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繼續(xù)將目光放在自己面前的圖紙之上,南必是真的想要同她合作還是想要藉著她的手來扳倒自己的敵人呢?她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目光望向了陽臺。此時天氣正值仲夏時節(jié),中午的日頭烈的似乎能把人給烤乾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甘麻剌一襲白袍夏裝走進來。如今的甘麻剌已經(jīng)是偏偏少年公子,許久未見個頭又長高了不少。
阿諾望著他許久,心底不由得嘆息,真是越長越像羅晨了。
“看什麼呢?”甘麻剌摸了摸自己的臉,“前幾天不是剛見過?”他笑的隨意,那種笑容讓人看了心裡都覺得清爽。
“嗯嗯,是剛見過。”阿諾抿著嘴笑,目光卻依舊沒有收回。
甘麻剌坐到她的對面,伸手將那一張平攤的圖紙收起來,“我還以爲(wèi)是我這幾天又變了一個摸樣,所以讓你看的都目不轉(zhuǎn)睛了呢!”他半開玩笑的說道,目光溫和而寵溺。
阿諾終於將自己的目光收回來,望著那張被捲起來的圖紙。那張圖紙上畫的內(nèi)容他不是沒看見,捲起來是爲(wèi)了避嫌?忽然間,一種羞愧從心底生出,此時連看甘麻剌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阿諾手拳起來又鬆開,一時間竟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自私了。
她只是想過自己該怎麼報復(fù),又總是埋怨對方如何狠辣,常常會想怎麼樣才能將對方置於死地。可是如今,她忽然間覺得自己在這條路上走是否也傷害了一些關(guān)心自己的人?
“阿木爾,在想什麼呢?”
阿諾回過神來,望著甘麻剌笑了,“沒什麼,就是忽然間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情。”
“我聽額吉說你小時候到太子府時才三歲,當(dāng)時我剛剛出生。”甘麻剌聲音平緩,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他緩緩的擡眼,望著阿諾許久才繼續(xù)開口,“額吉說當(dāng)時她把你和我一起帶著,每天你都在她身邊轉(zhuǎn)悠。後來又一次你受了傷,阿爸生氣說額吉沒有好好照顧你,於是就把你接到了他的院子裡住。從那以後,額吉很少能夠再看見你,你們兩個人也就生疏了。”
阿諾沒有說話,低垂著眼眸十分安靜。甘麻剌說這些話是爲(wèi)了幫她額吉求情嗎?還是這些話真的是闊闊真說的?她擡起眼,深邃的眼眸透出犀利的光,“她說的不對,我兩歲以後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甘麻剌身體一震,平波的眼眸裡也起了一道隱約可見的漣漪。
“我三歲的時候被真金擄走,我進入燕王府的那一天你剛好出生,真金爲(wèi)了去看闊闊真差點將我摔死。我當(dāng)時落入的懷抱是烏恩其的,後來他把我交給了忽哥赤,忽哥赤一直抱著我照顧我,他年齡比我大了一些,可也才十歲。”她目光清澈,可看見甘麻剌那樣平靜的眼睛最終還是在心底嘆息。無論闊闊真是說謊騙了甘麻剌還是甘麻剌想要爲(wèi)自己的額吉討情分,她都不應(yīng)該拒絕不是麼?