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處燒著柴火的空地上,黑衣人一把把禮淳從肩上摔了下來,摔的禮淳眼冒金星,狠狠瞪著那個傢伙抗議他的不溫柔。
“嘖嘖嘖……這是誰啊,月衣郡主好久不見啊。”尖酸的聲音傳入耳中,熟悉的聲音讓禮淳臉色沉了下來,就知道會是她們。
“對哦,你動不了呢。”雲如顏一臉壞笑著頓到禮淳面前,看著那雙瞪著她的藍眸揚手就是一巴掌,冷笑著說:“這裡不是皇宮,沒有太女殿下、女皇陛下給你做靠山,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能耐?”緊接著又是好幾巴掌。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禮淳心中的怒火猛涌而上,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就算她沒有借屍還魂,就算她是個只有爺爺疼沒有爹孃的孩子她也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可是,眼下身子不能動,嘴巴不能說她無可奈何,更何況,樗裡煥然還在他們手中。
禮晴蕾,你還真是沉不住氣啊,禮淳心中諷刺的一哼,垂下眼看著地面任由雲如顏的拳打腳踢落在身上。
“夠了,解開她的穴道。”清冷的聲音從至始倚在石壁上沉默不語的黑衣女子口中飄出。
雲如顏才停了動作,解開了禮淳身上的穴道,一把扯起她的衣服摔在了黑衣女子腳邊。
禮淳忍著渾身的痛從地上撐起身子,擡眸對上黑衣女子冷漠的目光。
“想怎麼樣?”
“你覺得呢?”收起目光,禮晴蕾低下眼眸有些慵懶的把玩著手中的一片楓葉,面色冷美,一身黑衣的她披散著長髮,在燭光的反耀下美麗蠱惑,如同遊蕩在黑夜中的妖精,妖豔美麗,卻不可碰。
禮淳沒有應答,視線有些緊張的在四周張望,最後在角落看到昏迷的樗裡煥然,看著他完好無損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心中千擔心萬擔心的最後把他給牽扯進來了。
本尊,不,現在應該說自己跟禮晴蕾之間的關係太錯綜複雜,那是她的同母姐姐,卻也是親手傷害銀垏王夫的殺父仇人,不過,恐怕禮晴蕾還不知道十年前她以爲神不知鬼不知殺死銀垏王夫的事情無人知曉,卻早已被本尊發現。
在她眼中,也跟衆多的人以爲本尊是因爲父親去世難過自閉府中,無權無勢無用,即便是王夫所出的孩子那又如何,聖夜王之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落在這樣一個草包手中。
撇除本尊爲了報父仇偷偷建立的‘黑雲閣’,除此外她壓根就沒有任何勢力跟禮晴蕾對抗,可以說本尊壓根就對禮晴蕾構不成威脅,這一點禮晴蕾心中也是很明白,但是她還是三番幾次找機會欺壓本尊,爲的讓本尊永不東山再起的機會。
就像樗裡巖幽所說,就算是百無一用的草包,就算多不得寵,就憑著她是王夫所出的孩子,日後禮晴蕾接手了聖夜王之位,以她的身份照樣可以接手不少兵馬,想必禮晴蕾擔憂的是這個。
銀垏王夫已死,銀家也退隱江湖多年,但是如果禮淳要奪位銀家勢必會相助。
月衣郡主身子不行,腦瓜子是無人可比,兒時幫助樗裡巖幽從四殿下
手中搶走太女之位,這件事情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她們幾個心裡明白的很,就算禮淳沒有權勢,照樣也是個威脅,她活著就是個威脅。
禮晴蕾又怎會讓這樣的危險存在,自然是想盡辦法,使勁逮機會找麻煩,在跟風無儀新婚之前據說本尊跟她吵了架,之後本尊高燒不退,無非就是禮晴蕾讓本尊把風無儀給她,她喜歡風無儀可不僅僅只是那張美麗的臉蛋,更重要的是他是左相之子,得到風無儀控制左相就方便多了,本尊又怎會猜不到,毫無疑問是不會順從。
很幸運的是本尊在那場高燒中魂歸西了,不幸的是她借屍還魂了,這場戲劇性的轉變無疑就是讓她來替本尊收拾這個女人。
不過,現在落在禮晴蕾的手中是禮淳失算了,心中已經做好了被一頓虐的心理準備,但願這具身體經受的起,當然,這筆賬她會加倍記著。
“據說你跟太女殿下私會紅館?”禮晴蕾依舊玩弄著手中的楓葉緩緩說著。“先是風無儀,接著是五皇子,你這是打算跟她統一戰線了嗎?”
禮淳擦擦嘴角的血跡,可笑的反問:“不要告訴我你緊張了?”
手中玩轉的楓葉動作一頓,禮晴蕾擡起頭看著禮淳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說不緊張當然是不可能的,以太女殿下的兵力,以及你的腦子足可以扳倒女皇陛下,成功登上皇位,十年前我想盡辦法離間你們的關係,現在我又怎麼會讓你們重歸於好。”
從小,本尊和禮晴蕾和皇女們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小時候大家關係倒也還行,從四殿下樗裡茴陽被封爲太女之後一些東西就漸漸變質了,身爲長女的樗裡巖幽沒有坐上那個太女之位承受的異樣言語自然是可想而知。
但是父憑女貴,自然也是女憑父貴,樗裡巖幽的父親雖是皇夫因爲不爭寵淡然的性格導致了他並不是很受女皇的寵愛,那時最得寵的是四殿下的父親,在牀上吹吹耳旁風幾乎是讓女皇陛下毫不猶豫就定下了太女之位。
樗裡巖幽性子如她父親淡淡漠漠,似乎與世無爭,但是卻是擅於心計,比起做事快準狠,甚至有些暴戾的四殿下並差不了多少,當時她們的能力差不多,就因爲父親的緣故樗裡巖幽跟太女之位擦肩而過。
開國以來子幽國均是以長爲立,當然期間也會有無用的長皇女被淘汰,而女皇冊封四殿下爲太女,這無疑是否定了身爲長女的樗裡巖幽。
心有不甘的樗裡巖幽心情低落,頹廢了好一段時間,在那期間她日夜買醉紅館,是本尊讓她快速的從頹廢中出來重新振作起來,而原因則是,本尊跟她做了一個交易,一個各取所好的交易。
本尊助樗裡巖幽得到太女之位,安然登基爲皇。
而樗裡巖幽助本尊得到聖夜王之位。
當時,銀垏王夫還未死,本尊已經從聖夜王的口中得知自己就是這個王位的最佳人選,禮晴蕾的父親不是個善於爭奪的人,他無所無求,但是這樣並不代表禮晴蕾就如此,她殘冷性子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所以本尊要
鞏固自己的勢力,爲了自保,爲了保護銀垏王夫。
那年本尊六歲,樗裡巖幽十二歲,四殿下跟禮晴蕾同是十歲,兩派形式分明,本尊身子雖不好,但是腦瓜子卻是極其聰明,明著暗著幫樗裡巖幽想了許多辦法,招招致效,而原本全心放在四殿下身上的女皇陛下也逐漸開始測量起她。
就這樣過了六年,樗裡巖幽根基穩固,並且有了許多大臣的擁護,她也開始了最後的計劃,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那天家宴結束後四殿下潛入了女皇當時最得寵的一個小郎房中玷污了他,女皇大怒當即廢了她的太女之位,並且足足關了三年的禁閉,而奇怪的是事後四殿下對此事沒有半句解釋,反而是沉默。
而樗裡巖幽的優秀表現讓女皇把重心放在了她的身上,太女之位也成功,順利的得到手。
可是突然有一天,本尊的父親病逝,也因此本尊對樗裡巖幽提出了結束交易,之後就把自己關在郡府把任何上門探訪的人拒之門外,誰都不見,所以外界的傳聞本尊是因爲父親逝世心中痛苦而陷入頹靡,整個子幽國的人都知道月衣郡主敬愛她的父親,爲了她的父親四處奔波求醫求藥,一旦自己最親的人逝世會有這樣的表現也是正常的,大家曉之以理,但是也嘲笑本尊的沒志氣,就這樣從最有資質成爲聖夜王位繼承人的本尊逐漸淪落成大家口中無用,沒志氣的草包郡主。
在本尊閉門拒客的這十年間,樗裡巖幽三天兩頭登門造訪,甚至還偷偷溜進來,均是被本尊冷言冷語趕了出去。
本尊跟樗裡巖幽聯手奪太女之位的這六年裡,兩個人相知相依,兩個人的關係從交易成爲了友誼。
但是這場友誼卻因爲一個紅館小倌而破滅,自然,這都是禮晴蕾爲了離間她們之間的關係從中作梗,她成功了,關係友好的兩個人徹底分裂,至於當事人那個叫華歌的小倌至今下落何處禮淳不得而知了,估計早已經被禮晴蕾滅口了。
這些消息禮淳早就在黑雲村的時候聽取生說了,當年發生的點點滴滴她都知道。
如今禮晴蕾說出這樣的話她並不驚訝,反而有種諷刺,說來說去是技不如人害怕她們聯手。
“不過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跟太女殿下聯手,她怎麼做那是她的事,我保持沉默並不代表接受。”
“沒有最好,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再跟她聯手。”禮晴蕾輕輕露出一抹笑,那笑如同黑色的罌粟花,帶著致命的氣息。
禮淳眼角一跳,她要殺人滅口?心中有些慌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自己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在現代學過幾招功夫抵擋幾下是沒問題,也可以趁機找機會逃走,但是樗裡煥然呢?自己不可能丟下他一個人逃走,要不然禮晴蕾一定會殺了他。
禮淳不爲所動,神色平靜的站在原地,直到看到禮晴蕾擡眸朝她的身後望了一眼,緊接著長劍出鞘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禮淳轉身看到雲如顏已經拔劍刺了過來,身子往旁邊一躲,一個沒穩住跌坐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