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蕓娘趴在炕上,皺著眉頭,痛的呲牙咧嘴。
許安慧一邊給她背上的傷口塗著藥膏,一邊嘴裡不停的埋怨:“你說你一個女孩子,逞什麼能?跑去修什麼城牆?這好端端的背上留了這麼老長一道傷口,也不知以後會不會留痕?”
宋蕓娘滿不在乎地說:“留痕怕什麼,反正又不在臉上,也沒人看見?!?
許安慧嘿嘿笑了,“誰說沒人看見?以後你相公不看?。俊?
蕓娘漲紅了臉,氣得扭頭罵:“安慧姐,你真是沒羞!”卻不慎扯到了傷口,又是一陣呲牙咧嘴。
許安慧嬉笑著拍了一下蕓孃的肩,邊笑罵著“活該”,邊將蕓娘按回在炕上。看著玉娘白玉無暇的美背上突然無端端出現(xiàn)了這麼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又是心疼又是難受,便紅著眼圈說:“那姓胡的可真是心狠,他怎麼下得去手?”
宋蕓娘想起了荀哥,便也恨恨道:“他們姓胡的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壞東西
!”卻又想起來,忙問:“安慧姐,我昨晚披回來的那件衣服你幫我洗了沒有?”
許安慧道:“早洗好了,掛在院子裡曬著呢!我問你,那是誰的衣服?”
宋蕓娘便將昨日蕭靖北出手相救之事一一告訴了許安慧。
“那蕭靖北倒是個至情至義的男子漢。”許安慧不禁誇讚道,又笑問:“那胡勇當(dāng)時真的腿突然軟了,踢不下去了?”
宋蕓娘也笑,“就是啊,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突然就僵在那裡,我看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又是怔又是惱,真真是好笑。”
許安慧邊給蕓娘包紮,邊又罵了胡勇一通,最後總結(jié)道:“我看八成是連老天都看不過眼,給他的警告呢?!?
宋蕓娘聞言心想,若真有老天保佑這種事,自己一家也不會過得這般艱難了。
許安慧見宋蕓娘趴著不語,似乎要沉沉睡去,便輕輕給蕓娘蓋好被子,輕聲說:“蕓娘,你就安心在家裡休養(yǎng)一段時日,蔣百戶那裡,我家官人自會去說的。我就不打擾你了。”說罷,又想起來,“哦,對了,你說的那些藥材我已經(jīng)託人從靖邊城買回來了,都是磨成細(xì)細(xì)的粉末,還有裝面脂的小盒子也買好了,都交給你爹收著。”
見蕓娘要起身,許安慧忙攔住她:“小姑奶奶,你可千萬別再折騰了。這幾天什麼也不準(zhǔn)做,就在炕上好好躺著,一日幾餐飯我娘會過來幫忙做的,我一有時間就來看你。”
蕓娘含含糊糊地說了聲“謝謝安慧姐”,聲音從被子裡傳出,既模糊不清,又似有些哽咽,許安慧便嘆了一口氣,輕輕起身出了房間。
蕓娘趴在炕上,塗了藥膏的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她眼前突然浮現(xiàn)出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他堅毅地?fù)踉谧约好媲?,彷彿可以給人最安全、最可靠的庇護(hù),他伸出的手臂是那樣強(qiáng)壯有力,彷彿可以擊退一切困難,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