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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微微一笑,繼續(xù)愛撫她臉頰。「你太有能耐令我動搖了。採荷,我很後悔與你成親,我並不想爲(wèi)了一個女人失去冷靜與自制。」

她怔忡,又是迷惘又是喜悅,胸臆纏結(jié)著複雜滋味。「我真令你……如此爲(wèi)難?」

「很爲(wèi)難,非常爲(wèi)難。」他低嘆,忽地展臂攬擁她,下頷抵於她頭頂,眷戀地廝磨。「採荷,以後,不準(zhǔn)再擾亂我的心了,聽懂了嗎?我不準(zhǔn)。」

他嘴上說不準(zhǔn),但這並非命令,而是最深情的表白。她懂的。

「知道了,我會乖的。」她柔順地應(yīng)道,螓首窩在他溫暖的胸膛,傾聽他微亂的心音。「什麼都聽你的,不讓你爲(wèi)難。」

「這才乖。」他輕笑,低脣吻了吻她柔細的秀髮。

這動作情意綿綿,可她看不見的眼神卻是清冽如冰。

傻丫頭,你可得乖乖的,當(dāng)一枚好用的棋子。這局棋若少了你,還真玩不成呢!

開陽暗暗尋思,嘴角扯開鋒銳的弧度。

她以爲(wèi)是誰主導(dǎo)這場災(zāi)難?

她的坐騎怎會無端驚慌失措,難道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

她說的對,他見識過她高明的騎術(shù),也相信她一時半刻不致落馬,所以才籌謀這場戲,命赫密乘機拿馬刺刺馬臀,驚動她的坐騎,好讓他適時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

效果令他滿意。

不僅希蕊王后信了他,她也不惜拉下自尊,主動對他投懷送抱。

這招便是欲擒故縱,對她先冷後熱,讓她以爲(wèi)自己終於打動他、征服他,那麼從今以後,她對他該是死心塌地了。

無論他如何利用她,她都會傾心相隨。

一念及此,開陽笑意更深,大手忽地不安分地於她身上探索,靈巧地解開衣帶。

她嚇一跳。「你、你做什麼?」

「你忘了嗎?我的愛妃,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還沒過呢!」他這話說得輕佻,俊脣不客氣地吮吻她敏感的耳垂。

她顫慄,霎時羞紅了臉,身子骨軟綿綿的,偎在他懷裡。

他知她春心動了,橫抱起她,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上寢榻,凝鎖她的眸,飽含野性的欲 - 望。

這一夜,可漫長了……

三年後。

宮內(nèi)風(fēng)起雲(yún)涌,情勢越發(fā)詭譎,德芬公主利用自己天女的身份,於數(shù)月前當(dāng)衆(zhòng)表演了一場天命接詔的戲碼,假借神諭,暗示自己乃是上天屬意之希林下一任國主,正式加入王位競逐戰(zhàn)。

之後,盟國衛(wèi)國遭到齊越國大軍入侵,節(jié)節(jié)敗退,衛(wèi)國王都危在旦夕,國君退守離宮,人心惶惶。

衛(wèi)國遣特使送來密信,要求希林國遵守盟約,派兵相援,在希蕊王后一番煽風(fēng)點火之下,靖平王決定命王女真雅出征。

詔書當(dāng)衆(zhòng)頒下,真雅即便滿心不願,也只能順從接旨。

這是希蕊王后精心策劃的謀略,於此關(guān)鍵時刻,將百姓愛戴的女武神真雅送出宮門,乘機壯大己方一派的勢力,設(shè)法將開陽拱上太子之位。

她原以爲(wèi),真雅的軍隊遇上齊越國驍勇善戰(zhàn)的猛將沃朗,棋逢敵手,兩人必有一番激戰(zhàn),肯定兩敗俱傷。

孰料真雅收復(fù)衛(wèi)國王都後,並不乘勝追擊,任由沃朗率領(lǐng)殘軍回師。

她著眼的不在於戰(zhàn)爭一時勝負(fù),而是沃朗家族於齊越國勢力龐大,數(shù)年之內(nèi),必對齊越王室造成威脅,到時方是希林坐收漁翁之利的良機。

消息傳回希林王宮,希蕊震怒,至此更加確認(rèn)真雅是她最大的眼中釘。她早就對靖平王獨寵這個王女感到不悅,多年來一直記恨於心,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安排她與沃朗對戰(zhàn),偏又功虧一簣。

但情勢發(fā)展往往瞬息萬變,正當(dāng)希蕊以爲(wèi)此次計謀失敗了,誰知峰迴路轉(zhuǎn),數(shù)日後,探子又快馬送來令人震驚的情報。

據(jù)說,真雅接受衛(wèi)國國君盛情款待後,於班師回朝的途中遭遇埋伏,起事者與軍隊部份兵士裡應(yīng)外合,危急之中,真雅及護衛(wèi)無名雙雙墜落山崖,行蹤不明。

「真是天助我也!」希蕊接獲報告,不禁喜形於色,轉(zhuǎn)頭對陪坐一旁的採荷笑道。「你懂得這意味著什麼吧?」

採荷頷首。她很明白,真雅若有個三長兩短,那麼開陽便是最有力的王位繼承人選了,德芬雖承「天命」,但畢竟起步晚了點,尚未能在朝中建立穩(wěn)固的勢力。

希林自立國以來,凡王位繼承、后妃廢立,皆由圓桌會議決定,能夠列席的十二名議事公都是國內(nèi)權(quán)傾一方的大貴族。這些年來,希蕊與真雅於朝廷各擁派系,拉攏文武百官及諸位議事公,如今已呈分庭抗禮之勢,即便德芬中途介入,亦不能扭轉(zhuǎn)大局,靠近她的議事公只有寥寥兩、三位。

「若是我們能夠趁真雅公主生死未卜之際,順利召開圓桌會議,那麼這王位繼承人的身份,就該是開陽的囊中物了。」採荷清晰地判讀形勢。

「不錯,正是如此。」希蕊微笑讚許。「經(jīng)過這些年,你變得更聰穎機靈了,不愧是我選中的未來國母。」

採荷聞言,淡淡一笑。

自己是否變得更聰穎機靈了,她不確定,對於宮內(nèi)這些勾心鬥角、暗潮洶涌,她其實很厭煩,也渾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開陽,她的夫君,她的天。

若不是身在宮內(nèi),她多希望能夠如同尋常夫妻那般,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偏偏她的夫君是個王子,又對王位有一份野心。

結(jié)褵三年,她一日比一日更加體悟,他不會甘心於蟄伏,此時此刻的低調(diào)都只是爲(wèi)了將來有一天,大鵬展翅,一鳴驚人。

他可不像表面那麼**不羈,真實的他很聰明,才華洋溢,城府深沉。

所以,偶爾會令她有些心驚……

「怎麼了?在想什麼?」希蕊看出她有些迷惘。

「沒什麼。」採荷定定神,端起茶盞,淺淺一啜。「這茶真好喝!」

「這是唐國商團進貢的茶葉,自然是上品。」希蕊也跟著優(yōu)雅品茶,只是清銳的眸光仍不離她最疼愛的表外甥女。「瞧你似乎有些心神不寧,怎麼?難不成跟開陽吵架啦?」

「怎麼可能?」採荷輕輕一笑。「開陽對我好得很,我們從不吵架。」

「當(dāng)真?」希蕊翠眉一挑。

「是真的。」採荷擱下茶盞,略顯無奈。「表姨母總懷疑開陽對我的心,但這些年來,他對我當(dāng)真是百般呵護,著意體貼,我想,這世上找不到比他更疼我的男人了。」說著,一聲嘆息,蘊著滿滿幸福。

這聲嘆息太甜,她的笑容亦如蜜,就連素來冷情的希蕊,也難免勾動心絃。

「他對你好,那就最好了,不枉我這三年來,極力爲(wèi)他剷除政敵。」

「是啦,採荷替開陽多謝我們國家最聰明又最美麗的王后娘娘,有您鼎力相助,他這王者之路自然會走得順?biāo)臁Π桑俊箳窈商鹛鸬厝鰦伞?

希蕊聽了,忍不住伸手捏捏她軟嫩的臉頰。「你這丫頭,就是一張嘴討人喜歡!」

她笑咪咪,像貓一般俏皮可愛。

姨甥倆又聊了片刻,採荷起身告辭。「表姨母,我也該是時候回去了,要不開陽找不著我,又要擔(dān)心了。」

「你回去吧!對了,你不是說喜歡這茶?我派人送幾罐茶葉給你吧。」

「多謝表姨母,這茶葉得來不易,珍貴得很,我和開陽會留心品嚐的。」

「嗯,去吧。」

「是,採荷告退。」

語落,採荷翩然離開,希蕊目送她婀娜的背影,若有所思,端起茶盞淺啜一口,茶涼了,味道轉(zhuǎn)澀,她蹙眉,將變味的茶吐了。

一旁侍立的宮女見了,連忙過來另烹一壺?zé)岵琛?

「不用了。」希蕊揮手逐退宮女。「你派人去傳喚青龍令,要他立即過來見我。」

「是,娘娘。」宮女領(lǐng)命退下。

希蕊盯著涼茶,半晌,脣角揚起銳利冷笑。

這茶冷了,她是不喝的,她要的是完美無瑕的好味道,差一分都不行。

同樣地,她要的是一個對她忠心耿耿的王位繼承人,不容絲毫異心。這三年來,開陽表現(xiàn)得很好,對採荷溫柔寵愛,對她更是唯命是從。

只是她仍不免有些許憂心,一旦召開圓桌會議,他果真成了太子,嚐到權(quán)勢的滋味,還能否那麼百依百順聽她的話呢?

看來有必要試探一下……

「可別怪我啊,開陽,欲成大事之人,有些情份不得不狠心斬斷,你該懂的。」

希蕊冷冽自語,將杯中涼茶全數(shù)倒進一盆綠色植栽裡。

採荷回到寢殿,尚未及日落時分,令她意外的是開陽竟比她先回來,半臥於一張臨窗的軟榻上,悠哉地品茗讀書。

她驚訝地迎上去。「今日你不是與人相約打馬球嗎?怎麼這麼早回來?」

他聳聳肩,橫臂一拽,將她旋入自己懷裡。

「覺得無聊,所以就提早回來了。」他應(yīng)道,擱下書卷,伸手撩撥她秀髮。「你呢?見過王后娘娘了?」

「嗯,見過了。」她放鬆身子,倚坐於他胸懷。

「都聊了些什麼?」他問。

她簡略把兩人談話內(nèi)容說了,末了,作了結(jié)論。「表姨母似乎是打算商請陛下,儘快召開圓桌會議。」

開陽聞言,沉吟搖首。「還不是時候。」

「啊?」她一愣。「爲(wèi)什麼?」

「真雅只是行蹤不明,未必是死了,父王一向最疼愛她,肯定會傾盡全力搜尋她的下落。他不會答應(yīng)王后娘娘立刻召開圓桌會議的,何況若真要開會討論王位繼承事宜,我方也需多掌握幾席議事公,確保是我被立爲(wèi)繼承人,而不是德芬。」

「可是,投向德芬公主一派的議事公只有兩、三位啊!」

「還有真雅的人馬呢!」他寵溺地揉揉她螓首,彷佛笑她天真。「他們爲(wèi)了防堵王后,或許寧願轉(zhuǎn)向支持德芬。」

「會那樣嗎?」她驚顫地轉(zhuǎn)頭望他,秀眉鎖攏,開始爲(wèi)他擔(dān)憂了。

他笑了,見她爲(wèi)他憂慮,一臉煩惱,忍不住低脣,親親她柔嫩的臉頰。「放心吧!你表姨母肯定不會坐視那樣的情況發(fā)生,她會將真雅的人也拉攏過來的。」

她不語,睜著一雙澄透的眸,若有所思地瞅著他。

「怎麼了?」他揚眉。「幹嘛這樣看著我?」

她眨眨眼,似是遲疑著該不該問,半晌,還是問了。「真雅下落不明,你不擔(dān)心嗎?」

「我爲(wèi)何要擔(dān)心?」他輕輕一哂。

淡漠的反應(yīng)令採荷有些滋味複雜。「她……可是你妹妹啊。」雖然不是同個娘生的。

所以,是怨他涼薄嗎?開陽似笑非笑,又親了親她。「這世上能令我掛懷的人,只有你了。」

最強悍的甜言蜜語,不過如此。

採荷聽了,不免芳心悸動,兼之他又以那般溫柔深情的眼神望她,教她不投降也難。

芙頰方纔遭他烙吻之處滾燙著,她嬌睨她一眼,媚態(tài)橫生。「那母妃呢?」

他笑笑,不自覺地欣賞著她無意間流露的風(fēng)情。「你這意思是暗示我不孝了,有了娘子就忘了母妃?」

「人家纔不是這意思呢!」她嘟嘴,蔥指用力掐了掐他手背。

他作勢痛呼一聲,她立時鬆手。

「怎麼?很痛嗎?」

哪會痛啊?開陽好笑,發(fā)覺自己很愛看她爲(wèi)自己緊張的模樣,俊脣俯下,貼在她曲線玲瓏的耳畔,吹拂著曖昧氣息。

第十三章第九章第十六章第十一章第十九章第十二章第十九章第一章第十六章第十一章第十三章第一章第十二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十六章第七章第五章楔子第十二章第十章第十一章第十九章第十八章第十六章第七章第十四章第十二章第九章第四章第八章第十五章第五章第二章第十四章第二章第十七章第十三章第十七章第十四章第一章第四章第十九章第一章第十一章第十章第十二章第四章第十章第一章第八章第十七章第八章第五章第十六章第十六章第五章第四章第十八章第十一章第七章第六章第八章第十五章第三章第二章第八章楔子第一章第十二章第十三章第八章第三章第十七章第五章第五章第十八章第十六章第二章第十章第一章第十五章第六章第十八章第十七章第十四章第十一章第十六章第十章第十五章第四章第十四章第十三章第九章第十五章第十六章第十章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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