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捉拿司徒翼,因有具體方位,一下便抓到了。
麗芳腳才踏進門檻,就聽到這個噩耗!
南宮硯最惱的就是白世賢了,虧得這段時間還讓他幫自己注意一下麗芳的行爲,現在看來,自己是最傻的一個!他沒有值得相信的地方。
司徒翼不想還沒有報仇就再次身陷囹圄,看見白世賢爲此也應承擔罪責,說不清是開心還是難過。“君子報仇,自有君子之手段!”
“草民是被冤枉的陛下!否則不會來皇宮當差,沒有人會笨到自投羅網!”司徒翼雙膝著地,胳膊給侍衛反扣在背上,脖子伸的長長的,好不是滋味。白世賢也莫過如此。
南宮硯只盯著白世賢看,認爲他是罪大惡極的,他也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卻不予辯解。
“白世賢,你有什麼好說的?”
“如司徒翼所述,他是無辜的,但陛下不相信,人命關天,卑職想先把他救下來,日後慢慢告訴陛下。”
“是這樣麼?”南宮硯微微苦笑。
世賢低下頭:“天地可鑑!”
“朕怎麼覺得你們是一夥的?什麼忠臣良將,依朕看沒有一個信得過!”他異常嚴厲,忿然作色。
他倆顫抖了一下,互看一下,像一條線上的螞蚱,南宮硯是大蝗蟲!
麗芳風塵僕僕的趕過來,苦口婆心的,把所有不是都攬在自己身上,情形開始變化,白世賢和司徒翼,紛紛攬事!南宮硯瞋目切齒,氣恨難消。
怎麼回事,一個妃子,一個兵部侍郎,一個僥倖存活的犯人,居然爭著把罪過攬到自己身上去!好像三人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把司徒翼和白世賢壓入大牢!”他以那威嚴不可曲的語氣喝令道。
他們被帶走了,麗芳叫:“陛下,爲何你就是聽不進去呢!他們沒有錯,是臣妾一手策劃的,秀文她們都可以證明。”
他怫然不悅,擡起她的下巴,怒目而視,怒焰噴到她臉上:“如果你想那些臭丫頭也入獄的話,儘管讓她們證明!”說畢,直起身子,拂袖而去。
麗芳惻然了,淚珠在眶內迴旋,染紅玉顏。
南宮硯做決定,從來都是對人不對事,誰不順他的眼,不合他的心意,就倒大黴了!
然,她不能容忍像世賢那樣的好人也入獄。回到紫霄殿,她發作:“就算司徒翼不可能永遠瞞過,僅僅兩天而已,皇上如何知道的!”
秀文慌忙全解:“娘娘,消消氣,千萬彆氣壞了身子呀!”
身子,也好像身外之物了,她不在乎,無助的哭泣:“都是本宮一手策劃的,到頭來卻害了兩個人!”
“也許皇上靜下來會想明白的。”
“不,他就是個大昏君!像是公報私仇的小人。”
“娘娘,這種話千萬不能亂說,可是要殺頭的!”秀文小聲囑告。
麗芳只顧哭,又氣又恨。
那獄卒把在犯人身上搜到的可疑的東西都遞交給南宮硯,是一方紅黃混搭的絹子,只那明顯的針線影響了美觀,否則還是不錯的。
“誰的?”他拿著翻過來調過去的看,問。
“司徒翼身上發現的。”
質感柔滑,是上等絲綢?不!南宮硯發現了那令他驚心吊魄的東西,絹子的邊緣,絲線稍微隆起,毛茸茸的,綻線似的。“阿芳!”他定睛斂眉細看,可不就是個“晴”字?又仔細揉了揉質地,居然是金絲所織!
“朕的懷疑……”他豁然頓悟了,氣到提不起氣,呼吸蒼白無力,“是對的!”
因就是雪梅告的狀,南宮硯仍宣她來問:“芳妃的金絲汗巾還在身邊麼?”
雪梅跪在那裡應:“奴婢這幾天都沒見。”
重大的打擊,南宮硯看出上面是血漬,因又問:“何來紅色?”
雪梅不甚清楚:“好像是血吧,之前奴婢洗的時候,聞著怪腥。”
麗芳乾著急,忽見雪梅被南宮硯召去,非常困惑,秀文忖度道:“這個丫頭整天洗洗曬曬,乾的都是外面的活兒,我們也不知道她幹什麼勾當!”
麗芳凝眉深思,雪梅回來,她便問:“皇上找你什麼事?”
雪梅硬著頭皮應付:“皇上囑咐奴婢好好照顧娘娘,還打聽娘娘的身體狀況。”
秀文首先覺著不對勁:“我纔是負責娘娘飲食起居的,爲何皇上不囑咐我而囑咐你這個整天不管事的來?”
雪梅漲紅了臉,半吞半吐:“我也不清楚!”
麗芳揮揮手:“好了,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雪梅畏手畏腳的走開,麗芳立即轉向秀文:“姨母給本宮的那塊手帕子,現在不在本宮手上了。”
“那在哪裡?”
“送給司徒翼了,本宮真是糊塗,現在就想把它要回來!”
雪梅放慢了步子,側耳聽了聽,秀文打算找人把汗巾子找回來的時候,她才急忙穿過門簾走開。
這是個新消息,她要馬上去告訴司徒翼,但打開門,只見麗芳和麗芳站在檻外,頓時魂飛魄散!
“是你彙報的!”秀文上前,婉轉的口氣質問。
雪梅這才明白過來,她故意說那些話引自己上鉤的!爲時已晚,一個叛徒不配得到原諒,掃地出門。
秀文稱讚的說:“娘娘,好主意!一下子就把她抓住了。”
“可惜司徒翼和白大人已經在牢裡,如果早一點發現,就不會……”麗芳伏在欄桿內,懊喪垂淚。
秀文勸了幾句後,詫異的問:“你不會真的把汗巾子送給那個人了吧?”
“送給他單純的想幫他而已,你不要胡思亂想。”
“怎麼幫他?”
“離開皇宮,那樣就不會有被皇上發現的危險。”
“爲何他沒有離開,而且汗巾子不見了!”秀文憂心。
麗芳怔住了,心神恍惚。
去找南宮硯的路上,南宮硯找了來,他手裡攥著那塊汗巾子!
經過這些時日,以南宮睿魂不守舍的狀況看來,朗月心裡有數。因此常常製造些意外吸引他的注意力,卻不能改變他洗冷水澡的習慣!
他並不喜歡洗冷水澡,只想把身體搞得更糟一點,然後讓人帶信給麗芳,希望她的關懷和看視。
朗月時常對太妃哭哭啼啼,嬤嬤也暗中告訴太妃:“聽房裡的丫頭說,王爺和王妃已經一個月沒有同牀了。”
太妃生氣而傷心,只有她知道兒子的心事?其實朗月也有一點清楚的。
麗芳被汗巾子的事困住,南宮硯怒火填胸,她根本不能替司徒翼他們說上什麼話,且被禁錮在紫霄殿不準離開一步,守衛森嚴。
恰巧,秀文自外面帶回一封信,“娘娘,好像是四王爺寫的。”她一面取出信一面說。
麗芳歷經那麼多煩心事,總算接到一點可喜的事,連忙拆開看,只見上面寫著:“阿芳,你還好嗎?如果你每天開開心心,那我就安心了,如果你過的不好,我在夢裡也會難過的。
近來,我不光肩膀發疼,渾身都不自在,所以不能進宮看你。要是你願意來看看我的話,那我當然會非常好過。尤其是,你是大夫,我是病人。
麗芳看完信,一張臉陰晴不定,把信緊緊捂在胸口。“娘娘,你沒事吧?”秀文好奇地問。
她使勁搖搖頭:“本宮沒事!王爺有事!”
“什麼王爺有事?”秀文被她急躁的眼神唬住。
她站起身來東張西望,低聲問:“本宮要出宮一趟,有沒有辦法?”
“啊?”秀文爲難道,“要是被皇上發現……”她急急打斷:“不能被他發現!”
前面都是侍衛,後面也有,簡直把整個紫霄殿都包裹起來了,只有爲主子辦事的丫鬟纔可以出入。
“娘娘,如果非去不可,奴婢可以去通報皇上,讓皇上裁決!”
她不是沒想過,但一定會被拒絕,而且更加加緊防禦:“不行,本宮現在不是妃子了,而是地位高一點待遇優厚一點的囚犯,有囚犯出逃去報告牢頭兒的嗎!”
“娘娘說皇上是牢頭兒!”
“差不多,會禁錮別人自由的就是‘牢頭兒’!”
“萬一被皇上聽到!”
“沒有萬一!他在太和殿或者是景陽宮,離紫霄殿有一段距離,不會聽到的!”
“好吧好吧。”
麗芳急的團團轉:“我想出宮,去看王爺,他病了,我不能不聞不問。”遂讓錦屏收拾醫藥,準備去醫治他。
她們幾個匯聚一起,終於想個好辦法——麗芳和秀文替換身份,然後跟錦屏一塊走出去就可以了,但危險重重,她拿斗篷矇住頭,少不得應付幾句,才胡亂混過去。
南宮睿如願以償了,躺在牀上,無力的把手伸給她,她一本正經的把脈。
太妃和朗月在旁邊憂心忡忡,面前這個女人,遠在宮牆內,卻能把南宮睿的心拴的牢牢的!
麗芳沒有感覺到她們異樣的目光,一心一意把脈,感覺著只有自己感到的他的心跳。
他的視線平靜而深摯,似乎想把她看穿,感覺著她的溫度,她的溫柔。
“芳妃姐姐,王爺的病很明顯,他好像在故意製造出病,讓你來。”猛不防,朗月徐徐開口。
衆人大吃一驚,麗芳的手離開他的肌膚,南宮睿瞪著朗月:“也許如你所說。”
麗芳心潮起伏,麪皮紫漲,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說出病癥。
太妃慈祥的笑:“阿芳,你跟那些大夫的說法都不一樣,本宮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局面僵硬:“那我去開藥。”她起身走開,南宮睿不經意伸出手臂:“哎!”
她已經去了外間,太妃也去了。
朗月握住他的手,心照不宣,挖苦他,微微笑道:“王爺,臣妾榮幸,竟然一下就說中王爺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