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的閻小葉,動輒會使用心計對付對手,慣常用冷漠來抵抗所謂的仇敵。{首發}
那一份冷漠背後,是濃的化不開的怨毒,是足以老死不相往來的抵抗,要她做到徹底饒恕,真的太不容易了……
牧師興許知道饒恕的課題太難了,沉吟了一會兒,又說:“小葉,我第一次見你時,你還在個在校大學生,一晃好幾年過去了,我們也成了老熟人,如果我話說重了,你不要生氣,你提示我,好麼?”
閻小葉正愁找不到方向,急忙點頭說:“嗯!沒關係,mary,你說你說!”
牧師斂起嘴角,細細的思量,輕聲說道:“你所有的問題都出在‘饒恕’上面,你不僅不願饒恕別人,同時你也不饒恕自己,更有甚者,你因爲坎坷的經歷,正在怨恨咱們國人所說的‘老天’,在我看來,老天就是天父,你這怨毒如此巨大,餘下的人生,還怎麼喜樂得起來?”
牧師一語中的,閻小葉的臉龐霎時通紅,輕垂著的羽睫,不斷的微微抖動,泄露了心中的忐忑和煩亂。
“饒恕吧,小葉!饒恕自己,饒恕別人,更不要再怨天尤人。世上沒有邁不過去的坎兒,只有作繭自縛的人!”牧師語重心長的說。
閻小葉靜默著,終了,囁囁的說:“我以前很懂得原諒,認爲那是一種生活的藝術,我以前也很明白,凡是別太計較,人生才能收穫更多歡樂,但我的寬容、大度、沒心沒肺的樂天,帶給我的並不是鮮花和歡笑,而是肆無忌憚的進犯、得寸進尺的傷害、將夫家當孃家的錯付,太多太多的事例,一點一點蠶食我的本性,我現在已經記不清自己原本的樣子,要我學會饒恕,恐怕比一個天生狹隘的人來得還要困難一些。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慢慢來,主給我們的擔子是輕省的,有些時候你不知不覺就翻轉了,並不如想的那麼痛苦。我相信我們在天上的父,會看顧保守你,即便你不是基督徒,因的愛是沒有界限的,自你在母腹起,那愛就給出了,至於你什麼時候‘回家’,今生是否願意回家,倒在其次了。你不妨禱告吧,把天父當做你理想中的父親,向訴說你的心事。”牧師依舊笑著,不緊不慢的說。那笑容令人感到如沐春風。
mary並不貌美如花,卻給人一種移不開眼的美好感覺,閻小葉出神的望著她,一時忘卻了身在何處。
忽而,“禱告”二字勾起了閻小葉的回憶,一絲惶然涌上心頭,急忙開口說:“mary,我有件事沒有告訴你,不久前我早產生下了小女兒,當時情況非常危急,所以我稀裡糊塗就做了禱告,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得了天父的應許,總之孩子是轉危爲安了,但事後我既沒有去教堂還願,也沒有下定決心投身基督,我這樣臨時抱佛腳、抱完又撒手走人,是不是太狡猾了?天父不會震怒吧?我後面發生的不幸,不會是因爲被審判了吧?”
牧師聞言露出愕然的表情,大張著嘴,傷神的說:“什麼‘去教堂還願’?你別嚇唬我!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謬論?”
閻小葉難爲情的訕訕道:“對不起,這不是我聽誰說的,是我這兩天腦筋有點串線,隨口胡說的……”
牧師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抹苦笑,道:“小葉,不要給自己定罪感,更不要輕易用‘審判’這兩個字,天父的愛是寬容又有恩慈的,你只要選擇了正確的路,不管路上跌倒了多少次,天父都會扶你的。再則,不僅是你的父,也是世間孩子的父,父親救孩子天經地義,不需要還什麼願的。”
說到這兒,牧師收起下頜笑看了閻小葉一陣,朝她誇讚道:“你懂得禱告這太好了,以後可以經常禱告,就像孩子跟父親說話一樣,想到什麼說什麼,完全沒有禁忌,但是向父悔過是必要的,放眼千家萬戶,哪個做父母的不需要調皮蛋做出努力變乖的保證?”
閻小葉聽得一愣一愣的,末了有些狐疑的說道:“我怎麼感覺好像我已經是基督徒了?mary,你不會就這麼不明不白把我框進來了吧?”
mary笑著搖了搖頭,道:“你想得美!你現在只算是迷途的羔羊,隨時都有可能被狼叼走,自己好自爲之吧!記得選擇正確的路,別再走得歪歪扭扭的了。我會爲你禱告的。”
說罷,擡手看了看腕錶,道:“好了,孩子差不多該上課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如果你依舊感到難過,可以到教堂來聽道,我每個週末都會在那裡,如果你心中有疑惑,可以看看聖經,它會給你答案的。”
就這樣,閻小葉又帶了一本新的經書回家……
不可否認,這一次臨時抱佛腳,和朵瑪出生那一次同樣效果顯著……
經過了三天兩夜不知疲累的追求,閻小葉那一顆穿了洞的心房,神奇的被縫補了起來,雖然依舊會疼痛,卻不再會從那洞中滾過嗚咽的風。以至於孝卿到來時,看到的便是那樣一個“本該哭卻會笑”的奇女子了……
夜深了,閻小葉躺在被窩中,就著檯燈的光芒,如飢似渴的翻看各種經書。
瞬地,心中生出一絲慚愧,感到自己這般的狡猾,想集衆家之長來解決問題,卻並不願委身某一家,各位仙家沒光火就算不錯了,還朝人家索要恩典,人家能給嗎?
胡思亂想中,閻小葉一把合上了手中的金剛經,望著不知名的地方發起了愣。
莫名想到了林崇雲,想到了他曾給過自己的愛,亦想到那一巴掌扇掉的留戀;繼而又想起了陸孝卿,想到他一往情深的守候,亦想到自己對他的利用;接著又想起了浩永,想起小時候爲了騙浩永分享那些五花八門的進口玩具,自己總是拼命朝他諂媚討好,但只要他一交出玩具來,她就倏地抱起跑開,躲進司徒悠雪的房中,反鎖房門,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