意外的是，伯德也在。
而且，他們正在爭論著某件事。
“夠了，拉里，三年定律太扯淡了！”沃爾什少見地顯出微怒。
三年定律？
謝候心裡嘀咕。
“唐尼，一支球隊想要強盛，不能長時間擁有某位教練員的印記，這是我的想法。”伯德說。
“那就請你回去清醒一點！”沃爾什沉聲道，“裡克爲我們帶來了兩座總冠軍，沒有任何一支球隊會拒絕和冠軍教練簽約，他沒有犯下任何的過錯，和每一個人都打好交情！他甚至是你引薦給我的，現在你居然和我討論起了其他的人選？”
他們的幾句話語給謝候的衝擊過度。
謝候開口，讓他和史泰西的立場不那麼尷尬，“我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正是時候！”伯德輕哼。
“你們聊吧。”伯德正要離開。
“拉里，你也聽一聽吧。”沃爾什和伯德現場對謝候演繹出了一部步行者辦公室版本的《變臉》。
嗯，沃爾什就像那個喜歡吸吮女人舌頭的尼古拉斯·凱奇，而伯德——哦豁，就是被那啥舌頭的，嘔！！！
謝候相信史泰西和他們的談判不會順利，在那之前，他得弄清楚剛纔發生了什麼。
“唐尼，拉里，我不想過問你們的事情，但我剛纔聽到你們在談論新教練的人選？”謝候莫名其妙地問，“裡克出什麼問題了？”
沃爾什沒好氣地道：“這件事，你得問他。”
甩鍋大法好。
伯德更沒什麼好口氣：“你是該知道，但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們只是討論換帥的可能性，並沒有真的要換掉裡克，你可以放心。”
對，明面上跟你說“我們絕對不會怎麼樣怎麼樣”，實際上心裡會念叨，然後就忍不住，就像B站視頻裡無數次和鄧超會面的兩位警官一樣。
“換帥的可能性？”謝候更加沒辦法理解了，“爲什麼要討論這件事？”
伯德已經被沃爾什氣得半死，沒心情和謝候討論這件事：“你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說。”
“我先聲明，我希望裡克可以像我一樣順利續約。”謝候說罷，對史泰西點頭。
史泰西上前與沃爾什和伯德會面，他選擇用開玩笑的方式開場：“我們是不是應該在續約合同裡添加一條‘如果裡克·克萊爾不續約則合同失效’的條款？”
沃爾什淡淡地說：“如果聯盟允許的話，完全可以。”
史泰西希望看到沃爾什微笑，但他看不到。
伯德板著臉，根本不接他的梗。
謝候光是坐在一邊都能聞到辦公室裡的冷峻氣息。
“我不喜歡討論受限制的續約，我相信你們已經擬定了合同，請給我看看吧。”史泰西遺憾地說。
如果謝候是非限制球員，那他就可以大展拳腳。
現在的話，其實只是續約的年份和具體薪水的討論。
無論謝候怎麼想的，他目前只會留在步行者。
步行者按照市場價，和去年的勞資雙方的規定，給了謝候一份5年8000萬的續約合同，第四年爲球員選項。
別看金額不大，這已經是步行者可以給予謝候的最大合同。
如果沒有那些條條框框，他們就算交大筆奢侈稅也會給謝候一個無法拒絕的報價。
如今卻是已經過了隨意開價的時代，新秀合同、中產合同、準頂薪、頂薪、超頂薪，都有嚴格規定。
“數額方面，我們沒什麼問題，這是一份好合同，顯示出了步行者對亞瑟的看重。”But，世間萬事，都抵不過一個該死的But。
史泰西說出了他的“But”，接著，“我們希望將合同的年限縮小到4年，第3年爲球員選項。”
此言一出，沃爾什和伯德的臉色皆有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